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晨光半熹微,有雷阵雨。
东方道缘被道雷惊醒,脑袋空白了片刻,随后从枕头摸手机摁亮,显示此时正值6:07。
他眼睛被手机发亮光刺得疼,关掉手机,快速眨了眨眼,转头朝雕窗牗看去,视线所及之处皆昏暗难明,玻璃窗拦截了大半光亮,仿佛处深夜。
暴风雨来临之际,黎明之房屋片昏暗,闪电映照东方道缘失去血色面庞,惊雷劈开之时,最能鼓动心脏和血。
心加快动,血在全上转,东方道缘似乎能感受到血循环时像燃烧般灼热,他面颊也微微发。
然,不过半分钟,从喉咙间升起股痒意,他伸手,以拳抵唇,细细弱弱咳嗽起来。
咳嗽声宛如惊雷,这次警告之后,心恢复了平常频率,血也慢慢凝滞,面颊也褪了色,仿佛刚才瞬间鲜活只场妄想幻觉。
咳嗽声约莫持续了半分钟,他抚着,顺了顺气后,闭上眼睛。
这躯太过脆弱,不能跑不能,甚至连稍稍激动,躯就会作反应,警告不要维持这样危险行为。
东方道缘无奈了。
稍后,睡意倏袭来,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等再次醒来,已经接近七。
东方道缘亮台灯,柔和暖黄色灯光亮起,驱散了周围昏暗,他这才掀开薄被,坐起,换上件墨绿色衫,又从侧边床围柜拿块薄毯,披在上。
接着,他拿起保温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经过夜,昨晚倒入保温瓶热水还未彻底凉却,相反,杯水温温热热,正适合此时稍感寒意他。
东方道缘不怕热,极其畏寒,且对凉意很敏感。
他温常年偏低,从小到大,不论严寒冬日,还酷暑夏日,手脚冰冰凉凉,怎么也捂不暖和。
不过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习惯了。
稍稍暖和后,他敛了敛落在额间稍黑发,趿拉着拖鞋朝屋外走去。
打开房门,等视线适应了黑暗,走屋门后,顺着过道,找到楼梯,扶着栏杆走了去。
咳嗽声间或夹杂在东方道缘沉缓脚步声,唱应,形成了某特殊曲调,像在悲鸣,像在呜咽,落在人心间,不免起几分凉意。
走房间,迈向走廊,夏日雷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雨子顺着敞开天井噼里啪啦落入水缸,抑或拍打在石板上,无论归于何处,细小水珠飞渐,而落在屋顶处雨也不遑多让,隔了厚厚层砖石,距离之仍能听见闷闷响声。
东方道缘暂停了脚步,望着天井以及从倾泻而雨珠帘,心有所动,嘴唇弯起,端副欣喜模样,连被雷声惊扰而郁气也消散去了。
他保持着副惬然模样,又抬起脚步,继续顺着走廊往前行走,又拐了个弯儿,最后在门处停。
他背靠着门,且透过雨帘,观瑟瑟蕉叶在雨摇曳,倒似珍珠坠满了翠绿玉盘,蕉叶被倾袭、被折损,靠倒在墙之上,绿影垂垂且斜,可成景。
东方道缘目光幽幽,不知他心所想。
站得久了,寒意来扰,他拢了拢薄毯,紧接着,抬手用手背捂住嘴,又忍不住咳嗽了几。
此时东方道缘脸蛋更加苍白,若有若无雨雾将他裹挟,几乎病态透明,他却无所察觉,静静站立在原,痴痴看着不远处雨打芭蕉之景。
咚、咚、咚。
他心微微加快,掩盖在薄毯面手指蜷起来,细细搓了几,又突然顿住。
他垂眉眼,舔了舔唇,心决定到画室将这幕画来。
本来只随意看,却勾起了久违创作欲,东方道缘加快了脚步,怕时间,灵感便从指间溜走。
爷爷东方志年轻时,苦于家没有画室,便将楼宽大后厅砌墙分隔成两处,靠里间屋子经过数十年修整与改进,如已经成为东方爷孙专属画室,并且兼任装裱室。
不过在爷爷东方志去世后,偌大画室只有他个人使用了。
其三面墙,钉上木板,可用来平整、收干画幅,不管作画,还装裱,都可以使用。
剩那面墙,整面都安置了柜子,用来堆放作画、装裱所需工,另有字画筒放置于旁,其歪歪斜斜投了数幅字画。
而正心置两张案子,张普通用来作画,用羊毛毡平铺齐整,笔架倒挂有大大小小毛笔数十根;而另张案子漆朱红漆,专门用以装裱。
东方道缘从盒取小截油烟墨,用砚滴在砚台加入少量水,来回推开,慢慢研磨。
墨研磨完成后,他又取来笔洗,便开始作画。
他师从爷爷东方志,同属南灵派,画作以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