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月没有办法压抑住心底的愤怒,猛地冲上来,又一次争夺着小回忆,急的眼泪都落下来。
“让我带她走,求你们……”
这场手术能不能成功都不知道,就算是成功了,对女儿身体的伤害也是无法估量的,她绝不能拿小回忆的生命开玩笑。
见谭月月又冲了上来,医生再也没有顾忌,直接制住她,扔给了迎面走来的保安。
她哭着看女儿被人带走,越走越远,只能眼睁睁看着,眼泪一个劲的落下,一滴又一滴。
“不,不要……”
保安将谭月月从地上扶起来,亲自送她回病房,又联系了她的家属。
深更半夜接到医院的电话,陆开诚皱着眉头听完对方的话,立马从床上起来,穿衣洗脸,乘上陆虎,油门踩到底,飞快的往医院赶去。
他的心,不知不觉被揪起,担忧、害怕、愧疚,许多情绪从心底并发出来,无休无止。
推开病房门,谭月月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背影落寞,虚幻,仿佛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
听到门的响动,她转过身来,神情诅丧而绝望,静静的看着陆开诚,不言不语,关节处疼得厉害,她站立不了多久。
小腹的伤口隐隐作痛,证实着,她的小回忆,的确存在过。
陆开诚从没见过她这幅摸样,比任何一次都要显得凄凉,他的心下一惊,大步朝着谭月月走了过来。
谭月月忽然就笑了,诡异的笑容,“陆开诚,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他反问。
心里却像明镜一样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但凡要是有一点儿办法,他陆开诚都不会这样做,都是他的亲骨肉,他何其舍得?
为了天意能活下去,为了未来,现在真的是别无他法,他也只能咬牙下定决心。
“你知道了?”谭月月伸手制止了他进一步向前,“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天。小回忆的确是我的孩子,可你为什么之前不说?”还一口要定她的父亲是乔易凡。
谭月月冷笑,“那你现在知道了,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要伤害她。”
陆开诚沉默了。
“陆开诚,你还是人吗?你是人吗?她还这么小,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能,怎么能让她……你”
谭月月气的哭出来,拳头似狂风暴雨一般砸在他的身上,力气一下高过一下,恨不得就此终结了他的性命
窗外清凉的风,一阵阵袭在两人身上。
陆开诚不闪不躲,仍旧谭月月发泄愤怒。
“没有别的办法。”最后,他道出这么一句。
“陆开诚把孩子完好无损的还给我要不然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的脸因为漫天的恼怒,憋得通红。
她好恨呐这种恨埋进了骨头里,在她身上刻下了永久的印记。
“我想你根本没有了解,其实这场手术不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什么太大的危害,配合度挺高的,成功率也不会太低,你放心,手术结束以后,我会将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听着他的话,谭月月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凭什么这样笃定的说?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吗?
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掌用尽了谭月月全身所有的力气,她喘着粗气,跺脚,“你混蛋”
陆开诚难得对她的愧疚以及心疼,被她这一巴掌扇的顿时荡然无存。
他眯了眯眼睛,冲上来扼住她的手腕,不怒反笑。
“谭月月,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我是给你脸才这般好好对你说话,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婊子而已,生下我的孩子又怎么样,你别忘了你在怀孕之前怀孕期间以及怀孕之后都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你既然已经敢背叛我,那就做好心理准备承受住背叛我的后果,当然了,这孩子既然是我的,那我就有支配她的权利。”
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冰冰凉凉,刺耳极了。
谭月月已经习惯,也不会觉得有多么的难以承受。
“还有,谁准你生下我的孩子?”陆开诚逼近她,鼻息打在她的脸上,“你配吗?”
垂下的眼眸,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谭月月愤怒的与他对视着。
的确,她不配,那他为什么还要一个劲的囚禁她?
