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钥,需要帮忙吗?”殷落退至一旁小心问道。
“你让人去打盆水来,然后就不用进来了。”殷钥说完后用眼神示意殷落出去。
待殷落走开,殷钥才解开那床把风雅颂包成一团的被子,让风雅颂那被憋得通红的小脸露了出来。殷钥让风雅颂完全平躺在床上,自己转身出门到吟风居取来解药。
殷钥从瓶子里倒出一粒红色小药丸,碾碎,混合在水里,用小勺子拗开风雅颂的嘴,强行让她将药水吞了进去。这时丫鬟正好打了水进来,殷钥将帕子在水里打湿,把风雅颂全身檫洗了一到。
殷钥剑上的毒叫一点红,也并不是什么多厉害的毒,只是极其偏怪,除施毒之人,他人难以找得解药。若没有解药,再好的大夫也顶多只能增加中毒者七天的寿命,七天后,就算神仙也无能为力。且中此毒时间越久,身体所受的伤害就越大,风雅颂被这毒弄得昏迷了整整六天,现在虽然服了解药,但是要想完全复原,还是得耗费一些时日。
好在风雅颂身上毒性已经解除,需要的只是时间,加之这是红莲教根据地,外人难以闯入,所以殷钥也就放松了警惕,留风雅颂一个人躺在雅间的床上,自己则去找殷落了解近几日来的情况。
天香楼后院的凉亭里,坐着两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女,单从外貌上看,两人五官极其相似,只是男子让人感觉到的是雌雄莫辨的邪媚,女子却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冷艳。
此时男子正向女子调侃道:“小钥,这么快就给人解完毒了啊。啧啧,这大老远地把人抱这里来,以前可从来不见你对谁这么上心啊。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殷钥不理会殷落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皱眉道:“你少胡说,人家那是个女孩。整天有时间扯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赶紧给我说说这两天教里的情况。我这两天只顾着赶路了,什么消息都没来得及探听。”
“女孩啊,真可惜。”殷落一脸遗憾道:“这两天教里到是挺轻松,都没人接到新任务,长老说近期内江湖上一定会有所动静,让我们养精蓄锐,耐心等待。”
殷钥又和殷落闲扯了一些其他,直到落日降临才各自回房。
当日晚上,服过解药又休整了大半天的风雅颂悠悠转醒,打量着这个装点雅致的房间,才发现自己又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不过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她早就养成了四海为家的习惯。
在她昏迷的这六天中,虽然不能开口也不能动作,但意识一直十分清醒,所以她知道端木流轩和秋月白为了给自己找解药而忧心忡忡,尤其是端木流轩,在自己的床头守到体力不支,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感动:想不到我平时对端木流轩态度这么差,在关键时候她还这么够义气。
风雅颂凭着特有的直觉就知道那个将自己掳这里来的神秘女子就是当日秋水山庄的刺客,但她想不通那人为何要掳走自己,并且搭救自己性命。对于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她也是一无所知。
哎,算了。风雅颂叹了口气,继续躺床上补充睡眠,对于想不通的问题,她的一贯态度就是——放弃:反正那刺客既然会救我的命,就表示我在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什么时候离开,也得等我身体康复了才成。
次日早晨,殷钥到房间来看风雅颂,见她虽仍是沉睡,但面色已逐渐恢复红润,不再是之前那种不健康的潮红。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嘛。”殷钥勾了勾嘴角,对于自己的解毒成果相当满意,她相信,要不了两天,床上的人就能恢复健康,活蹦乱跳。
“等她醒来,你们就来通知我。她要吃啥你们就去弄,但是对于她的问题一律不准回答,并且不能让她离开这里。”殷钥向一旁站着的几个丫鬟嘱咐完后,就离开了房间
其实此时的风雅颂已经醒来,她只是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险些杀了自己却又出手救了自己的陌生女子,于是选择装睡。所以殷钥刚才所说的话也一字不漏的进入她的耳里。
既然不回答,那我也不问了。至于我要不要离开,等我完全康复后就不是你说了算了。风雅颂在心里嘀咕着,伸出一个懒腰,装成刚刚睡醒的样子。
“姑娘醒了。”一旁眼尖的丫鬟赶紧上前道:“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吗?”
