(44)
当钟正高在吴少泽和谢太心的扶助下来到洋人医院门口的时候,天上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此时,医院的门还没有开。他们便在医院的门口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等待医院开门。
就在他们坐下不久,就看见一批人簇拥着一名受伤的盐工来到了洋人医院门口。那钟正高抬头一看,这个工人的胸部已经露出了骨头。他此时才听一个盐工说,此盐工名字叫刘炳云。在熬盐的时候,由于疲劳过度,发生头昏。一下就倒进了滚烫的盐锅里。所以,造成了右胸部严重烧伤。那个介绍情况的工人叹了一口气对钟正高说:“当时如果不及时将他拉出来的话,恐怕已经被那滚烫的盐锅煮成了白骨了哟!随后,大家才说只有到这个洋人医院来,才可能被救活。所以,就快速地把他送来了!那知道现在洋人医院却还没有上班!”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名洋人医生突然从里面快速地走了出来。当他看见这个受伤的盐工以后,便对旁边的工人用不太熟悉的四川话说:“欢迎把他送到我们医院来!”他边说边看了看这个工人的伤口,便吃惊地对旁边的人说:“哎呀,旁边的肉都没有了啊!快住院吧!不过,先要缴一百个大洋的住院费才能够进去住院的!”
那个领头的工人立即对他说:“那就请医生先救命吧!我们随后就把大洋补上来!”
这个洋人医生听他说现在没有大洋,便转身就进去了。他转身边走边划着胸前的十字。口里念着:“愿上帝保佑!”
那钟正高看见这个情况以后,对身边这两个喽罗说:“看嘛!只有钱才认得到人啊!这些洋人医生也他妈的见钱眼开啊!幸好老子带了大洋的。如果没有大洋啊,就只有象这个盐工一样,等死了!好,我们现在进去吧!”
此时,那谢太心见那个刚才出来的医生在门口望了望那个烧伤的工人后,就要转身进去。他连忙进去拦住那个洋人医生,对他说:“医生,我们这里有一个病人。”
那洋人医生望了望这个腰间插了手枪的小伙子,然后,看了看门口的钟正高,便对他说:“带了大洋来吗?”
谢太心立即对他说:“带了的!带了的!”
那个洋人医生听说他带了大洋来,便立即笑着对他说:“那好!把病人带进来吧!跟着我进来!”
那谢太心立即出来和吴少泽一起,把钟正高扶着跟随那个洋人医生走了进去。
当他们跟随那个洋人医生进入那诊断室里,才看见一个人被锯了大腿和手的伤员走出来。那钟正高看见这个被洋人医生锯了大腿和手的伤员后,心里就害怕了起来。他们一打听,才知道那人是被日本人飞机炸弹炸断了大腿和手。谢太心立即对钟正高说:“对于这些被日本飞机炸伤了的人,只要到了这个医生手里,就要被他锯掉身子上受伤的部分哟!”
此时,那吴少泽看了看这个洋人医生。他此时才吃惊地对钟正高说:“原来是这个家伙啊!我知道这个老几。他就是这里出名的赫屠夫哟!他的名字叫赫维德医生。大家都叫他是‘赫屠夫’。老兄啊,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吧!不然,您那腿啊,就要被他给锯了哟!”
就在这个时候,那赫屠夫上来把钟正高牵着往里边的病房里走。那钟正高此时想不去也不行了。他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当他进去以后,那赫屠夫就叫他躺到了那张小检查病床上面。然后,他又叫钟正高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他才慢条斯理地翻开了桌子上的一本书看了看。然后,才来看钟正高的伤。那钟正高立即对他说:“医生,快给我治疗吧!我的伤非常严重啊!”
那个赫屠夫此时才对钟正高说:“慌什么?我正在看这个书上说的这个伤要如何治疗呢!”
钟正高没有想到这个洋人医生在治疗病人的时候,还要去翻书?他此时才暗暗地叫起了苦。他此时真有些害怕起来。因为,他害怕这个赫屠夫也把他的大腿给锯了。
此时,那赫屠夫才放下了手里的书,对钟正高说:“现在缴钱吧!要两百大洋!缴了钱以后,我就好为你用药啊!”
那钟正高连忙对谢太心说:“快掏两百大洋给这个洋人医生!”
那谢太心立即将一张两百大洋的银票递给了那赫屠夫。那赫屠夫仔细看了看这张银票以后,才慢慢地去取来了药。为钟正高治疗起来。当他几下把钟正高的伤口包扎好以后,才去洗手。然后走到钟正高的面前,对他说:“好了!下次再等三天来换药吧!”
当他们一起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那钟正高才感觉到那治疗过后的伤口疼痛得更加厉害了。他此时转身问那个洋人医生:“医生,这个伤怎么这样疼痛啊?”
那洋人医生头也不抬一下对他说:“疼痛厉害才是正常的!不疼痛啊,就不正常了!伤好了自然就不疼痛了!”
当他们走出那洋人医院的时候,钟正高才转身看了看那牌子。上边清楚地刻着:“仁济医院”几个大字。他此时苦笑着对谢太心说:“今天我才看清楚了这个医院的牌子啊!才知道这个仁济医院几个字啊!”
谢太心此时望了望那几个字,对钟正高说:“您幺哥还不知道啊,这个仁济医院的名字,老百姓还有一个口头禅呢!就是大家叫的:‘仁济仁济,仁而不济。惟利是图,有负上帝!’还说:‘生死不问先找找保,有病无钱莫进来。’在这里啊,门诊都要分五级啊。收费住院分七级收费。在这里啊,就是专门整钱的地方啊!就是人们常说的丢钱的地方!那丢钱就象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出了钱也不一定治疗得了病啊!有的人进来出钱找死呢!”
