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花妙音终于决定发声打断风雅颂自我幻想。
“恩?”风雅颂抬头,便见一个穿着五彩花衣,全身戴满挂件配饰的美丽女子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风雅颂好奇道。
花妙音哭笑不得:这话应该由我来问吧。
风雅颂见花妙音不搭话,背着手在她面前度步:“如果你也想来偷吃点心,那得失望了,你晚了一步。”说着示意花妙音去看桌上的盘子。(没办法,她就这点觉悟)
花妙音愣住,本来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对方是小偷,她是应该名正言顺地把小偷教训一下。可被对方这么一抢话,她竟一时无语了。
“好吃吗?”妙音回过神来问道。
“啊,你说那点心啊,非常好吃!可惜你没份了。”风雅颂说这话时有点得意,可话音刚落,她就感到腹内一阵绞痛,连忙捂住肚子蹲下了身,口里发出“呜呜”的呻吟。
花妙音看风雅颂头上迅速冒起许多汗珠,一脸痛苦的样子,心道:果然是个小苯贼,花溪寨的点心都是用寨内的鲜花酿制而成,自带三分毒,你这么一个体制普通的外人把所有点心都胡乱吃一通,不中毒才怪。
再看风雅颂那俏丽的小脸已经被逼得惨白,花妙音动了恻隐之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红色药丸让风雅颂服下。
风雅颂吞下了药丸,感觉腹内疼痛减轻,出了一身大汗,全身虚软无力,一下倒在地上。
花妙音忙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软声道:“你刚中了点心的毒,现在服了解药就没事了,不过这会儿全身会比较乏力。”虽然花妙音对风雅颂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就学人家当贼感到非常无语,但她一见着风雅颂机灵纯净的眼睛就觉得无法讨厌这孩子,所以难得善心大发一次。
风雅颂见花妙音对这房间如此熟悉的样子,终于意识到别人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不过见她一副温和友善的样子,也就吃定了人家不会把她怎么样,忙顺竿往上爬道:“姐姐,这是你住的地方吧,感觉好清幽哦。”没办法,她现在不方便动,只好拉人聊天来打发时间了。
“恩,我不喜欢太闹,所以故意挑了处偏僻的住所,这样弹琴作画地时候就不会被人打扰。”花妙音到是乐意与她说话。
风雅颂得到了答复,心情一下就澎湃了,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认真回她的话,连忙继续找话说:“哇,姐姐你太厉害了,又会弹琴又会作画的!”在风雅颂看来,只要别人会她所不会的,那都是顶级厉害的。
“闲时娱乐而已,你想听听我弹琴吗?”花妙音第一次被人这么崇拜,心情也很愉悦,便有抚琴一曲的打算。
“当然想听!”风雅颂两只眼睛一下变得亮闪闪的。
“等等。”花妙音把风雅颂扶起来靠坐在床头,到一边取来琴放与桌上,静身坐下凳子上,素手在琴弦上挑弄。
悠扬的曲调在琴弦上散开,似追忆,似缠绵,似述说,引人进入一个如梦的意境;如春风过境,如四海升平,给人一种心灵的洗涤。
花妙音收手在琴弦中央一划,一曲作毕。再看风雅颂,却是晶莹的泪花在眼里闪烁。
“怎么了?”花妙音递给风雅颂一张手绢。
“没有,只是觉得姐姐弹的曲子虽然很好听,但总让人觉得好。。。悲凉。”风雅颂边拭眼泪边道。
“你懂琴艺?”花妙音有些吃惊,不禁对眼前这个看着傻傻纯纯的小女孩另眼相看。
“我是不懂琴了,只是听着姐姐的曲子就突然感觉很伤感了,姐姐该不是心里惦念着什么人吧?”风雅颂张大眼睛瞧着花妙音。
“没有,小孩子别瞎猜。”花妙音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开始收琴,以掩饰她的不自然:难道连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吗?
风雅颂坐在床上不高兴地噘着嘴,心想:我才不是小孩子捏。
花妙音收好琴,眼见天色已暗,转身问风雅颂:“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她就有这么准的预感风雅颂可能走不回原来的地方。
“风花阁。”风雅颂肚子又开始抗议了,再看花妙音这里空空如也,她也觉得回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从葬花阁(花妙音的住处)到风花阁走直路的话只要不到一柱香的工夫,而在这一柱香的时间里,无论风雅颂再怎么找话说,花妙音都不吭一声了。
怎么变化这么大?风雅颂摸摸鼻子,老实地跟着花妙音。
风花阁外,端木流轩正焦急地度着步子:怎么一不注意人就不见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跑哪儿去了,该不会又去惹事了吧?
