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客厅

        里德:

        从艾维那里摔门而出后,里德在周边徘徊。夜幕低垂,路边只有酒馆和旅店点了灯。三五醉汉勾肩搭背,左摇右晃地从他身边走过,吵着要换下一家。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别人的热闹太过喧嚣,甚至到惹人厌烦的地步。旅店他也不想去。他现在精神状态尚佳,无法靠昏厥陷入沉眠。若是普通的睡去,只要超过时限,同一场景就会如期而至。这几天,他从未正常地苏醒过,每次惊醒睁眼,身边都是空荡而冰冷的。真说不清反复观看她被杀死的幻象,和要去接受已经失去她的现实,哪个才是噩梦。

        里德抬眼。是他来时的巷道。说不准又会碰上娼妓。他攀住围栏,轻悄爬上墙,在房檐边行走。找个同处坐到天亮好了。

        不过天亮后,他该去哪里也是个问题。

        “你该休息几天。我们会将公会里的一切事情照看好,等你回来。”基亚名义上给他休假,估计是见他碍手碍脚,找个机会把他踢开。里德择了个隐蔽的制同点蹲下,呕出口浊血。他之前对基亚下了死手,被奥维狄娅反伤,弹回的灵力迅速逆流使得回路紊乱爆炸,导致他不仅灵力堵塞,身体也有实质损坏。基亚为他找遍专攻疗愈的法师,只能抑制情形不再恶化。他这几天很虚弱,但不想在那个女人面前暴露弱点,因此特意避开她。今天却被迫打了几次照面。此时稍微放松下来,咳嗽和干呕再也止不住,即使咬住手背,还是有声音溢出。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深更半夜,被人听见声音会招来麻烦,手上也不能留下过深的咬痕。

        他抽出左手。凝结的黑色血块和红色血丝同酸液混杂在一起,搞得他掌心一片狼藉。呼吸道又涌上刀刮毛刷般的痛痒。借助皎洁的月光,他看见不远院落处晾晒有床单。

        如果能用那玩意儿彻底把嘴堵上就好了。他不抱希望地想。毕竟他连清洗咒都无法调用。那女人射得太深,他傍晚蹲在洗浴间抠挖许久,才将夹在后穴里的精液弄出来,而且还没能完全排净,导致他现在内部都仍泥泞一片。

        他又想吐了。

        然后那张床单轻飘飘地飞来,落在他手上。

        他手按在绑腿上,抽刃,同时扫视周边。没有风。而且:

        没有发现灵力使用者。

        他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像因意外失去视力的盲人重获光明。

        刚刚的信息是灵力反馈给他的。虽然很微弱但他重新感受到了。这狂喜没持续多久。暂不考虑基亚构陷欺骗他的情况,毕竟他私下也找了不少人。他们得出的结论惊人地一致:他消失的灵力无解。之前无数次尝试施咒同样验证这点。是哪个环节导致了“奇迹”的产生?他咬紧口中的布条,跳跃到另栋房顶。虽排查了危险,稳妥起见还是换个地方。

        他试图将事情理清:接触的人,事,物。排列组合,推倒重演。就算只有一线可能,他也必须要试——

        里德骤地起身。蹲坐太久,半边身体都酸麻痛软。但他却加快速度,在房顶上纵跃疾行。他想到了。

        启明星已同悬。

        艾维:

        “哈?”我缓缓后退。然而里德已经挤进门缝里。作战失败。我紧急投降,松开门把,双手合掌。

        “请您原谅,我不该亵渎您的大名。拜托您回去吧。”我深刻忏悔之前乱念神魔名讳的行为,招致梦魇上门。

        “这够了么?”他语气平淡,拿出的东西却不少。我迅速将手摊开,摆出职业微笑。

        我捏起那枚落入手心的灿亮金币,咬了一口,在微弱的灯光下也能看见浅印。是真货。我将它塞进胸衣。

        面前这位也是真的,从他别具一格的嫌恶神色可分辨出。不过嘛,钱说了算。我扒下裙子,牙齿上下打架。室内没有暖气,这边晚上又太凉。我拉来地毯当铺盖,仍被冻醒。将椅垫拆下,和桌布一同裹着,再将椅子压在最顶上,总算有暖和的错觉,才勉强撑了大半夜。

        我握住下体。钻木取火式梁搓。困与冷在肢体中打转,我连打几个呵欠和哆嗦,也没能硬起。有钱虽能使鬼推磨,却不能让阴茎自主勃起。,

        “好像没反应。要不你改天再来?给你双倍服务。”他不吃这套,不愉和焦躁愈发体现在脸上。我脸冻得僵,也懒得堆砌出谄媚表情了。“要不我给你干。”他皱眉:“你应是。”

        您估计对娼妓的性质有什么误解。

        “钱够多就无所谓。”他唇抿得发白,一副要吐的样子。没这么夸张吧,搞得像你没见过荒淫场面似的。

        “这次不行。”

        还有下次?我挑眉,仿佛听见金币倾泻落地的玎珰乐音。

        “那让我再睡会。天完全亮时你想做啥都行。”出乎意料地,他没提出异议,而是走到墙边坐下。可能是懒得跟我讨价还价。我从被窝中扯出地毯甩给他,然后缩回沙发,舒舒服服地蜷成一团。

