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米之远,陆小酒惭停了脚步,左手捏着微微泛光的戒指,不自主轻轻搓动。
沉默了良久,没有等到她再次开口,郝非拖了一下行李,有意要走了。
“这么晚了,今晚你打算住哪儿?”陆小酒突然说道。
“住哪里都是一样,你回去吧!”掩饰掉所有情绪,郝非很平淡地说。
“郝非……”
“什么?”
“没事,你走吧!”陆小酒将戒指揣在兜里,蹙眉道。
郝非又看她一眼,不再回头,背着光线,身后那抹影子一直投在自己前方,他冷声问:“还不回去吗?跟着我做什么……”
陆小酒的影子立即不动了,随后过了一会儿又跟上来。
郝非加快了脚步,只听到陆小酒呼吸又惭急促,在他背后喘息不已:“郝非,你记得吗,我说你是石磨,我是倔驴,闭着眼,这辈子我只围着你转……”
郝非没有回答。
“呵呵……你一点都不相信我!”陆小酒头痛欲裂,却又扬起嘴角拼命地笑:“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为什么你会不相信我?”
“郝非,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你也谈过恋爱,那时候你也跟那个女孩说过什么“好好过,我们过一辈子”这样的话么?”
“郝非,以后你再和谁好,请别说那些话了!”
“郝非,你是可怜我才和我好的,对吧?”看着男人的背影惭行惭远,陆小酒眼眶通红,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郝非……”陆小酒轻轻叹息。
一遍遍,不舍地,虚无的重复。
“郝非,我爱你。”
眼前黑了下来,她好像看到郝非微微转身,然后朝她猛地跑来的模糊映象,不过她想,那应该是她的幻觉。
彻底无意识之前,陆小酒想起来,人都说,话说一遍才金贵,她说过那么多次“郝非,我爱你”,那给他的感觉一定早已平淡如水。
郝非不会去在意,而她能做的,只有不断重复这句话,用这种方式做着无谓的争取。
李奕回去后辗转一宿,索性洗漱认真打理之后,直接开车去北京西接人。
一大群人中,终于见到刘雨,他看着她,轻微笑了一下。
“你来啦……”刘雨衣着依旧素雅,越发出落得标致漂亮。
李奕去拿她的行李,惹得旁边一堆人笑,刘雨脸上淡出薄红直接往前走了。
李奕跟上去,问她:“直接回家还是先去吃早点?”
刘雨说:“去吃点东西吧,车上都没吃好,这次回来我也没跟家里说,还不想太早……回去。”
说完这些,又觉得不妥,微微咬了下嘴唇。
李奕说:“好,那好,走吧!”
谁也没注意到,有辆豪车里面坐着的刘志奇夫妇,侧头看着这一幕叹息又点头,然后又是叹息。
之后,李奕送刘雨回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就放她下来,都有所避讳。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雨,在走之前她问了句:“你看起来有些疲倦,昨晚熬夜了吗?眼睛红红的……”她指了指自己颈间某一处,说:“还有你这里怎么了?怎么青一块儿?”
“呵……没事。”
刘雨微微皱眉,又说:“真是辛苦你了,这次,谢谢了,李叔!”
“小刘……”李奕微微挑眉,思索了片刻:“欢迎回来。”
刘雨想了想,回复说:“嗯。”然后挥手道别,往家的方向去了。
往回走时,车辆惭惭多起来,李奕有些恍神,然后将车开进一条巷子里,停在路边。
他给陆小酒发了一条信息,没有等来回复又拨过去,没想到是段青接的电话。
段青说,她在医院。
李奕、段青守了一整天,到晚上陆小酒也没有醒。
医生说病人就是低烧,可能夜间着了凉,她也贫血。
烧早就退了,耐着性子,又等到第二日中午,陆小酒还是不醒,焦躁不堪的李奕忍无可忍地要给陆小酒办转院手续,段青强按耐住他:“你别折腾,有可能她是真的累了,堆积太久,让她彻底休息一下也好。”
“就这样一直睡着,天天打葡萄糖?你没听说,她现在很贫血吗?”
段青面无表情探进被子中,轻轻握住陆小酒的手,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双人间的病房,靠门边的那床有陪护的,说了句:“瞧她这样子,怕是被迷住了。”
李奕说:“什么?”
那人又说:“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就这么一直昏睡,有可能是在哪儿不小心沾上了什么阴气,找个时间给她家里哪位过世的烧些纸|钱,说不定就好了。”
李奕听了不由皱眉,又转头慢慢看向睡着的陆小酒,过了好一会儿,快速离开了医院。
刘雨拎着一大堆水果过来看陆小酒时,就瞧见医院大门外有个男人蹲在一个角落烧纸|钱。
火焰明亮跳动,李奕将手里的那条蓝黑色的手工围巾,也放进火堆里。
刘雨缓缓走进,听他轻声叹息说:“……伯父,您是不是掂记着她呢?放心吧,一直有人在照顾小酒!这围巾,本来她想织完就给您的,没想到一直没机会,我这就给您捎过去……小酒,请您多多保佑她吧……”
刘雨眼中涌出湿意:“陆姐姐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