正在端木流轩决定出去寻找风雅颂之际,只见一蓝一白两个身影朝自己缓缓走近,白衣女孩不正那个是让自己盼了半天急了半天的人儿吗?
“你跑哪里去了。”端木流轩几步冲到风雅颂跟前一声怒喝。
风雅颂见端木流轩气势汹汹的样子忙拉着花妙音的袖子一下躲在她身后。端木流轩这才注意到和风雅颂走一起的人竟然是。。。
四目相对,端木流轩和花妙音都一时失了声音。
风雅颂虽然对她们两人的反应感到好奇,但好奇归好奇,明哲保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趁两人愣神之际悄悄地溜回了房间。
“你。。。还好吗?”半晌,花妙音开口。
“还好吧,你呢。”端木流轩回答有点敷衍。
“你认为呢?”花妙音苦笑一下。
“我先走了。”端木流轩背过身,装作很平常地朝风花阁走去。
眼看自己心念多年的人身影渐行渐远,花妙音感觉有湿湿的液体顺着自己脸颊划过,站立许久,也终于转身离去。
风雅颂听见端木流轩的脚步声,忙缩到被子里装睡,装了半天,有没感觉到动静,便悄悄把脑袋伸出被子里打望,只见端木流轩负手站立在窗前,任风打乱她的发,似回忆着什么,神情说不出的。。。萧索。
奇怪,怎么今天一个二个都这样啊?风雅颂现在是不可能理解她们的心情,悄悄摸到桌前吃东西,她觉得现在端木流轩也不会有心情凶她,所以也就无所忌惮了。
当晚,端木流轩无法入眠在庭中漫步,连昆虫鸟类都已入睡,周围安静地可以听到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沉寂,黑暗,无休止地蔓延,端木流轩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哎。”端木流轩轻叹口气,决定还是回房间,猛然间一抹白光在她眼角闪过,端木流轩迅速转身,只见一个黑衣人朝后山方向奔去。
虽然黑衣人有黑夜的掩护,但端木流轩那绝加的视力还是把来人位置注视得一清二楚。没有多想,端木流轩纵身跟了上去。
端木流轩跟得很谨慎,黑衣人并未察觉,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花溪寨后山,却见有另一个黑衣人似乎已在那里等候了好一阵。端木流轩一个打滚躲进了身旁的草丛,悄悄观察着两人的行为。
只见先前那个黑衣人将一个小匣子交给等他的那人,道:“这次保证天王老子也救不活她了。”
“没被人发现吧?”另一黑衣人环顾四周,端木流轩赶紧往草丛里埋得更深。
“应该没有,我去的时候给她们都下了迷药。”
“那就好,他们一个二个都该遭报应!”
“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两个黑色的身影淹没在黑夜中。
端木流轩直觉里面有问题,但身为花溪寨的客人,她也不好到处乱跑,只有重新回到风花阁。在风花阁门口,端木流轩见着了穿着整齐的殷落,似乎在赏月,可端木流轩不认为像殷落那样的人会有这种闲情。
“殷兄,这么晚了还没睡?”端木流轩上前打招呼。
“端木姑娘不也睡不着吗?”殷落淡笑着回答,但模样却让人感觉有一丝邪魅。
“的确,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失眠吧。”端木流轩的声音有点飘渺。
“可这里不就有个不一般的人吗。”殷落看一眼风雅颂睡觉的房间道。
“也是,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才是一种最大的福气吧。”端木流轩怅然。
“端木姑娘,我们孤男寡女长时间站这里也不太好吧,在下先行告辞。”殷落发自内心不想和端木流轩再多呆一刻,十分不想!
“殷兄请便。”尽管知道殷落要离开绝非因为他刚说的那原因,端木流轩一时也没有强留。
两人互相试探又互相不捅破,状似不经意的对话却又处处都是心思百转千回。
端木流轩回到房间,看着熟睡的风雅颂,笑了笑:“其实像你这样也挺幸福的。”
端木流轩浅眠了两个时辰就被外面的骚动吵醒,披衣走出风花阁,抓住一个正匆匆跑路的小丫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大长老被害了,二长老和三长老召集大家去议事厅。”小丫鬟见到如此气质的人并不敢隐瞒,焦急紧张地回答道。
“舞凤长老?!”并不等小丫鬟回答,端木流轩跟着其他小丫鬟也朝议事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