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盥洗室好好洗了脸,对着镜子看自己的面色依旧苍白,用力眨眼数次强打起精神,又好好缕了纠结在一起的头发。
马上又见面了,恍然,心中还是莫名的期许!她希望自己的模样,在他面前不要太狼狈……
打车两分钟就到车站,下车的人们从身边擦过,远远地,她就看见了他!
没有拥抱,没有笑容,两人并肩而行,彼此沉默!
陆小酒看见郝非拖着一个行李箱,大包小包地拎着一些礼品,还有他时不时偷偷瞥眼,瞧她时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
缓缓摇头,陆小酒冷不丁地问:“你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给伯父、伯母带的……”郝非轻声说。
“你不是叫我老婆吗?”陆小酒淡淡地问。
郝非讨好地改口:“咱爸、咱妈!”
倏地,陆小酒眼睛又红了,她只觉得最近太情绪化,其实郝非没有错,的确是自己在无理要求,既然人都来了还计较那些做甚?
陆小酒说:“先去我家吧!把行李放一放。”
到家后,郝非看她帮着放他行李,很想上前抱抱她又克制了这种冲动。
这次,郝非带来的礼品有两瓶当地白酒,一盒他们部队发的茗茶,还有两盒当地特产。
陆小酒低低地说:“这些礼品,我爸现在都吃不了,就放家里吧!”
“好!那你陪我去超市转转,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的?空手去不太好……”
陆小酒想起来,转身看着郝非:“你要在这边待多久?”
“有一个月的假,待多久都听你的!”
陆小酒皱眉,说道:“这十多天,我跟我妈都住在医院,你也要住医院吗?转内科后,没有单独的空床,晚上我们都是在椅子上趴着床沿睡的……”
“都行!”郝非说。
陆小酒带他去了附近大点的超市,买了两盒初元就直接去医院了。
郝非过来,陆青云、谢一蓉见都很满意,他本人比照片看起来还要精神,关键是很有礼貌,他一来,很多细活都揽了,人极有耐心!
当晚,谢一蓉让陆小酒和郝非回家睡,病房也没多的位置,郝非说:“妈,您和小酒回去休息吧,晚上留我在医院就可以了。”
谢一蓉说:“回家也睡不了,在这里我还安心踏实些。”
考虑到郝非,陆小酒听了父母的话,两人回了家。
陆小酒侧身躺下后,郝非依她睡觉的姿势贴在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
陆小酒身子动了动,离得远些,郝非又马上贴过来。
“好多天我都没洗澡了,也没洗头发,身上脏得很……”背对郝非,陆小酒说。
“我不介意。”说着,他搂她更紧了些。
“你去睡另一间客卧吧!你在,我睡不着!”陆小酒说。
“还在生我的气吗?”郝非轻声问。
微顿,陆小酒淡淡应道:“没有。”
“老婆,这些天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只能给你发信息也不见你回过,第一次我见你生这么大的气……”
想起之前经历的那些,陆小酒憋着泪没吭声,身体又往床沿挪了些。
郝非又靠过去贴着她的耳边,试着解释:“这休假我们都是轮休的,原先已经都排满了!我去找站领导和政治处说了咱爸的事,他们说咱俩还没结婚,没法给特批!”
陆小酒依旧没说话。
“后来我又找的我们通讯队队长,他想了一晚上,最后把这休假时间让给了……”
陆小酒满是疲惫,许久,她说:“好了,知道了,睡吧。”
郝非探身拧开床灯,陆小酒翻过身疑惑看他。
郝非轻抚她瘦削的脸颊,又在额间落下轻轻一吻,眼里满是柔情。
陆小酒轻声说:“我爸生病了,我好难受……也好害怕!”
“老婆,现在有我在了!”
“其实,我知道不单只有我,我妈心里一定比我更害怕……她都不敢回家里睡,这些天一直都精神不振的!”
陆小酒环着郝非,在他怀里絮叨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