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开了,车窗外郝非站立的身影渐远,那淡绿色的短袖衬衫,深绿色的军装裤,一个标准的军礼,惹得陆小酒双眼通红。
陆小酒拨通郝非的手机:“为什么要对我行礼呢?我又不是你的领导!”
“在咱家你就是领导!呵呵,老婆闭着眼睛睡会儿觉吧,想必昨晚上一定没有休息好!”
“嗯,你也早些回去!”
陆小酒想起早上那番话之后,郝非不自主急切地跟她缠绵……
可到最后他又退却了。
他说他还能等,等她来宜宾工作,两人就正式“在一起”。
陆小酒有些不懂,或许他的那种做法更多的是他对她的尊重,又或许是别的。
而当他说着“咱家,我们家”时,她的内心温暖至极。
陆小酒想了许多,其实与郝非说的,Y市工作条件不太好,这些她都能克服,毕竟幸福往往不会唾手就得。
要立即辞掉现在的还真难舍,她想等过些时日再将此事定下来。
九月,十月很快过去,两场秋雨一落,气温也低了下来。
这早晚寒凉,接连两天陆小酒身体不适,本以为是感冒,就吃了两片药,可一大早起床还是头晕乏力,依旧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又想着多少应该吃些,就剥了两个小桔子,不到半小时胃里一阵翻腾,整个人虚软了下去。
跟人力部长请好假,便撑着身子去医院做了一个血常规,结果急性胃炎,医生说前天她感觉身体不适就该来的,更不该吃桔子这些水果……
陆小酒说:“知道了,下次就有经验了!”
医生摇头,因为病人没有发烧,就开了一些胃康灵之类的药,让她挂几瓶点滴,叮嘱了饮食注意的事项。
药水一点点流进身体,胃也空空的,人似乎有了些精神,看着时间想必段青应该到公司了,她便打电话过去,说是请假一天,也已经跟人力那边打过招呼。
段青皱起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更多的是担忧,听陆小酒说已经瞧过病了,输完液就回家休息,他才稍放心。
陆小酒慢慢出了医院大门,绕过一处花坛,在一条小巷子里等公交,只有四、五站就能到家。
空气凉凉的,晌午的阳光很明亮,树上的叶子掉落了许多,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似雪般,软软的,无什么声音。
想起前几天大晚上了,任靖找她视频,问起北京今年的秋天是不是早来了?树上开始掉叶子了吧?
陆小酒说:“从十月中旬就开始了,现在差不多快掉光了!”
那边任靖似苦笑了下,陆小酒觉得她有心事,而任靖却没再多问,净扯了些别的话题,与陆小酒说了很多。
两人关系依旧不错,也不再有什么禁忌话题,有时会提到段青亦或是吴平,也记不清是谁先开的头。
陆小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跟任靖作确认,对方也没有否认。
“任姐,我是不是太笨了些?呵呵!”陆小酒问起。
“笨点好,笨人有福气!”任靖笑着说。
“没有了,因为什么都后知后觉,也总做错事情。”
“哪里?”任靖打趣,“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对不起了,任姐!对不起!”低眉,陆小酒轻轻说道。
隔了许久,任靖才说:“吴平他人不错!是我辜负了他!”
“唉,什么时候回来?”陆小酒没等到答案,又换了方式问:“你还回来么?”
“我妈妈身体不太好,我在这边工作,也和叔叔他们在照顾她。说实话,如果家里没事,或许我不会那么急着离开北京!那段时间心里也太乱了!呵呵,其实能跟吴平过日子挺好,那也是我很想要的!”
“亲爱的,你爱他吗?还是只想跟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就那样过日子算了?”
“小酒,你觉得我这年纪的,在爱情面前还有得挑吗?没得挑的,呵呵!只是心有不甘,也觉得委屈了人家……”
陆小酒叹息着,任靖又说起:“我纠结的不单单是要不要跟吴平好,他比我小了六岁,好像也没怎么处过女朋友,他同意指不定家里怎么反对呢?”
“呵,你把困难统统都摆出来,自己吓自己就畏惧不前了,我可以这么说吗?”
“你说也对!”
“在那边静下心想想也好!你说的困难,想必他自然也想过,再说你们俩真在一起了还怕什么,你不是有他么?”陆小酒宽慰道。
这句话像一根软刺轻轻地戳着任靖,她的心里猛地悠动了一下,不是么?两人在一起,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话说回来,我还真挺向着我大学同学的!你要委屈他,不如先委屈我好了!呵呵!”
“哈,怕是我想委屈他,也没有机会了!”
“怎么?”
“你不也说了嘛,北京树上的叶子都要掉光了!我走之前,他说过等北京这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他就不再等我了……”
沉默间,隔了好一会儿,任靖忽然大笑起来,“你说这吴平怎么有时候还挺文艺啊,这么狗血的台词他也说得出口!哈,真是笑死人了!呵呵……”
“亲爱的,你不也当真了么?”陆小酒瞧见任靖的神情,竟满是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