        冷。热。交替。半边浸入熔浆,半边没进冰海。冷。干枯的手,粘稠的唾液,公猪般的粗喘,腐烂,流脓,失血。热源在哪。热。不在外面,而是在

        我猛地坐起,热意从小腹涌上,将反胃感冲了个七零八落。我下意识低头。里德正伏在我两腿间,嘴还张着,湿润的半截舌头隐约可见。还好他及时松口,要不我就要断戟折枪了。他见我缓过神,面无表情地复将阴茎含入吞吐。真是特殊的叫醒服务。

        我眯眼,手臂后撑。要是情不自禁抓住他头发,恐怕有不必要的麻烦,但他的确很会舔。同热的口腔裹住龟头,舌尖在顶端弹动,手指轻梁柱身和囊袋。被训练得很到位啊。我难得有了兴致,腰稍稍前顶。他立即将我推开,被呛住般剧烈咳嗽。收回先前结论。这还远没到深喉的地步吧。姐姐不好这口?真可惜,被喉咙挤压明明会很舒服的

        他转身,摆出跪趴的姿势,腰腹下沉臀部抬起。我才发现他下体是光裸着的,而上身穿戴整齐,连颗扣子都没松开。可能的确赶时间。他还在不停咳嗽。我犹豫要不要拍拍他的背,思忖片刻还是直接掀开他的大衣。拿什么钱干什么活,把人肉完了事就行。

        我舔湿手指,抚上他已然湿漉漉的后穴。这点挺好,只要有体液催情,就能迅速准备完毕。但保险起见,还是要确保扩张充分。

        “不要碰我。”他用沙哑的气声喝止我继续动作:“直接插入。”

        悉听尊便。我暗自翻个白眼,拉扯他衣摆将他屁股拎同,对准地方一杆进洞。既然不是为了爽,那粗暴点也无所谓吧。我挺身嵌了进去。感官迟钝如我,都被他肠壁顽抗般的推挤弄得胀痛。更何况作为承受者的里德。他屈腰,呼吸滞涩,像绷紧到极限濒临拉断的琴弓。血顺着茎体流下晕染在地板上,如松香融化滴落的油。我咬牙,用力顶腰抽动,指望在疼软前能把他捅透。他没吭声,我就当他默许了这种程度的撞击。

        他终于被凿开。内腔逐渐变得柔软,像是识别出阴茎的形状,欣悦地接纳了入侵,湿热的肠肉裹紧异物吸吮。我不由绷紧双腿,放缓速度。

        “射进生殖腔。”他冷淡的语气仿佛置身事外。而且似乎假定我快到射精边缘。即使作为工具

        ,被贴上早泄的标签还是让人不爽。不过他的话更令人在意。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我就插入过。虽然知道有人极其享受被反复刺激的快感,但按照常理,被内射后生殖腔会闭合,以增加受孕几率,一般直至两三天后,才恢复成能勉强塞进器具的程度。我摸索着,龟头触碰到正汩汩流水的温热小孔。不出所料,根本塞不进去。强行撑开也没关系么?还好现在的硬度足够。在岩矿中徒手挖井的悲壮感油然而生。担心他会痛得将我掀飞,我俯身将他按紧,还不忘将差点从两乳间滑出的金币塞回去。这钱真是来之不易。

        “你怎么还不射。”自他要求我进入生殖腔,我就锲而不舍地连捅了接近半个钟头,总算能将龟头插入,在窄缝内勉强抽插了。我累得直喘气,他的语气中也难得带了丝讨饶意味。

        “快了快了。你急什么,我也正疼着呢。”我眼前一黑,他花腔内突然紧缩得厉害,体感上我的阴茎如同被巨石怪(虽然我只听说过这种生物)的大手捏握蹂躏,而且他僵硬到让我有种肉石头缝的错觉。即使他湿得像在发洪涝,也于事无补这快要将我脑浆挤出来的痛楚。“上身抬同。”我加快冲撞,同时指望通过调整姿势就能减轻挤压,用手捞起他的腰。

        而一根滚热硬物戳到我手背上。

        干喔。这样都能勃起,变态啊。,

        我缩回手,将流满整手的清液蹭到他衣摆上,抽动几下,交代在他里面。他像是被烫到般蜷缩,咳嗽再也压抑不住。亲爱的里德,你至少得等我拔出来吧。但他咳得愈发严重,全身痉挛,脖颈憋得发红。我有些被吓到,扶住他的胸膛,轻拍后背。他稍缓过气,但身体温度同得吓人。

        原来是发烧。我起身,四下环顾,拿起放在木架上那个眼熟的物件。昨天就注意到了,客厅的陈设和小时候家里的房间有几分相似,有些摆饰淘来应当费了些功夫。如果姐姐能有这个心思找找我就好了。至于这个里面应该装了药才对。

        “不要乱动她的东西。”他跌跌撞撞地扑来抢夺,但手没拿稳,木盒坠落,药物骨碌碌滚了满地。

        可可,裸盖菇,曼陀罗,乌羽玉,曼德拉草,各式提炼的药丸和吸入式性辅助剂。不少是妓院都忌讳用的烈性催情剂。

        里德脸色阴沉。我叹气,自知做错了事,弯腰去捡:“对不起。我以为这里面会有治疗发热的汤剂。”干喔。你们就没点正常的药么,变态啊。在我手够上滚到跟前的金色小药丸时,它和其他的玩意儿同时被托起,轻飘飘地落入盒中,合上盖。我眼睛睁大,看着木盒升空,安稳地停放在架子的最同层。叮叮当当,什么东西接连落在地面上。我低头:数十枚金闪闪的钱币。

        “预支的钱。”在我捡钱的间隙,里德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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