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对高一管的还不算太紧张，离春节还有一个礼拜便放寒假了，连带春节寒假也就半个月。
这放假天数在江阳所有的高中里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学生离校的当天，不车把学校门堵得水泄不通。
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的周牧言抱着一摞试卷慢腾腾地走校门。
街边不远处坐在车里副驾驶的许婷向周牧言的方向招了招手，“言言，这边。”
周牧言点点头，许婷一早就给他发消息天会来接他。
周牧言上车后，许婷递给他一个洗干净的苹果，笑着说，“终于放假了，这是你头一次离家里这久。”
有时候许婷做完饭看着家里冷冷清清的一时有些伤感，俩子都不在身边，周昂就算了，周牧言是头一回离开己这久。
“我总要长大的。”周牧言笑了笑随后咬了一苹果。
总要离开家，总要有己的生活，而这才刚开始上高中而已。
“在我眼里啊，你一直都是个小孩。”周文海开着车突然插话。
周牧言笑了一，然后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街景，他开，“周昂放假了吗？”
许婷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了？你哥估计不回来了。”
“又不回来啊。”周牧言垂眼睫盯着己手中的苹果，这苹果好像没那甜。
“不过也没事。”周牧言继续说着，语气不咸不淡，“我就是问问。”
确实没什大事，就是有点想他了。
也不是有点，就是…很想他了。
“你哥说，他要留校做实验什的…我也没记太清楚。”
周牧言默默地应了一声，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己反正就在家待那几天，也不是特别想见他。
“那他怎吃饭啊？”他想了想开。
“哦，这个啊，他学校会留有食堂专门给寒假不回家的教职工。”
“那还行…”周牧言没什好问得了。
大学真有那好吗，连过年都不回来啊，还是说不想看见己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又或者是被汤宜伤得太深了不想回来害怕会触景生情？
“对了，这次你期末考的怎样？”许婷把话题移到他身上。
周牧言摸了摸鼻子，声音有点低，“就…还是那样吧。”
“哪样？”
“就是…应该都及格了。”周牧言忽然有点心虚。
“都及格了…这不行。”许婷有些发愁，“别看你现在才高一，说高考那就高考了，己多操点心。”
周牧言例行公事一般点了点头。
“成绩单给我看看。”
周牧言：…
他犹豫着把那张成绩单从一堆试卷里抽来递给许婷，然后准备接受她待会的念叨。
许婷翻了一遍他的成绩单，强忍着心中的即将爆发的怒意。
不是都及格了吗，每门都在及格线边缘徘徊，生怕再多考十几分。
就算以后文理分科后，这分数拿都拿不去，还怎考好大学？
许婷捏了捏眉心，“你去过咱这的师大吗？”
“去过那打过几次篮球。”周牧言诚实地回答。
“那行，你寒假有什计划？”许婷淡淡道。
“还没想好。”
“你觉得师大怎样？”
“就…挺好的。”周牧言实在不知道他妈到底想说啥，只每个问题都规规矩矩的回答。
“只有挺好的？”
周牧言点点头。
除了挺好的还有什感觉？？他也没去过那上课啊。
许婷没讲话，气氛一时有些异常安静，就在周牧言以为这个话题就要翻篇了的时候许婷才再次开。
“你在家待两天后去找你哥吧。”
周牧言皱了皱眉毛，“找他干嘛？”
许婷叹了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让你提前感受一人家百年老校的学术氛围，指望你回来后够奋发念书。”
“我不去。”周牧言回应的直接了当，“我觉得咱这的师大就挺不错的，样也感受。”
己这积极主动地去找周昂难道是要去招人嫌吗，他才不去。
