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膜拜与破坏

        林书钰淡色的双唇微张着，想说些什，最后还是闭紧了嘴，缄不言，沉默而乖顺地朝着顾漫走去。

        林书钰走到顾漫跟前，依旧是低垂着脑袋，顾漫比她高许多，眼睛只要往看，便看见林书钰于衬衫领露的纤细脆弱的脖颈。

        那细，那白，而且散发着一种耶稣受难的神圣感。

        顾漫已经不止一次从林书钰身上体会到这种感受了，她也觉得很是奇怪，明明她也不信宗教那一套，那她为何够从林书钰身上感受到这股神圣感？她想了很久也无从得知。

        她对林书钰的感觉也很是矛盾，既想要膜拜，又想要破坏。

        你，

        顾漫一手搭着林书钰的肩，缓缓矮身，故意拖长了那个你字，直到对上林书钰澄澈明亮的眼睛，才继续说到。

        昨晚到哪去了？

        林书钰明显一怔，颜色稍浅，因而够折射更多光线，从而看起来波光粼粼的眼珠子往右角转了小半圈，而后低垂着目光，她有些紧张地抿着唇。

        我上厕所去了...

        很明显的说谎神态。

        她是因为睡不着，拿了物理竞赛题到开放式厨房的大理石台上写了。

        林书钰很不习惯跟人床共眠，她一个人生活得太久了，没有办法在另一个人躺在身边的情况安眠，除了前两天那次，身体被过度消耗。

        这两天晚上，她都没有好好睡觉。

        是吗？

        菱形唇瓣勾微不查的弧度，她的声音很冷。

        扣在林书钰肩上的手掌用力往压了压，界线清晰的菱形唇瓣微张，尖尖唇角刚要翘起来说些什，目光却无意间扫过林书钰淡青色的眼睑。

        掌心的肩膀削薄得厉害，用点力气就把她弄疼，鸦羽似的睫毛不停地扇动着，顾漫心尖像是被针刺了一，尖锐地疼。

        顾漫转念想了想，还是没说什，她转身离去，有着好看层次感的及肩红发在空中甩一道红色的弧线。

        去学校吧。

        立在原地的林书钰后背冷汗涔涔，被风一吹，竟感觉有些冷，她闭了闭眼，暗暗松了气。

        车厢很是安静，林书钰目不斜视，沉默地看着两边不断倒退的景物，脑海里，公式正在翻滚地进行着演算。

        脑海中浮现的这些复杂但熟悉的物理公式，让林书钰感到心安。

        顾漫双手把控着方向盘，余光看见林书钰一副神的模样，差不多知道她在想什了。

        为什喜欢物理？

        顾漫往左边打方向盘，车子匀且稳地滑向入了一个分岔。

        她的声音像是一颗石子，从高处掷来，打破了湖面的平静，也打断了林书钰的思绪。

        林书钰愣了一，怔怔地将视线移到左侧，对上顾漫探究的眼眸。

        林书钰想了想，移开了视线，对上右侧镜上己的眼，沉敛且平静。

        因为物理简洁且精确，的本质亘古不变，从这个世界诞生至，一如既往。

        不像人心，说变就变，复杂且无法捉摸。

        林书钰垂了眼眸，看着放在大腿上的手，手指虚拢着。

        这样吗？

        手指插入发顶的发根，将头发往后梳，露光洁饱满的额头，但发丝在顾漫松手之际又垂了回来。

        她想了想林书钰所说的话，咧开嘴笑了笑。

        那我喜欢的东西的本质正好相反呢。

        林书钰不是个健谈的人，很多时候别人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接，她抿了抿唇，车厢陷入了沉默。

        车一停稳，林书钰就马上拎了书包开车门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