风雅颂没有抬头,用余光将周围扫视了一圈,才轻飘飘道:“帮我去打桶洗澡水吧,身上痒死了。还有,麻烦姐姐多拿点点心过来,我都好多天没吃东西了。”
风雅颂刚沐浴完毕,点心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见殷钥走了进来,不禁皱眉:我知道你会来,可这也太积极了吧。
殷钥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心里涌起许多疑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风雅颂也看着这个让人浑身发冷的陌生女子,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这位姐姐,有什么话,你等我吃了东西再说好吗,我都饿了好几天了。”
“呃,那你吃吧。”殷钥说完,便在一旁坐定,不再发一言。
你这么盯着我,我还吃个鬼啊!风雅颂顶着被殷钥目光透穿的压力,解决了小部分的点心,却一点饱足感也没,心里腹诽:这个地方,真是让人不自在。
“吃完了?”殷钥见风雅颂停止了对点心的攻势,开口问道。
“恩,有什么话你直说吧。”风雅颂知道,她要不让这女人痛快地把话说完,这两天自己就别想自在。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风雅颂。”
风雅颂?没听说过,殷钥继续问道:“你肩膀上的红莲印记是怎么回事?”
“胎记,生来就有。”
“你怎么会和端木流轩一起的?”
“碰巧遇到。”风雅颂还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端木流轩抓到的,这样有损她大盗的英名。
“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那聪明绝顶智慧非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之——超级大盗风雅颂是也。”风雅颂已经被殷钥前面那些公式化的问题烦透了,好不容易逮着个可以显摆的机会,她自然是不愿放过。
“啊!”这什么跟什么啊,殷钥被风雅颂说出的一大串形容词给搅得头晕,这和她刚开始料想的情况有了一定的出入:看来也只有先等长老回来再做进一步的调查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见殷钥半天不说话,风雅颂主动询问道。
“呃,暂时没了,你先休息吧。”
经过上次的问话,殷钥也便不常来找风雅颂,允许她在天香楼整个范围里自由活动,只是若风雅颂想要出去天香楼,便会有两个身材彪悍的肌肉猛男堵在大门口,挡住她的去路。每到这时,风雅颂也只能无奈地转身,乖乖回到自己允许的活动区域内。
在第三十三次被告知不能出门时,风雅颂摸摸鼻子,悻悻地朝楼上走去:人家只是想要出去散散步,又没打算跑掉,再说就我现在这身体状况,想跑也跑不掉啊。
“啊……呃……”
“啊啊啊……哈……“
风雅颂路过紫风斋时一阵销.魂的呻.吟飘入她的耳里,另她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
“啊……不要……啊啊啊……”一个让人骨头发酥的女声。
“舒服吧,我会让你更舒服的。”一个低哑性感的女声。
夷,怎么都是女声?好奇心驱使风雅颂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她透过门缝偷偷地注视着里面的情况,而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她气血上冲,面红耳赤:她……她们……
只见在一张足够容纳四人的软床上,两具妙曼纤细的女体浑身赤.裸的纠缠在一起,下面那个女子双腿都挂在上面那个女子的腰上,像溺水的人一般双手紧紧抠住床单。而上面那个女子则十指肆意地在身下人儿身上游走,尤其珍爱对方那双挺立在空气中的雪白双峰,惹得那人儿娇喘不断。
天呐,太强了!风雅颂打心底佩服眼前这两个女人,她是第一次见识到别人欢爱,且还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欢爱,这给她心里的冲击不可畏不大。
女人和女人,还可以这样?风雅颂想起以前有偷听到别人闲谈什么磨镜对食,好象就是说的这个,但自己当时只是随意听听,并没放在心上。她又突然记得之前在花溪寨,端木流轩曾告诉自己过,端木流烟对花妙音,花妙音对端木流轩……她们可也都是女的啊!
