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电影

        花丽被沈行衍如此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惴惴不安，柔嫩小手无意识地绞着雪白丝帕，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欺欺艾艾道：沈爷，多谢您来捧场，天不早了，我得回家去了，晚了哥哥会生气。

        沈行衍轻笑着，深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往旁边侧了侧身，极有绅士风度，那沈某就不耽误花老板的宝贵时间了，回见。

        花丽松了气，慌乱坐进车内，摇起车窗隔绝了那道火辣辣的视线。

        第二日，照例有她的演，戏后，唱花旦的凤娇弄了两张最近大热的《玉碎惊梦》的电影票，邀请花丽去。

        花丽没去过电影院，一直想去，欣然应允。

        凤娇二十头，原是大人家的童养媳，因忍受不了虐待逃跑来，本名叫王春花，己给己改了这个花名。她生着一对丹凤眼，尖尖的骸抵进高领旗袍中，倒也十分合衬。

        师妹，搽点胭脂吧，你这打扮也忒素了。

        凤娇吸了水烟，对着花丽喷烟雾，朦朦胧胧一张美人脸，你这模样，哪像个唱戏的，比学校的女学生还女学生。

        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电影票，排队都买不着，全靠托关系，去看的都是些阔太太阔小姐，不让人家把咱给比去。

        两人在一个戏班里学艺，来以师姐妹相称。

        花丽拿凤娇当亲姐姐般看待，对着亲近的人，难免活泼许多，忍不住唠叨道：师姐，你抽点烟，当心抽坏嗓子。

        凤娇往桌上轻磕烟灰，满不在乎道：傻丫头，难道我还要唱一辈子戏不成？你爱唱戏，我不爱唱，我跟园主已经打过招呼，再唱半年，我就要金盆洗手嫁人去了，再不干这劳什子卖笑的盈生。

        花丽神情微滞，愕然道：师姐要嫁给谁？

        凤娇努努嘴，就那个家里开饭馆的王发财。

        花丽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依稀记起是有这个人物，小心斟酌着措词，以前老给你送粉蒸肉吃的那个人？

        凤娇见她一脸忧郁，伸手过去拧了拧花丽的脸颊，就是那个五大三粗的胖子，你怎一点都不替师姐高兴？

        以前爱做梦的时候，总妄想着嫁个英俊的公子哥，后来才知道，正经人家谁看得起咱这种九流的身，我现在不图别的，就图每顿有碗粉蒸肉吃。

        花丽黯然，勉强笑起来，那恭喜师姐得偿所愿。

        凤娇不想提这个，催促道：快别丧着个脸了，不知道的还当我要死了，走走走，咱看电影去，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花丽没跟外人提起过厉麟是她哥的事情，是以没让司机跟着，凤娇两人喊了辆黄包车坐到电影院。

        刚要进场，就听见一个笑晏晏的声音，花老板，凤老板，两位也来看电影？

        凤娇也笑，哦，是沈爷，真巧真巧。

        又攥着花丽的手道：师妹，你得好好谢谢人家沈爷，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