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他吗?”
乔易凡紧追不舍,谭月月想逃开,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些问题。
可他大手一揽,就将她紧紧抱入了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谭月月没有半点准备,她惊愕的想挣脱,乔易凡的力气大的吓人,只微微用力,就将她的手腕禁锢在手里。
他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乔易凡的声音很温暖,带着淡淡的忧伤,飘入她的心中。
她不理解,她明明才刚刚认识他,甚至根本不了解,他却会如此帮着她。
先是指点她设计泪眼,然后又为她解围,甚至对她承诺会保护她。
她明明一直都在搅乱他的生活,为他制造灾难的啊。
他的好,让谭月月受宠若惊。
她又有哪里值得他这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温暖了她冰冷如柱的新房。
他给了她陆开诚一直不愿给的名分,他愿意对她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甚至陪伴她一起接受成功的洗礼。
这些都是陆开诚不曾给予的。
谭月月想哭,又将眼泪憋回去,她哽咽的趴在他怀里,此刻仿佛累了很久,再也没力气挣扎。
她呜咽着说,“谢谢你,真的,谢谢……”
乔易凡的心一疼,将她抱的更紧,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如果累了,就不要再坚持,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的话一语双关,谭月月不想听,她只觉得无力,从内而外,从头至尾,仿佛要死掉一样的无力。
她就这样趴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肩头,彻骨的凉。
乔易凡仔细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滴,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
强烈的保护欲呼之欲出,他的眼眸像夜晚的星空,像冰冷的海洋。下意识俯身吻住了她冰凉的唇瓣。
温热的唇贴上来的那一瞬,谭月月愣住了,不过也仅仅是几秒,她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猛烈的挣开乔易凡,面部肌肉僵硬。
“你做什么”伴随着一声吼叫,泪水也随之滑落。
他吻了她……
乔易凡难道也和陆开诚是一类人吗?
夜,越来越深了。
今夜天幕上没有一颗璀璨的星光,月亮也朦朦胧胧只露出一个轮廓。
很安静,只有风吹动草丛的沙沙声。
明天,怕是阴雨天。
“走吧,送你回家。”
乔易凡温柔的话语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宁静。
他扶起坐在地上泪眼惺忪的谭月月,像个大哥哥一样,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头颅。
谭月月也不再说什么,就当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张化验单在她手心里紧紧的攥着。已经揉成一团废纸。
她不想回梨园,可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乔易凡的车缓缓停在梨园门口。谭月月微笑着擦去眼角的泪痕,尽可能的露出好的一面。
“乔易凡,无论如何,今天都谢谢你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吧。”
说罢,她也不给乔易凡反应的时间,转身打开车门,闪了出去。
乔易凡直愣愣盯着那抹倔强的小身影,唇角勾起一抹不分意味的笑容。
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谭月月坐在床边,思考着以后的人生。
陆开诚怕是这两天就要逐她出去了,她要在此之前找好栖息之所,现在手里有两万,租房子应该也够一段时间了吧……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留还是去?
随着陆开诚一起失踪的还有言旭东。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两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上班的时候,谭月月突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她警惕的接起,心想可能是诈骗电话。
对方是个男人,声称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
“谭小姐,请你过来一趟,将你亲戚的遗物整理整理带回去。”
遗物……
难道是夏叔叔?
可是,不是应该是夏莞东去整理的吗?
“夏先生我们联系不上,所以,也只好联系填了预留号码的你了。”医生这样解释着。
她再一次来到了夏叔叔的病房,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她的食道,她忍下胃中不适。望着那张空掉的病床,眼睛有些湿润。
夏叔叔,还是离开了。
终于还是物是人非。
医生指了指四周,嘱咐她统统带走,要不然就统统扔了。
窗台,床头柜,衣橱,都摆着叔叔生前用过的东西,谭月月舍不得扔。
她拿出储物袋,一一将衣服物品塞进去。
这么多东西中,唯一吸走她眼球的是一块玉石项链。
比泪眼还漂亮的玉石项链。
她轻轻拾起,暗绿色的玉石雕刻着一层又一层美丽的花纹,中间安详端坐着笑意盎然的弥勒佛。
很美很精致,她想把它收起来,回头交到夏莞东手里。
可是一旁的小护士又执了意的说,“谭小姐,夏老关照过我们,要把这块玉石亲手交到你手里。”
“……”
夏叔叔为什么不把这块玉石交给夏莞东,反而要交给她?
谭月月不解,却还是收下了。
也算是个念想,以后看见这块玉石,能想起她的童年,想起她的夏叔叔。
这样想着,谭月月的心终于舒服了一些。
“医生,请问你知道我叔叔的墓地在哪儿吗?我想去看看他……”
终于收拾完,谭月月提着一个大包,追问着医生。
医生听见她的眉头微微一皱,“你是说夏严?”
