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沈熙走进来,看看站在一边的姜翊,再看看那个叼着烟卷撸起袖子的男人,一子就明白过来这是怎回事。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从小就知道这些手中有点权力的人私有多荒唐,没想到他荒唐到这个地步,连对这群十几岁坐拥大流量的年轻人都敢玩老一套,真当现在还是大清呢?
姜翊鼻子一酸,喃喃道:“姐……”
沈熙拍拍他的肩膀,在唯一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给己倒了杯酒,对那个秃了顶的领导笑了笑,“孙叔叔,我弟弟让我妈惯坏了,年轻气盛,不懂事,不知道他哪得罪了你,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孙姓领导愣愣地看着她。
Adam等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在座的领导哪会认不沈熙这张脸,这是京城了名的嚣张乖戾的女妖怪,她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就是小时候掀过一张摆满热菜的桌子,把当时在座的一群大领导给浇了满身菜油,就因为桌上有人说了一句将来谁娶了她一定平步青云。
他和冬天的鹌鹑一样安静。
沈熙仰头把那杯白酒一饮而尽,又倒了第二杯,一边倒一边说:“我弟弟不懂事,这我认,孙叔叔,你老婆不是给你怀着二胎怀着子呢,你不在家伺候老婆,跑这干嘛来了?”
孙姓领导连比锅底还黑,说:“我——”
这时,沈熙已喝完了第二杯酒,开始倒第三杯,“也是,如她爸退来了,不比从前了,你哪还用看她脸色?风水轮流转,现如她要看你脸色了,是吧?”
“小熙,你这话说的,你孙叔叔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天的事都是误会,我哪知道小姜是你弟弟,这些年谁听说过啊?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佳佳喜欢小姜,我替闺女来要个签名,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沈熙已喝完第三杯酒,朝他笑了笑,说:“我想什了,这不是替我弟赔罪呢吗,我罚三杯,一滴没剩,怎样,给足孙叔叔面子了吧?”
孙姓领导挤一个笑,“你这话说的,罚什罚,都说了是误会。小熙,你放心,往后小姜的事我一定上心,我一定让他在文艺界顺风顺水,青云直上,谁敢和他过不去,那就是和我过不去!”
沈熙把酒杯放回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笑着道:“孙叔叔的话我敢信吗?你天敢为难我弟弟,明天不得为难我爹妈啊?”
领导脸色都变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她说着话,手一一抽着孙姓领导的脸,那清脆的耳光声在落针闻的包厢中回荡,吓得Adam把脸扭向另一边不敢再看,再看去还不得被灭?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孙姓领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着牙,动都不敢动一。
沈熙抽够了耳光,
擦擦手,说:“孙叔叔,你给我弟弟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了了。”
Adam觉得己心跳停了。
姜翊怔怔道:“姐……”
沈熙又笑了一,但眉眼之间充斥着说不的戾气,让人心惊胆寒,“趁我没反悔,赶紧的啊,我不是每天都这和气。我数十声,十,九,八,七,六,五,……”
孙姓领导涨红了脸,一子站起来,真的走到姜翊面前,扑通一跪了去。
沈熙忽然道:“孙叔叔,等一等。”
她拿手机,打开摄像,说:“行了,磕吧,使点劲,录完视频没声我还得重录,那多麻烦啊。”
Adam忍不住回过头,看着那个十分钟前还指点江山的领导跪在地上,拿吃奶的劲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动静大的他都感受到地板传来的震动,更别说真的磕头的那个人,他这会满头满脸都是血。
沈熙放了两遍视频,“咚”声着实清清楚楚,一都不糊。
她收了手机,站起来,对桌上其余人道:“我姜姜还长身体呢,得早点睡觉,诸位玩着,我先带他回家了。”
姜翊门时腿都是软的。
回到家,沈熙给他倒了杯烈酒,推给他,抬抬,示意他先把酒喝了。
姜翊照做,惊魂未定道:“他以后不得找你麻烦啊?”
沈熙把手机放在桌上,回味似的重新播放一遍己录的咚咚咚视频,轻描淡写道:“他找我麻烦那就把这个视频放去呗,把你截掉不就行了?”