之前只顾着安慰端木流轩,让她和花妙音恢复友好的风雅颂就生生地把这个重要问题给忽略了。如今她被眼前这一幕一刺激,再联想到自己过去的所闻所见,思路一下被打通:原来女人和女人之间,也是可以的啊。那以前端木流轩老骚扰我,该不会也……呸呸呸,我在乱想些什么啊。风雅颂被自己非凡的联想能力给雷到了,甩了甩头想要离开。
“难道没人告诉你,偷窥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吗?”风雅颂正欲转身,一个冷冽的女声响起。
这个声音风雅颂听了好多天,都已经很熟悉了,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毕竟是她不对再先。转身面对那人,扬起一个单纯无害的笑,道:“钥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好闲情来这里逛啊。”
“怎么,打扰你看春宫戏了?”殷钥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让人永远察觉不出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呃。”你不用这么直白吧。
“长老回来了,让我带你去见他。”不理会风雅颂的呆样,殷钥撂下这句话转身向后院走去。
长老,就是这两天钥姐姐不停念叨的那个人?领教过风雅颂的无里头,殷钥这两天再三嘱咐她,等长老来,她应该什么什么,不要怎样怎样,念得风雅颂一个头两个大。不过除了“长老”两字,风雅颂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长老又怎么样,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很快,风雅颂便随着殷钥来到了后院凉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里面,似乎已经等候了一阵子。
“长老,人我带来了。”殷钥说完这句话,便恭敬地退至一边。
“恩。”老者发出一个低沉的音节,转身面对风雅颂:“听说你肩上有个红莲印记。”
长老说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所以风雅颂并没有答话。
“你的出生地在哪里?”对风雅颂的沉默,长老能够老并不介意,抬头双眼注视着她,问道。
“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记事起最早呆的地方是哪里。”长老换了个问法
“土渣村。”风雅颂感觉对方并没有恶意,便老实回答道。
“?”没听说过。
“离姑苏城很近。”见长老一脸疑惑的样子,风雅颂好心补充道。
“姑苏城……那你今年多大了?”长老接着打听。
“如果以前先生告诉我的生日没有错的话,应该是十七。”风雅颂皱眉,这老头儿查户口啊。
怎么会是十七?长老陷入沉思,没再理会一旁的风雅颂。风雅颂眼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钥,她肩膀上的真是莲花,你可看清楚了?”良久,长老发问道。
“千真万确,属下看得很清楚,和我们教里红莲印上刻的莲花一模一样。”
“那就奇怪了啊……”
“长老,有什么不对吗?”
“钥,你可知道,以前我们教里也有一人,身上长着莲花印记,不过他的是长在胸上。”
“谁?”殷钥好奇道。
“殷教主!”
“啊?!”
“我们红莲教有一种神功,一但练成,神魔畏惧,不过这种神功也只有莲花体质的人才能够习得,他人若想强行修炼,必将走火入魔而亡。教主便是那万里难得挑一的莲花体质型人,他胸上的红莲印记便是他拥有这个体质的标记。而这种体质的延续,最常见的方式便是——血亲嫡传。”长老说完这一大段话,抬头看着殷钥。
“长老是意思是,风雅颂是教主的血脉,拥有莲花体质?”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她那印记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造成的。不过教主夫人十七年前确实也怀过一个孩子,只是现在生死未卜。十七年前,教主夫人怀着孩子和教主一起离开了红莲教,两年后重新出现在江湖却被那些自命磊落的武林败类杀害,而那个孩子,就更是没了消息。于是那孩子的下落,也就随着教主两夫妇的离世,成了秘密。”回忆着那段不幸的往事,长老的声音透着悲凉。
“那风雅颂不就很可能是那孩子了吗?”殷钥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确实很像,只是我想如果教主的孩子真顺利诞生成人,现在也该是十六岁才对啊。算了,不管她是不是教主的女儿,你现在都不能让她离开,这事我们再慢慢调查,若她真是我们红莲教的小姐,拥有莲花体质的话,对我们红莲教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样的话我们和那些武林人士对抗也将多上一分筹码。”
“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