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为呢？那可是雄虫诶！还是个只是犯了忘记交作业小小错误的未成年雄虫！自然是再怎么严格的惩罚，都不会真的很严格。

        就像这一次，说是惩罚打扫教室，实际上就是让程熠熠盯着扫地机器人打扫卫生罢了，最多就是耗费点程熠熠的时间，别的那些根本就不用受惩罚的雄虫亲自动手。

        “不记得。”程熠熠回答。

        伊凡眯了眯眼睛。“真不记得了？”

        “嗯。”

        真的假的？虽然欺负程熠熠这么多年，早把程熠熠打服了的伊凡深知程熠熠不可能会反抗自己，更不担心程熠熠会告诉别的虫族自己欺负他的那些事。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打算找个机会干掉程熠熠灭口，没想到，程熠熠现在竟然都把自己给忘了？

        这样确实自己不用在短时间内对程熠熠下狠手，免得留下太多破绽，引起别的虫族怀疑，但是，想一想，怎么有种更不爽的感觉？

        不行！真是越想越不爽！怎么可以就凭一句轻飘飘的“忘了”就让程熠熠万事大吉？

        真要就这么放过程熠熠的话，那些曾经自己想方设法把程熠熠欺负的连抬头看自己一下都不敢的“光辉成绩”，岂不是白创造了？

        而且，如果程熠熠还继续活着的话，那优秀的奈威尔·斯佩克老师，就会继续做这只废雄虫的“生活助理”！

        不行不行！

        绝不能就这样放过程熠熠！

        打定主意后的伊凡杀心甚至更胜从前。

        他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盯着程熠熠的后脑勺，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个个杀死程熠熠的办法。

        越想越激动。

        可惜不行。

        至少现在还不行。

        程熠熠不能死在自己在场的教室里，否则自己一定会被怀疑的。

        要杀死程熠熠，必须选个自己不在场的时候。

        第16章

        “太过分了，熠熠，我们以前可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你怎么可以全都忘了呢？”

        伊凡走下讲台，走到程熠熠身边，对程熠熠这样说着。

        那些话里，听得出明显的因为不被朋友记得而生出来的委屈和难受。

        程熠熠依旧没有看伊凡，他只是看着扫地机器人。

        “哦，都忘了。”他说。

        “但是我没有忘。我还记得咱们在一起渡过的那些岁月，相互扶助，共同经历难关……”

        说着，伊凡似乎真要哭出来似的，甚至卷起右手袖子对程熠熠说：

        “我曾经还拼命救过你的。你看这块疤，就是当时救你的时候被烫到的，你也忘了吗？”

        在伊凡露出来的右手手臂上，的确有一块小小的圆形疤痕。不过真的很小，如果不是仔细点去看的话，还真看不大出来。

        那是当初伊凡在欺负比现在小一半左右的程熠熠，被当时还残留了点反抗精神，还没有被彻底打服掉的程熠熠蓄力反抗时留下的。

        在天马星上，“饲养者”们为了“驯服”雄虫们，“无所不用其极”用来形容那些年发生的事也不为过。

        反正，当代科技先进的很，任何伤痕都能很快修复完全，下手的家伙们自然不用担心自己下手过重，会给“商品”留下瑕疵的可能。

        也因为这样，为了达成“驯服”的目的，什么手段都使了出来。

        所以本来，那块烧红的铁饼是要烫在当时在被“驯服”过程中的程熠熠身上的，可惜，伊凡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毫无骨气的家伙，在面对红色铁饼刑罚时，竟会那样激烈反抗，结果害得他手臂留了块小疤痕。

        虽然完全可以用先进医疗科技手段消除掉，但伊凡却选择了留下经过初步治疗后残存的浅疤。

        因为作为有仇必报的存在，伊凡想用这道不起眼的疤提醒自己，对程熠熠这种家伙，下次可以下手更重点。

        反正，不识好歹的蠢货，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好意。

        半点都不配！

        伊凡的这一次的问题，让程熠熠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伊凡卷起了袖子的手臂。

        “你想起来了吗？就算只是稍微想起一点也好啊！”

        伊凡语气里满怀做作的期待和虚伪的希望。

        下一秒，程熠熠将目光从那只手臂移开，继而看向手臂的主人，神色冷漠又平静。

        “还是想不起来。”

        伊凡：“……你太伤我心了。”

        ——果真，你果真是个大蠢货，连这个疤都不记得了！好啊，既然你都不记得了，那我一定要让你死的够痛苦，让你后悔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算了，既然你真的都忘记了，那就算了，我也不要你当我朋友了。”

        程熠熠看着伊凡逐渐变得扭曲的面孔，虽然后者已经十分努力想藏住那些真实表情，但是演技不过关的硬伤还是让擅长观察人类基本特征的程熠熠很容易就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

        ——这个家伙……是想杀了自己啊。

        ——呵，挺有趣。记得上次想杀自己的家伙在被弄死的时候，身体被碎了多少片来着？

        ——嗯，对了，希望这次的伊凡别像上次那家伙一样，被切成碎片的时候还会哭着抱着自己大腿恳求自己放过他。

        ——真的，特别脏诶。

        “我知道了。”程熠熠说。

        ——我在此等着呀。不论多久都行。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想杀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