她揉了把姜翊的脸,说:“吓着了?”
姜翊想作勇敢的假象,最后还是诚实地点了头。
沈熙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管遇到什事,别怕,知道吗?”
姜翊吞了水,使劲点头。
沈熙笑了笑,又捏了捏他的脸,说:“以后再有人为难你,你就告诉他你姐是谁,我不管用那就提何司令,再不行,那就只告诉他你是沈女士的心头肉了。”
姜翊让她逗的露天第一个笑。
“姐,你怎知道我在那的?”
沈熙己倒了杯冰水喝,漫不经心道:“让人看着你呢,怕你吃亏。姜翊,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永远、永远都不要让人欺负,知道吗?”
姜翊舔舔嘴唇,“我总被一个人欺负。”
沈熙挑眉。
姜翊道:“我姐,老给我冷脸,还不爱见我,一和男的在一起就不记得我是谁,明明一起住,连饭都不和我一起吃,要不是我碰到麻烦,恐怕她现在都还和模特一起寻欢作乐呢。”
沈熙哭笑不得,弹他个脑锛,说:“行了,这大人了撒什娇,给我弄点宵夜,饿半天了。”
姜翊做着饭还哼起了歌,“我是江河涌向海洋,我是飞蛾扑向火光,stop,stop,stop,ohh~”
翌日练舞时除了Adam
以外的队友都躲他仿佛躲病毒。
Adam道:“不用理他,都害怕着呢,你来之前说了半天了,都在想过去有没有得罪你的地方。”
姜翊:“……”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昨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苦笑道:“现在在大家眼里,我就是个三头六臂的妖怪对吧。”
Adam安他道:“你管他怎想呢?不还有我呢吗?昨晚的事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和你姐,我现在恐怕也变成坐台的牛郎了,托你的福,将来应该没有人再不识相地来为难我了。”
姜翊佩服道:“你心态真好。”
Adam伸个懒腰,说:“好什,我要是心态好还用得着抽大麻来麻痹己?”
姜翊愣了一,“你早知道昨晚饭局的事?”
Adam朝他笑了笑:“完蛋了,暴露了,现在你要开始恨我了是不是。姜翊,你说得对,我是早就知道,我也确实没有在那之前告诉你,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姐这厉害。如果你没有这厉害的背景,那昨晚没有发生的事就是我必须经历的事,我不指望你理解我,但我希望你别恨我,行吗?”
姜翊一时语。
他知道Adam聪明,没想到他在潜规则上也看得这开。
Adam话题一转,说:“怪不得原先那多人问你的身世你都不说,原来是不说。我原先还以为沈总是你的女朋友,还开了你那多玩笑,逼的你这不会撒谎的人都撒起谎了,我真罪过。嗳,你和你姐咋不是一个姓?”
Adam心思转得很快,大宅门乱七八糟的事海了去了,德国骨科也不止是一个梗,人生最明智的事就是难得糊涂,他不敢搅合到这盘根错节的关系当中,牵扯深了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他早想好该怎说了,把过去说过的话圆过去那不管是对姜翊还是对他都没坏处,小王子想逐梦娱乐圈那是好事啊,他从中受益那当然得把小王子捧高兴一点。
姜翊哪知道他想得这多,认认真真地解释道:“我不是我姐的亲弟弟,只是从小在她家长大。你知道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没说过他到底是怎去世的,其实当时是沈姨到某省反腐,我爸在她身边执行安保任务,当地有亡命徒刺杀沈姨,我爸给沈姨挡了枪,没救回来。”
Adam没想到还有这等渊源,惊得目瞪呆。
姜翊接着道:“我爸去世之后,沈姨就把我接到了她家,沈姨和我姐都对我特别好,沈姨把我当亲子,我姐也很疼我,我那只灰色的毛绒大鹅就是小时候我姐送我的,本来他都不答应我不去读大学来做爱豆的,后来还是答应了,我姐说只要我喜欢干什都行……”
他balabala说个没完。
Ad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