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听墙角

        俞乔回来的时候，程嘉懿正在用扫把清理现场。

        黎小姐，次发脾气请不要乱砸东西，收拾起来很麻烦。

        正在对着镜子戴头饰的黎溪啊了一声，无辜道：我不是在发脾气，我是在保护你呢。

        程嘉懿嘴角抽了抽：比起要费力打扫，我宁愿被踢一脚。

        唉黎溪把又沉又重的头面放，长长地叹了气，真是块不解风情的大石头。

        俞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离开前生怕他二人会吵起来，也就加紧了来回的速度。现在现在看来，现在的气氛比刚才轻松多了。

        你在聊什？

        一开俞乔就后悔了，黎溪是她的雇主不是朋友，她不应该参与到黎溪的私人生活里。

        但黎溪对此毫无感觉，接过俞乔手上的东西说：在聊刚才英雄救美的事。

        见俞乔神色一紧，忙要上来检查时，黎溪笑着指向直起腰去倒垃圾的程嘉懿：我知道我很美，但在这里你嘉懿哥更美。

        闻言，程嘉懿回首，淡然扫了她一眼，竟然没声反驳。

        *

        试过舞衣后，黎溪又回到练舞室继续练习。

        进去的时候，丝毫不意外地被周凝剜了一眼。

        黎溪不屑一顾，只好奇周凝这种性格的人，怎这多年都没被当成头鸟打死。

        或许她是个隐藏的预言家。

        在距离第一场演还有三天的时候，一位猎人现了。

        那天是最后一次排练，黎溪一大早接到了沈君言的电话，耽误了门时间迟到了五分钟，没想到推开练舞室的门时，里面却是乱糟糟一片。

        黎溪这边！

        几个跟她聊得来的女生见她进来，连忙冲她招手。

        黎溪放毛巾走向她坐，没等她说话便问：怎这热闹，难道瞿老比我还晚到？

        一个女生神秘兮兮地摇头：瞿老老早就到了，大清早就站在桥头逮人了呢。

        舞团所在的地方是瞿老父母的小庭院，外头围了一条小河，河上的石板桥是进入这里的唯一通道。

        黎溪看了练舞室一周，除了跟她有牙齿印的那个，其他人都到齐了。

        周凝？

        Bingo！女生打了声响指，弯腰凑到黎溪耳边小声道，听说周凝昨晚跑去江成明家里过夜了。老师对团内恋爱管得这严，这次她嗯哼，凶多吉了。

        说完，所有人都跟着大笑起来，唯独黎溪的脸沉了几分。

        不得不说，周凝和江成明两个人都把这段关系藏得死死的，要不是沈君言的人力超凡，她也不知道这些秘辛。

        但她没有说，沈君言的人更不会说，那还有谁知道了这些秘密？

        我去一趟洗手间。

        越想越不对劲的黎溪站起来，脚步匆匆地开门去。

        作为近身保镖，程嘉懿无时无刻都是最接近黎溪的那个人，所以黎溪一打开门就看到守在门的程嘉懿的背影。

        见她探头探脑地走来，程嘉懿蹙眉问：你来干什？

        嘘黎溪把食指按在嘴唇上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扯

        着他的袖子往角落里走去。

        你

        你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带到瞿老的办公室吗？

        还没等他问要做什，黎溪就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你

        你别问为什，反正不是干坏事！黎溪见他没有要手的意思，双手合十求他，拜托拜托，再迟一点我就要冤而死了

        三番次被打断的程嘉懿定睛看了她几秒，无奈叹气：走吧。

        黎溪大喜，连忙猫着腰跟上他的脚步。

        早在第一天到达这里的时候，程嘉懿就把庭院里所有的路都认了一遍，包括杂草丛生的小径。

        他从后楼梯到一楼，从假山后穿过后园，来到了瞿老办公室外墙窗。

        两人一起蹲，等了不过几秒，瞿老震怒的声音便从他头顶传来。

        你还不承认是吧！是不是要我拍到了你上床的照片你才肯承认！

        一来就听到这劲爆的消息，不发声音的黎溪只用唇语哇了一声，然后看向旁边的程嘉懿。

        不意外的，他连眉头都没有皱。

        黎溪用背往上挪了一点，然后就听到周凝带着呜咽的声音：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谈恋爱，你不要把我踢舞团

        谁跟你谈恋爱了！

        听到不太熟悉的男声，黎溪猜他就是江成明。

        瞿老师，我承认我和周凝上过床，但绝对不是恋爱关系。她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已经拒绝过了。

        你说什？江成明你说什！你把我当成什了！

        你别拉拉扯扯，放开我！

        一阵嘈杂过后，黎溪听到瞿老大喝一声：都给我停来！

        眼看爱人已经背叛己，事业也就快被摧毁，周凝怎冷静来。

        她抓着瞿老的手大喊大叫：是黎溪对不对！是黎溪跟你告密的是不是！

        瞿老见她完全意识不到己的错误，还把责任推给别人，一个狠心将周凝推开：事已至此你还想着报复，你到底知不知道己做错了什！

        我有什错！我一直在舞团里兢兢业业，凭什她一个走后门的跟着我巡演！这一点都不公平！

        她跟那个沈总不也是在一起吗？为什你不让她退却让我退！为什！就是因为她有钱吗！

        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程嘉懿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黎溪，开：走吗？

        黎溪闻声抬起头，眼地向他伸一只手：扶我。

        已经站起来的程嘉懿低头看了她的手一眼：你己起。

        黎溪抱住己的膝盖撒娇：我脚麻了嘛

        一瞬间，程嘉懿有片刻失神，但很快他合上眼睛，再睁眼时又是毫无波澜的一片平湖。

        他板着一张脸开：你脚边有条蛇。

        啊

        黎溪猛地跳起来，慌忙看向脚，那里什都没有。

        程嘉懿！明白过来己被耍了，她再次看向程嘉懿，但对方只留她一个缓步离开的背影，气得她恨不得原地跳起来咬他一，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程嘉懿腿长，黎溪得小跑才追上。

        她跑起来没几步，程嘉懿突然停，来不及刹车的

        她直接直接撞上去，再顺便踩他一脚报仇。

        你停来干什？

        程嘉懿没有回答，往左边走了一步。

        黎溪眯起眼睛望过去，走廊的另一头，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何之白站在风中，宛如池塘中盛开的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