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唱歌的时候，陆霄一直在想那个分数。

        他是真的不相信会给自己一个最高分。

        其实他都做好了跟上次一样，第三名的准备。

        又不是奥运会也不是国家级大奖赛，这里的名次有毛线的含金量，就是个综艺而已。

        综艺是干什么的？

        露脸！

        所以，只要从第一期走到最后，谁也不比谁多块肉。

        甚至换句话说，程晋、李子涵他们俩，比自己和任敏儿这前三甲还多占了点便宜。

        因为他俩还多了一场复活赛。

        本来都无所谓了，现在又搞了个最高分，真是瞎子给鸡吃巴豆……胡搞。

        陶雅采访完下台，她坐到陆霄旁边，见陆霄低着脑袋在那儿画圈圈。

        “你没事吧？”陶雅有些担心的问道。

        “啊？”

        陆霄诧异抬头，见陶雅眼神里的关切，洒然一笑：

        “没事，毛毛雨而已。”

        见陆霄神态不似作伪，陶雅这才放下心来：

        “娱乐圈没有真假，只有利益，别放在心上。不过我看你复出后也挺成熟的，你自己明白就行。”

        听到她的话，陆霄不由想起韩寒那一句：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异曲同工。

        不过相较于陶雅的话，韩寒的稍微绝对了点。

        “难过倒是没有，就是多少有点不爽。”陆霄道。

        望向舞台的方向，现在暂停了录制，那边正在布置，周牧也跑过去安排什么。

        陆霄往椅背上靠了靠：

        “其实哪个行业都是这样，包括小孩子，他并不一定是品行不好，但在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也会选择撒谎。”

        “比如没做作业，就说作业丢了是吧，这事你就干过！”陶雅顿时笑出了声。

        作为灿星的老人，她们都是看着陆霄长大的。

        其实时间也不算太长，但这段时间，正好是陆霄从少年到青年的蜕变。

        陆霄脑海里清晰的翻出回忆，结果发现，这事儿还不止一次。

        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被老师指着外面的走廊：

        “出去站，别挡着后面的同学。”

        然后，就被苏子晴这个爱打小报告的，说给她妈听。

        这时周牧走过来，对着陆霄就是一阵尬笑。

        本来陆霄就有些猜测，现在大概明白他想放什么屁，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准备先给个枣，免得观众骂是吧？”

        周牧再笑。

        陆霄知道他们算盘打得精，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自己一分钱没花，甚至之前的保密协议，还跟徐明薅了点他们的钱。

        现在能走到决赛，在这种选秀综艺里面，已经属于难以想象的事情了。

        当然，最主要是自己的‘本事’。

        但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有本事又成为炮灰的多了去了。

        只需要剪刀手轻轻一剪……本事也得变成大事。

        所以，周牧还是起到作用的。

        平庸的导演，不会考虑那么多，只会按部就班的搞，只要讨金主欢心就行了。

        周牧虽然也利益当先，但他更考虑收视率，所以他保下了陆霄。

        “我只是跟你提个醒，你注意一下吧。”

        周牧走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陆霄微微蹙眉，这又是哪一出？

        “两头都想讨好，两边都不得罪。”陆霄撇了撇嘴：“这水平，不进国家体操队真是屈才了。”

        陶雅被逗笑了，然后嗔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形。”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过来通知陆霄，准备录制最后的颁奖仪式。

        陆霄起身的时候，陶雅嘱咐道：

        “记住周牧刚刚说的话，悠着点。”

        她出道也十来年了，深知这一行的水深，周牧虽然既当又立，但他能说这么一句，绝不是无的放矢。

        陆霄点了点头。

        陶雅帮陆霄整了整衣服，笑道：“去吧！”

        陆霄朝舞台侧边通道走去。

        颁奖没有提前彩排，不管是不是有什么门道，至少不能让大家觉得有门道。

        不过流程不复杂，毕竟它连个正儿八经的比赛都算不上。

        就连证书下面的落款，也只是浙省卫视综合频道《演员进行时》节目组。

        陆霄他们前三名，以及丁晓星、沈俊、程晋和李子涵都坐在一起。

        按照排名，他们现在是第一序列。

        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其他选手，能来的这一次都来了。

        相较于第一期的排座位，孤零零掉在最后的陆霄，现在一翻身就到了前排。

        后面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陆霄的背影。

        “真是没想到……”他们心里，羡慕嫉妒恨各不相同。

        舞台上，程怡和大鹏喜气洋洋神采飞扬。

        “我们《演员进行时》进行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在这个过程中……”

        回顾过程，历数精彩，展望未来。

        程怡是主咖，由她的一张巧嘴说出来，不仅大家，连陆霄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节目的过程，其实也是他来这个世界的过程。

        三月初到现在，也将近三个月了。

        这时大鹏道：

        “为了公平起见，根据节目组和导师，以及专业评审商讨的结果，我们以七进三作为半决赛，这一场是总决赛，两场比赛的分数相加，就是最后的结果。”

        “任敏儿加上半决赛的97.6分，总分194.8，位列第一。”

        “陈友围加上……总分192.5，位列第二。”

        “陆霄……总分192.2，位列第三。”

        “恭喜三位。”大鹏说完带头鼓掌。

        “哗啦啦啦……”

        台下虽然有些观众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从众心理，还是掌声雷动。

        陆霄也跟着轻轻鼓掌，笑了笑。

        果然。

        即使没有周牧过来提前打招呼，他心里猜测的，也是这个方案。

        总决赛给陆霄最高分，符合观众期望，不至于口碑翻车影响到下一季的收视，也增加可信度。

        但最后的结果，依然在掌握中。

        甲方拿了最终的名次，节目组有收视有口碑，而陆霄，最后一场的最高分，也是实力的明证。

        看起来非常平衡。

        不仅颁发冠亚季军，还给其他人颁发了诸如最佳人气演员、年度弹幕热议演员、微博最受关注演员、观众最喜爱演员、年度最佳演员等等头衔。

        这些称号，如果按照真实数据的话，基本能被陆霄包圆了。

        毕竟无论是浙卫官网的弹幕，还是投票排名等等。

        但在台上的时候，主持人也公布了规则：

        “前三名不参与这些头衔……”

        大概意思是，类似于安慰性质的。

        不过作为冠军的任敏儿特殊一点，毕竟是冠军，所以年度最佳演员的称号给了她。

        陆霄也无所谓，没有哪个演员通过一个综艺节目就盖章定级。

        就当节目组给他们的金主爸爸一个交代吧。

        总不能空手而归啊。

        连程晋和李子涵，也分别捞了个年度最佳突破演员的称号。

        如果徐明当时也花钱了，这个肯定是他的，而程晋他俩，就只能拿最佳进步演员称号了。

        反正，花钱的都有份。

        “恭喜恭喜。”出来的时候，陆霄对程晋他俩笑道。

        他俩哭笑不得，然后举着手里的奖杯：“同喜同喜。”

        然后，都忍俊不禁起来。

        没走多远，陆霄感觉身后有人也走了过来，回头一望，是陈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