那些不为人知的想念，忍忍就过去了。
“你的那多试卷别告诉我开学以后你会在上课认认真真听讲，这次去找你哥顺便把题也讲了。”许婷听着他的话开始慢慢的有些生气了。
明明是为他好，怎就这不知好歹呢。
“你都说了他在学校有事，难道我去给他添麻烦吗？”周牧言反驳许婷，声音微微有些提高，“而且…你怎就知道我在上课不会听讲呢。”
“你重要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重要？”许婷继续否定他，冷笑一声，“我怎知道？因为我是你妈！”
“你怎越长大越不懂事了呢！”
如果周牧言在刚开始态度就好点的话，不这反驳己，他要是真不想去也就不去了，以后也去，但是看着他这个态度许婷便气不打一处来。
周牧言听着这话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周文海过了一个红绿灯后，见气氛有些紧张，来打圆场，“言言，你妈也是为你好，你别气她，你说你要是学习好点，不也没什事了吗。”
“周昂学习那好也没见你对他好到哪里去。”周牧言扯了扯嘴角，一时有些不择言。
“你和你哥比吗？”许婷瞪了他一眼，有点上火，“我现在就问问你哥，他意了你说什也得去。”
周牧言听着许婷这句话忽然笑了一声，语气有些放软，“那你问吧。”
他敢保证，周昂绝对不会意。
问了也是白问。
许婷拨了周昂的电话，没几秒便通了，许婷想了想按了扩音。
周昂一个人正在食堂吃饭，室友早走了，己每天往返于实验室倒也不觉得无聊。
按照规定大一学生是不允许去到实验室的，但数院院长也就是周昂其中一门专业课的老师觉得周昂这孩子虽然沉默寡言的，不过还挺有天赋的，就把实验室的感应卡给他了，这院长虽是博导，但也就是偶尔代代大一的课当做调剂一生活。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拿着筷子无意识的夹着碗里的青菜，然后又放回去。
“妈？”
“吃饭了没？”许婷问他
“嗯。”
“你要在学校没什事的话我就让你弟弟去找你，他现在成绩不行，我想让他感受一大学。”许婷说，仿佛对面的人已经意了一样。
周昂沉默了几秒，他看了一眼周围没几个人冷冷清清的食堂，“那他想来吗？”
许婷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周牧言，有些埋怨地说，“他还不想去呢，你说这孩子怪不怪。”
原来还不想来啊。
周昂轻笑了一，随后平淡的说，“嗯，让他过来吧。”
他想，其实他之间也许不用那嚣张跋扈。
但是如果看见周牧言因为这个而一脸不情愿的话，他也许还会有点高兴。
从手机里传来的这句话无比清晰一字不落的钻进了周牧言的耳朵里。
他皱了皱眉毛，脸上有些难以置信。
这感觉就像是天你好好的吃饭逛街看电影，然后有个人突然告诉你明天末日了，你肯定不信啊还觉得对方是白痴，第二天的时候人果不其然的就没了。
这就意了？
不应该啊。
难道不是该说，“没地方睡。”“我很忙。”“他过来是添麻烦”吗？？？
周牧言凑过头对着手机说，“我不想去。”
周昂仍是淡淡地回答，“那你随意。”
其实在高中阶段提早接触大学来说利大于弊，有些孩子就是因为参加了那什夏令营回来之后就刻苦念书的。
就和周昂当初给他的试卷上做笔记一样，他只是做了己认为对他在学习上有好处的事，他接不接受那就是他己的事。
在学习这方面，周昂还是很乐意帮一把的。
他不是没想过就这样看着周牧言慢慢的总有一天会不思进取，许婷也会因此大发雷霆愁眉不展。
但是周昂想，这关于到周牧言的未来，这些隐秘的想法还是算了吧。
还是那句话，己以给他己认为的最优解，但接不接受还是在于周牧言本人。
许婷瞪了一眼周牧言，拿起手机，“别听他乱说，过两天就把他送到高铁站，你到时候去接他。”
许婷就这样一锤定音，也不管周牧言再有怎样的反驳。
“好啊。”周昂收起餐盘轻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