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捧起他的脸亲吻他的唇,只是那人固执得厉害,不为所动。
“要走的。”她叹息了一声。
男人静静俯在她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脸颊、颈项甚至胸前泛起的潮红与浑身的灼热开始逐步消退,然后他起身穿衣。
转过身时,那神色已恢复正常。
任靖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男人将薄被丢了过来,遮住了她的雪白。
“不明不白的欢爱,我不跟你做。”吴平撇开头,幽声说。
任靖哑然失声。
吴平快步过来,将她滑落的肩带扶正,又拿被子捂实了她的身体,冷声问道:“你就这么挥霍你的姿色?”
任靖身体微颤,低着头没有说话。
吴平冷着脸走了,卧室门“哐”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大门也关上了。
任靖埋着头,自语道:“吴平,你将我对段青的感情分析得那么精准,那么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又是什么?”
大街上除了偶尔的夜班车和出租,几乎是空荡荡的,吴平慢慢开着车,脑子里依旧想着刚才的荒唐事,又不自主伸手去碰自己的唇,意识到后又恨恨地甩开。
吴平将思绪拉扯到别处,任靖喜欢的那个男人是喜欢陆小酒的,任靖说他不等她,她就不相信爱情了,他心想,这几年里,郝非和陆小酒,自己是看着他们俩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如果这俩散了,那他吴平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的爱情了吧。
当陆小酒赶到餐厅时,那里几乎没有客人了,几个服务员在清理厅堂,柜员在核算今天的收入。
那名眼尖的服务员一见到陆小酒急匆匆进来,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陆小酒问李奕在哪里,他忙顺手指了方向带她过去。
那个位置,陆小酒是有印象的,她放缓了脚步将情绪快速调整过来,跟着那人走了过去。
此刻,李奕正侧着身蜷在那张沙发椅上,不省人事。
一米七八身高的山东壮汉就这样孤零零地缩在那个角落,陆小酒看着看着就挪不动步子了,直到服务员叫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轻拍李奕的肩膀,又唤了几声,人还是无半点醒的迹象。
那男孩在她身边轻声说:“这位先生喝了小半瓶的红酒,就醉成这样了。”
陆小酒愣了一下,她知道以前李奕可是三十多度的甜酒能喝上一斤的。
“好像有心事的人,就很容易醉。”男孩轻声道。
陆小酒不由蹙眉,随即去把账给结了,那男孩帮忙扶着李奕,他又叫了个人一起搀扶着男人走出了餐厅,最后放他到车的副驾座上。
这一路上,男孩说起这个客人是一个人过来的,点明只在那张餐桌就餐,那时候有别的客人在,他就坐在旁边直瞅着那两人,后来其中一人骂了他一顿,他还是笑着一直盯着,最后那两人被气走了,他就坐了过去。
上菜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人喝酒,有时候轻笑,有时候很不开心。后来醉倒了念着念着“小酒”,人就睡着了。
陆小酒静静听男孩说着有关李奕的事,她感觉胸口很疼,那人每多说一句,她的疼痛就格外多加一分。
看着帮忙的这两人额头上满是汗水,陆小酒知道将李奕扶过来确实不易,便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票递过去,男孩推拒了拽着旁边那位就走。
陆小酒坚持让他们收下,说:“我是真心想谢谢你们!一人一百,就当充话费了,好吗?要不我很过意不去。”
男孩想了想,又征求旁边那人意见,那人点头,他才把钱接了。
走的时候,男孩还多关心了一句:“姐,这位先生怎么了?”
陆小酒苦笑着说:“这个……我真答不出来。”
旁边那位瞪了男孩一眼,一把搂过他的脖子转身走了,陆小酒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还隐约听见其中一个说:“客人的事少管,他们两人去年来吃过饭,我有印象,估计是情侣分手了吧?唉……”
去年在这家餐厅陪李奕过生日,有关的记忆都回想起来了,陆小酒也清楚地记得过了这天,她对郝非的感情有了一石投湖惊起浪的转机,也是过了这天,李奕对她的感情猛地飞跃到了让人惊异的高度!
李奕倚在窗户边睡得很沉,陆小酒在开车前,多看了他一眼,又轻轻扳过他的头靠向她这边,不让窗户透进来的阴风吹到他,李奕似乎很不舒服,不自主皱起眉头。
陆小酒细细打量这个男人,才发觉他的嘴角处轻微浮肿,左边面色有些发暗,她手背轻轻贴了一下,又惹得他不悦地皱眉。
“疼……”李奕闭着双眼,咕哝了一句。
“李经理,你醒了么?”陆小酒轻声试探。
那人没有回答,陆小酒无可奈何,打电话从张强那儿知道了李奕的住处,便直接去往那个高档社区,这一路李奕间歇醒了几次,每次却只有一两分钟。
李奕很轻柔很缓慢地问了一句:“宝宝,是你吗?”
陆小酒偏过头来,男人微睁开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什么印象也没留下,陆小酒问什么他也不答,好像又睡了过去。
“这次不是梦,上次也不是。”李奕自顾轻声道。
“昨晚上睡觉前,我才琢磨过来,你去医院看过我……”
“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没去呢?宝宝……”
李奕的呼吸很重,偶尔会说上一句话,很慢也很温和,如果他没有始终都闭着眼睛,陆小酒会以为他真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