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的人事调动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混乱,也还是得闹得朝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害怕着年轻的君主再次暴发雷霆之怒,把自己头顶的乌纱轻易摘去,虽然这样让那些原本寄望于父亲的人开始渐渐脱离父亲的势力范围,但是不安的人心始终不利于朝廷,所以炎和我商定,决定暂不再对父亲动手。
父亲终于发现自己的三个女婿和儿子一样效忠着他人,据说已经在家里多次发怒,最后竟告病不再出席早朝,将所有政事往炎身上扔了下去,却不知此又中了炎的计谋,炎颁下召令命我暂代父责,帮他处理国事,日子倒也过得平和,不过一月时间,却已将九凤国内基本事务调查清楚,九凤左相独揽大权的时代终于过去,虽依旧不够稳定,却也相对太平。
将笔舔上朱砂,我翻着各地官吏呈上的日常事务,心中烦燥不已,和若榕的婚礼越来越近了,却始终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若榕虽柔弱,却也是聪慧之人,几次欲将拒绝的话说出,总是被她不经易的躲过,每当她含情的双眸望向我,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心软,那与炎相似的脸庞所弥漫得淡淡忧伤和神往让我不忍伤害,也无法拒绝。
炎最近一直在隐忍着怒气,他是一个睿智的君主,明礼的帝王,却也终究只是一个常人,虽然不见他有任何不满的话语,可是眉目中那淡淡的埋怨总让我不知所措,几天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总不见好,即便在床第之间,也是匆匆了事,毫无最初的尽兴倾情。
“大将军,不知是否有空呢,本宫有事,想与你相商。”正当胡思乱想之际,却听见娇俏的女声响起,抬眼看去,竟是莹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心底却带着些许的不安和嫉妒,不安的是害怕她知道我和炎的事情,而引起东湘国的不满,嫉妒却是因他能光明正大的与炎在一起,而不必受任何的谴责。
我起身作福,淡然问道:“微臣并无甚事,不知皇后有何吩咐?”
“道也没什么大事。”莹后慢慢坐下,喝着底下个递上来的龙井,淡淡吩咐,“叫他们都退下吧。”
我闻言,眸色淡淡扫过,吩咐他们离开,随后站到莹后面前:“不知皇后有何吩咐?”
“还不是为若榕那丫头的婚事。”莹后优雅得答道,“那丫头说你似乎不愿娶她,她有些惶恐,不知是不是真的。”莹后抬眸,直视于我,尽是那样的严厉和狠辣,我心中暗笑,只怕不是为若榕而来,是为了炎而来的吧。
“公主乃天之娇女,子煌只是一介臣子,又岂敢嫌弃。”我淡淡得迎视她的眼光,却也不惊不让,淡然以对,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让我害怕过,更何况你娇弱女子。
“可是我却听说你和陛下走得很近。”终于揭开来的真正目的,我不禁失笑,暗讽自己。子煌啊子煌,你什么时候竟然能让女子与你争风斗醋,也太可笑了些。
见我微带讽刺的微笑,莹后却将气势压了下来,略带哽咽得说道:“陛下自大将军回来,已有三个多月未曾踏入后宫了,传出去,该如何事好。”了然得望着莹后看似哀怨却冰冷入骨的眸,心中却惊住了,炎竟已有那么久未曾进入后宫,却是我实在没有料到过的。
“皇后言重了,此事与微臣并无关。”虽惊诧,我却依旧否认道,“子煌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并无能耐得陛下之垂青。”
“好了。”莹后不耐得看着我,“别说这些无用的话了,你大将军可不是凡人,举世皆知你的文武才情和冠玉之容了。”
“市井之言,不足为信。”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心中却不耐起来,事情已经够多了,如今再加一个莹后,已经让我不堪重负了。
“其实你和陛下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莹后站了起来,声音却冷下去,“宫中人多口杂,无论你们做得多隐蔽,都会有蛛丝马迹可寻的。”
斜眼望向莹后,我不屑得笑了起来:“皇后,臣尊你为后是因为你是我九凤之国母,陛下之贤妻,而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嫌着无事,无聊找碴的妒妇。”
“你!”皇后最终恼羞成怒,竟举起手来,我冷漠得望过去,语气阴冷:“皇后如果敢,尽管试试,当今天下,除我父母和那高坐殿堂之人外,没有人能在与我动手后全身而退,即使她……是一国之后。”
皇后望向我,许久无言,我不耐得转身,正欲往座位上走去,却听到身后有人跪倒的声音:“大将军,就当是我求你,离开陛下吧。”
“皇后如此大礼,臣承受不起。”我未曾转身,只是淡然得回应:“请皇后顾及自尊,切勿做如此之事。”心中已然愤怒,炎与我两人的事情,又与你们何关。
“九凤虽尚男风,却也是做贵族富豪们风流之用,先皇虽未曾禁此风,但亦严肃警告过后人,说切不可被男风所迷,以乱纲常。”莹后的声音响起,却让我的心一惊,“如果大将军和陛下的事情被臣民们知道,又当做何想?”
我不禁默然,纵使我可以不顾身边人的眼光,可是天下臣民,叫我如何面对,又叫炎如何面对。
“尚不说陛下的雄心壮志,现在的他还在收服民心,培养势力之时,如若传出如此丑闻,又该如何解释。”见我不做声响,莹后再度说道,“难道大将军为了自己的欢愉要陷陛下于不义之中吗?”
“我……”
“我知道大将军与陛下两情相悦,也知道陛下性情,知道他是不愿放弃之人,可是大将军真要如此放任下去吗?”听到莹后站起来的声音,冰冷的声音却未停顿:“你又将你的忠诚与使命放到了哪里呢?”
认命的转过身,我做揖,心却沉了下去:“皇后的教诲微臣明白了,请皇后转告若榕公主,微臣会娶她,她将是微臣誓言以侍的妻,至于陛下……”我咬牙,淡漠得说道,“臣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