那钟正高听他们说完以后,叹了一口气说:“这些样人心子黑啊!白衣天使变成了魔鬼天使啊!”
当他们摆谈着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就看见马团长的美国吉普车运来了打伤了的津幽律师。他看见津幽的伤是非常严重。他此时悄悄地对谢太心说:“你娃娃那一枪打到了他什么地方啊?”
那谢太心此时神秘地一笑,对他说:“正好打在他的屁股上边啊!”
那钟正高此时笑着对他说:“你娃娃不要把人家的尿包给打烂了哟!”
那谢太心此时冷笑着说:“老子就是要打烂他的尿包!让他娃不能够干那个事情!这样林小姐才安全啊!您说是不是啊?”
钟正高听他这样说话,便拍了他一巴掌笑着对他说:“亏您娃娃想得出来!”
此时,在车上的马团长一下看见了钟正高几个正在那里嬉笑着。他立即叫司机把车停止了下来。他准备走上去问钟正高在笑啥子?可是,就在他准备下车的时候,那钟正高知道麻烦事情来了。他立即拉着两个一起往前面跑了。他们迅速地跑进了对面的小巷子里面去躲藏了起来。
此时,车上的马团长见进个快速地逃跑了,便望着他们逃跑的方向骂道:“这些狗家伙竟他妈的干一些缺德的事情!真是一些没有屁眼儿的东西!老子总有一天抓到你们几个,才收拾你们这些家伙!”他此时才转身对身边的士兵说:“快把津幽律师背进去治疗!”
当那个士兵将津幽律师背进门诊部以后,便等候医生来为他治疗。就在这个时候,林寒梅和她的父亲一起从外边走了进来。当林寒梅望见已经昏迷的津幽律师的时候,便几步冲了上去。对着昏迷的津幽律师伤心地哭了起来。她边哭边对身边的津幽律师说:“津幽大哥啊!我真对不起您啊!您就是为了我的事情而遭受到这些不测啊!”
此时,马团长看见林小姐这样悲伤,便走上来对她说:“林小姐,不要伤心!我们军医已经讲了,只要找到洋人医生这个伤是一定能够治疗好的!”
林小姐此时站了起来,对马团长说:“马团长,您真是一个活观音啊!我林某一定要牢记住您大人的恩情啊!”
马团长听林小姐这样对他说,便笑着对她说:“有您林小姐这个话我也就满意了啊!”
这个时候,一个洋人医生走了过来。他看见马团长和这些士兵都对这个病人这样关心,便断定这个人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于是,显得非常热情地上来对津幽进行检查诊断。并且,对他进行认真地看珍。然后,他才对马团长说:“这个病人现在正在发高烧!伤口已经感染了!我们马上对他进行治疗。这样的感染没有危险!我们为他打一针盘尼西宁就可以了!然后,再进行消炎治疗!一个星期就好了!请您们放心好了!”
此时,马团长见这个洋人医生这样认真,便将十个大洋塞到了这个洋人医生的口袋里。对他说:“真谢谢您了!”
那个洋人医生看这个当官的给自己大洋,便对他说:“长官,这个病人也是您们的军人?”
马团长立即对他笑着说:“他不是军人,但是,比军人还更加重要啊!他就是自流井有名的大律师啊!”
那洋人医生一听说津幽是自流井有名的大律师,便更加认真地为他治疗了起来。他边治疗边对马团长说:“没有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侧边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当马团长吃惊地望了望旁边的房间的时候,那洋人医生才笑着对他说:“现在旁边有一个女士正在生产呢!她由于产道非常小,所以医生剪开了她的会阴处,才让她疼痛得叫喊了起来。”那洋人医生摇了摇头对马团长说:“生孩子是有些疼痛啊!”
此时,那马团长笑着对他说:“我听说您们这里妇女分娩的,不论难不难长都要剪女人的会阴啊!”
那洋人医生听马团长说完以后,就摇了摇头说:“那是谣言!长官,老百姓说的话不能够相信啊!”
在为津幽律师治疗以后,马团长就掏出了一百个大洋递给了这个医生,并对他说:“够了吧?”
那洋人医生笑着对他说:“够了!够了!欢迎下次再来啊!”
在士兵的扶助下,津幽被送到了车上。此时,他已经苏醒了过来。他望着大家对他的帮助,心里非常感激大家。此时,马团长看见津幽律师已经苏醒了,便对司机说:“我们直接把津幽律师送回去好了!”
司机立即将车发动起来,向百园开去了。当他们的车开到灯杆坝的时候,只见一辆摩托车快速地开了上来。当摩托车追上汽车以后,就在汽车前面停止了下来。那通信兵立即上来对马团长说:“报告团坐,刚才我们接到上风的命令。现在,那些盐工已经把市党部砸了!并把那些不愿意停工的井灶打烂了。据说,这次工潮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搞起来的。所以,上风命令我们部队前去镇压!”
那马团长此时有些吃惊地说:“给老子不知道是怎么搞起的!最近盐工闹事的事情这样多啊!那些警察他妈的是吃素的啊!”那通信兵立即对马团长说:“那些警察都拿盐工没有办法啊!他们中间有些人都被盐工打成了重伤了啊!所以,紧急派我们前去镇压啊!现在据说那些乱党份子已经在公园里集中!可能还要闹更加大的乱子!所以,现在要快速前去镇压!”
马团长此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即命令司机将津幽送回家去,同时与那通信兵一起坐着摩托车返回团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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