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脚尖一点,跃出亭外,抽出宝剑跟凌云对打起来,柳柳在亭子里急得直跺脚,手里抱着晕迷不醒的盈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那两个人干嘛见面一句话不说就打起来?古月的能力很邪门哎,自己还未出手就被他制住了,凌云怎么这么莽撞……但古月身上有伤,说不定会败给凌云……可是……
果然凌云很快就发现古月打斗时会不自觉地护着左手,便专挑左路来打,好几次凌云就要砍到古月了,柳柳不但没高兴反而大叫‘小心’,他只想让凌云打赢把自己救出去,但一想到古月那满身的伤痕就不忍心再添上一道。
“绿湖就绿湖,干嘛不敢承认,化名叫什么古月!”凌云气势高得很,见对方又有伤在身,想着今日就把债要回来好了。
“古月本就是湖,他自己笨。”绿湖并不怎么还手,他今天来不是要跟凌云斗个你死我活的,虽然身上有伤,但要使出真功夫来,凌云还嫩得很。
“你这次又玩什么把戏!”
“还记得上次的那个赌么?”
“我赢了,盈儿一直都在我身边!你少打他的主意!”凌云暴怒。
“是么?”绿湖笑,“那我们就再赌一次看看吧,你赢了柳柳的命就是你的。”
“我拒绝!我才不会拿他们跟你赌!”
“你没注意到柳柳脖子上的项圈么?信不信我可以现在就能让他把你的盈儿给杀了。”
那边柳柳突然觉得脖子一紧,一时没喘上气来,难受得亮出爪子去拉那项圈,妖化的妖精是很难控制心性的,凌云不知绿湖用的什么办法,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要伤害盈儿!说吧,要怎么赌?”
“第一,不得说出我的真实身份。第二,你把刘盈带上,咱们四人一同游山玩水,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后若你赢了,我会守诺放人。第三,若是违反以上规则,视同你自动认输。”
“你!”凌云想发火,但那边两人都控制在绿湖手中,只得死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爆发出来。“盈儿贵为太子,怎么可能跟你一起游山玩水一年!”
“现在认输也可以,就把柳柳的尸体带回去吧。”绿湖不理他,收了剑向亭子走去。凌云急了,瞬间移动到他面前,“给我两天时间。”
绿湖得意地笑,“就在上次那个客栈,过时不候。”
凌云把盈儿带了回去,看着他熟睡的面容,怎么也想不出绿湖要把他牵扯进来的理由,就算狐族跟天狗有恩怨,盈儿却是人类,而且按仙帝的说法,他身上有天定的龙气,若是绿湖想逆天而行除掉盈儿可不只是天谴那么简单了。
不揭穿绿湖的真实身份,对柳柳来说是件好事,这点他可以做到,盈儿那边骗他说是长得相似的人便好,但要他们三人陪着游山玩水是什么意思?凌云越想越是心浮气燥,第一次觉得绿湖的阴险与可怕,那个人太强了,还一肚子坏水,今日之战他也看出绿湖有所保留,自己完全释放的妖力竟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一旦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凌云便有些阴沈,目前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宫里这方面,凭着盈儿娘吕后对凌云奇怪的无条件信任,凌云随便找了个理由说盈儿必须出宫一两年,吕稚便满口应承了,还拜托凌云要好好照顾儿子。凌云给了她一只纸鹤,告诉她若有急事便将事件写在布上,与这鹤一同在火里烧了,这样他不论在何处都能得到。
盈儿听说能跟凌云再次出宫玩,兴奋得不得了,亲自动手收拾行装,吃的穿的用的足有十几包,凌云不忍扫了他的兴,只得命人弄了辆马车,把那些东西装上车后,余下的空位刚刚够盈儿睡觉,他只得坐前面当马夫了。
长安城几年间变化得很快,凌云记忆中的小客栈也不似当年般朴素,地盘竟比原来大了一倍,阁楼也翻新过了。老板还记得凌云,一见这位金主脸上的肉都笑得抖了。
“爷再次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这位小公子一定是当年那位小爷吧,出落得真是俊俏,像玉人儿似的。不知两位是要住宿还是吃饭?”
“捡几样精致的上来,不拘多少,最要干净。”凌云四下查看了一圈,没看到绿湖的影子,便随老板上了二楼的雅坐。
凌云也不急,反正是绿湖让他来这里的,就慢慢等好了。
盈儿很是兴奋,不时趴在栏杆上看下边热闹的人群,楼下大厅正中有个歌女在卖艺,先是弹琴后是吹曲,技艺还不错,身段儿也好,不一会她面前装钱的碗便堆满了铜钱。
“凌云哥,你看那个歌女是不是有点像柳柳?”凌云看下去,从他这个角度只看得侧面,便叫来小二打赏了他些银子,“去把下面那个歌女给爷叫上来。”
不多会歌女上来了,裙角轻提,脚步细碎,纤腰款摆,两髯分别结了两根细小的辫子拢在后脑,耳边一支百合花,一双媚眼看人时,水波流动,顾盼生姿。
凌云呆了呆,继而很不给面子地趴在桌上暴笑,“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特殊嗜好。”
柳柳气呼呼地坐下,拿过凌云面前的酒喝干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还不是古月逼的,要是赚不够生活费就没吃的,事关民生大计,只得忍辱负重了!”
“柳柳,来张嘴,这牛肉很好吃喔。”盈儿见他只是喝酒,便开玩笑似的夹了块肉到面前,柳柳也不客气,张嘴就咬下去。
凌云这下不笑了,一张脸皱起来,“为什么盈儿对他那么好。”
“人家柳柳在很努力地赚钱哎,凌云哥不但不鼓励还笑,自然要安慰一下他那受伤的心灵啦。”盈儿摸摸柳柳的头,就像安抚受伤的猫咪一样。
“这里也很受伤哎!”凌云指指自己的胸口,一脸哀怨,顺便瞪了一眼柳柳,“人家也要盈儿喂嘛。”
盈儿便也夹了块肉到他嘴边,他却别扭地转开头,“不行,我不要同等待遇,除非盈儿用嘴咬着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