谭月月颔首。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夏严尸体已经放在医院停尸房放了也快有一个月了,一直都没有人领走,你们家属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还打算老人死了,让他做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
谭月月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回事?夏莞东一直没有管夏叔叔吗?他在忙什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遗忘?
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完全和以前判若两人
她只觉得一股火在体内烧开,浓浓的恼怒,为夏莞东的不孝感到悲哀
夏严出冰柜的时候,浑身冻成紫色,眼睛半眯半睁,面色痛苦,一动不动。
有人说,人死的时候,眼睛闭不上是因为有心愿未了。
夏叔叔也是这样的吗?他的心愿又会是什么?是莞东吗?
谭月月掏出身上最后的唯一的两万块钱,为夏严选了一块安静四面环绿的墓地,找了专业葬师,安静的将夏严下葬。
自此,不用留在人间受苦受难。
“夏严伯父,一路走好。”
她握住脖间的玉石,眼角微微湿润,诚心诚恳的祝愿。
谭月月的日子越过越混乱。
每天无论吃什么都忍不住想吐,有时候光是喝一口汤,就会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而且越来越嗜睡,有时候能从第一天晚上直接睡到第二天晚上。
浑身酸软无力,头昏脑涨。
怀孕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女人真的很伟大。
她的这幅模样可是急坏了管家。
谭月月未曾告诉任何人她怀孕了。
管家问起来,她也只是说这两天得胃炎了。
李管家不依,三天两天把陈医生找来,想给她诊断诊断。
谭月月直接闭门不见,美名其曰困了要睡觉,改日再诊。
陈医生只好离去。
李管家也只好作罢。
谭月月望着镜中日渐消瘦的自己,有些哽咽。
她有时候会想,这个孩子是不是不应该留下。
她没有办法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生下来也只会苦了他。
可是一想到即将骨肉分离,她就心痛到没办法呼吸。
这是她的孩子,她用生命在孕育的孩子,她又怎么舍得。
她想,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有办法养活肚里的孩子,她一个人也可以担任起两个人的角色与责任
她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幸福快乐的长大,一定
坚定了信心以后,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忙碌起来,早出晚归处理珠宝部的大事小事。
一天吃六顿,吃不下也要吃,就算吐了也要继续吃。
她现在需要营养,需要很多很多的营养来供应这个孩子。
累了就看看泪眼,看看玉石。
心情就会平静下来,劳累也一扫而光。
转眼半个月,陆开诚一直都没有出现。
谭月月也不再关心他是死是活。
她开始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睡觉。
有开心的事情就和宝宝分享。
有难过的事情,就独自咽下。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很美好,很惬意。
等她存够了钱,就会离开梨园,那时候,她的生活会更美好的。
和往常一样,谭月月早早起床,洗漱换衣,吃早饭,然后拦的士去上班。
路上堵车,堵得很严重。
谭月月从包包里拿出一盒钙片,吞下两片。
抬眸,正思忖着路况。忽然眼前闪过一亮黑色的陆虎车。
那车速度极快,简直就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谭月月心头一震,摇下车窗四处张望,哪里还有路虎车的影子?
她笑着摇头,暗骂自己精神紧张,也许是眼花。
千辛万苦才到达公司。谭月月刚进办公室,就听见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嚷声。
她仔细一辨,竟是张可馨的声音。
就在这时,前台小张为难的进来汇报,满脸谨慎的神色,深怕得罪谭月月。
“谭……谭总监,咱们公司以前的张可馨过来找您……”
“找我什么事?”她蹙眉。
“她说找你有大事,并且……今天见不到你,她就不打算走了。”
要是以前,谭月月还会出面。可现在不行,她的肚子里有宝宝了,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小心。
“叫保安。”
小张抬头,紧张兮兮的说,“不……不行啊,随着张可馨一起来的,还有花氏千金花曼微,我们公司不好得罪的……”
谭月月站起了身,不免有些疑惑。
她看过花氏的资料,对于花氏她也是有些了解的。花氏与陆氏并列中国龙头企业,涉及多个行业,且成绩显著,与陆氏多年来一直是合作关系。
花氏千金怎么会突然找上她呢?
谭月月见没办法推脱,也只好出去会会这位花氏千金花曼微。
人家是过来挑事的,自然也不会给谭月月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张可馨,一见到谭月月,就一脸恨不得将她捅死再抛尸街头的表情。
上次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才害的她惨遭失身
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
想想,张可馨都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特别是今天见到同事们看她那轻蔑的眼神时……
“请问两位找我什么事?”谭月月站立两人面前,不卑不亢,不喜不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