正因为这孩子是陆开诚的,所以她才四处隐瞒,深怕暴露了,会为孩子带来什么危险。
可谁知,还是被他知道了。
陆开诚一个用力将她甩在床上,冷笑着撕开她的病号服,当黑眸扫到她伤痕累累的肌肤时,有一两秒的停顿,也只是一两秒,用力禁锢着谭月月的双手,随后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这畜生要做什么?她现在,还在坐月子啊
谭月月瞪大了眼,浑身光溜溜的,在这炎热的夏天,竟然感受到了无尽的凉意。
她甚至还来不及反抗,就被陆开诚堵了个严实。
他的吻只停留在她的胸前,眼眸撇到她腹部的伤疤时,愣住片刻,随后反应过来,用力的占有她,在她的身上发泄着这么多天以来无休止的仇恨压力。
谭月月疼得浑身打颤,牙齿启合,碰触着嘴唇,她咬了下去,偏过头,不愿再看陆开诚一眼。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摧毁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一想到小回忆即将就要面临生命危险,她身上的疼痛就更清晰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就连牙根都在疼。
不知过了多久,谭月月的意识越来越昏沉,陆开诚终于从她的身上翻了下去,她的意识清晰了一点,漫天的疼痛将她紧紧包围。
她喘着粗气,挺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陆开诚正优雅淡然的穿着衣服,他没有看谭月月一眼,系上衣扣,转身,潇洒离去,留下一室暧昧。
下身撕裂开来,泊泊流出血来,谭月月没有力气查看伤口,四肢弹开,绝望的躺在床上。
她听见不大不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陆开诚的。
“给我看好她,不准她出门半步。”
“是。”
一夜未眠,谭月月想了一晚的决策,从门口跑走不太实际,陆开诚已经派了人看守,现在,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翻窗户离开。
这里是三十层,医生住院部最高的楼层,危险系数很高。
只要能救女儿,无论有多危险,她也愿意。
趁着天还没亮,她拖着满是血的身体,来不及清洗,随便的裹上病号服,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
一眼望去,楼下的医院的路灯很明亮,一盏一盏,衬着道路雪白。
楼层很高,她看不清地面上有什么,只微微看见些青草。
她稳了稳心神,将床单绑成一条粗壮的绳子,系在衣架上。
她要从这一层爬到二十九层去,虽然只有一层的距离,可是难度真的很大。也难保二十九层的病人不会被突如其来的她吓到。
床单很长,她紧紧的抓住,身体不敢动的太厉害,因为疼。
她恐高,在很高的地方甚至不敢睁开眼,可是这一次,为了女儿,她无论如何也要挺下去。
谭月月顺着床单,一点一点从窗户边缘滑下去,抓住床单的手紧紧的,一刻也不敢松开。
心里弥漫着一阵高过一阵的恐惧感,她好不容易才大胆的睁开眼,整个身体悬空,在风中摇曳着。
脚下是一片万丈深渊,一落下去,就真的再也爬不上来了。
谭月月的身体往下钻着,慢慢的顺着床单下滑,已经离二十九层越来越近了,她心中一喜,才刚得意,脚下就是一抖,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摔下去了。
她喘着气,安抚着自己害怕的情绪。
最后,慢慢的朝着窗户迈进,没有东西可以踩,她只能先用手攀住阳台,手这么一松开,就代表她失去了床单这个保护屏障。
力气太小,浑身又在疼,她根本没有力气爬上养胎。
一双手紧紧的攀住石头,下半身基本悬空。
鞋子都掉了下去。
她害怕,害怕的哭出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一咬牙,心想就试试这么一次吧,死了就死了,也不可惜了。
想着,她用尽全力慢慢的攀上了二十九层的阳台,最终,顺利的解脱出来。
二十九层的病房是普通病房,里面空无一人,就连病房门都是被锁着的,如果这样的话,那她要怎么出去啊?
她这么努力的从三十楼逃进来,功夫不是白费了?
谭月月满头的汗水,累的直喘气,想了一想,觉得无语,没有办法,正要重新爬上阳台的时候,房门“啪”的一声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她一愣,赶忙缩到床下,膝盖一阵阵发软。
来人应该是没有发现她,直在病房里转了转,然后似乎藏起了什么,这才缓缓退出去。
而她根本没有听到门接着被锁上的声音。
真是上帝保佑,她不禁觉得高兴,趁着那人并没有发现她,也并没有锁门的时候,现在逃走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有了灯光的映照,这才发现,这里其实并不是一个病房,而是,一间整洁的办公室。
她没工夫打量下去,此时此刻,只有救她的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谭月月轻手轻脚的从门边闪了出来,四处打量着,确定没有一个人,这才缓缓行走起来。
说起来,这医院的凌晨都是很可怕的,就比如说现在,走廊里安静的就像没有一个人,只有护士站还微微散发出点光芒。
谭月月擦干汗水,得在医生没有醒来之前,偷偷带走小回忆。
护士站的护士看见她笑了一笑,她只穿了一条短裤,黑丝,还有黑色的裙子。
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要来勾引谁。
她料想,应该不出半个小时,门口看守者她的人,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四处寻找,然后回屋,跟陆开诚汇报。
她没有时间了,只有短短半个小时。
今天她是在三十层看见自己的女儿,那么,女儿现在应该还在三十层。她小心翼翼的爬上楼梯,一番寻找下无果。
三十层根本就没有儿童科。
她只好又回到二十九层,不断的寻找,还是一无所获,最后,还是问了护士站的护士才知道,原来,二十九层就是儿童区。
也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了女儿的病房前。病房里面空无一人,陆开诚竟然没有看守?这让她有些意外。
“护士小姐,这两个孩子没人照顾吗?”
护士理了理裙摆,“保姆应该去上厕所了。”
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觉得这护士其实并不是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