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我回不去

        林曼开门上车，程嘉煜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带你去吃个特别的火锅。

        还没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这时林曼才注意到他眼眶方暗暗的青色。

        主人，你很累吗？林曼关切地问。

        以前也知道程嘉煜忙，但是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程嘉煜并没有回答，接着己刚才的话道，上次把你从百香鼎半路叫来，天赔你一个。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上了路。

        瑞士火锅在燕都还算是个新鲜玩意，跟着程嘉煜的好处就是，不用排队等位，直接被带进了VIP的包间。

        大夏天的，开着空调吃火锅。林曼笑，眉眼好看地弯曲着。

        程嘉煜把袖卷到肘部，淡淡地也笑了，等到冬天的话，怕来不及。

        林曼不解，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程嘉煜说的瑞士火锅，跟林曼想的铜锅涮肉完全是两回事。

        格鲁耶尔奶酪加上白兰地，再加上蒜汁和黑胡椒粉，用酒精炉在面慢慢加热，等奶酪完全融化后，变成浓浓的好像炼乳的样子，就便是锅底了。

        程嘉煜拿起一柄细巧的长杆双头叉，将一块切成适大小的法式面包戳了起来，放进陶瓷的火锅里，转了一周，让浓郁的奶酪裹住面包块，递给林曼，趁热吃。

        林曼接过来送进嘴里，是缠绵不已的香浓，又带着有咬劲的韧性。

        程嘉煜又戳起了一块玫瑰色的高山火腿在锅里一卷，看着酪汁挂肉，像是雪掩冬梅，又送到林曼手边，换回了她拿着的空叉。

        金黄色的奶酪在锅中滚起厚厚的泡泡，鼓起来又破开，奶香和酒香不断地飘散到空气中......

        桌子上用来涮锅的原料，除了面包和火腿，还有各式蔬菜和水果。

        程嘉煜一边煮一边蘸一边喂给林曼，己却基本上没有动，只是一直在喝酒。

        他叫了一瓶阿尔皮斯的黑皮诺，这次没有征询林曼的意见，便给她倒了满满的一杯。

        冰镇过的佳酿，恰到好处地凸显着轻盈的感和清爽的香气，但却不浮夸、不费力，所有的优雅灵性都是然释放。

        像她一样。

        难得的美食美酒，这顿饭却吃得林曼有些消化不良。

        程嘉煜一反常态，没了以往的轻松风趣，也没了习惯的宠溺纵容。

        他严肃到有些过分：督促她回去以后认真上课，好好吃饭，以考虑买辆车代步，要开始想毕业找工作的事情，要懂得存钱、投资；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己，不管对谁不管对什事情，都不忘了好好对待己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火锅中的液体奶酪快要烧干，一股糊锅的味道飘了来。

        林曼开始不太理解，又不是去年第一次国那会，现在己显然已经适应了不，他怎反倒操心得更多起来。

        第六感忽闪，蓦的将整个心房注满了不安。

        程嘉煜所说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一样东西：他希望她一个人也过得好，没有他在一样过得好。

        作为甜点端上来的巧克力火锅，顿时变得滋味全无。

        林曼不敢主动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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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己戳破本来就已经稀薄易碎的幻想泡泡。

        只是忐忑、不安，整个人迅速地像是一朵缺水的花朵，萎顿去。

        程嘉煜不动声色地看进了眼里。

        林曼被沮丧萦绕心头，坐在车里连话都懒得说，垂着眼睛看己的鞋尖。

        程嘉煜心烦，一把将空调拧到最大，还是解不了胸膛里的躁火。

        他再次把车停在离林曼家不远的那个隐蔽小岔路里，熄了火，按着她的肩，又把故意不看他的脸掰了过来。

        程嘉煜无声地叹了气，在林曼手里放一串钥匙。

        那是他在美国的那幢别墅的钥匙。

        我短时间内回不去，你要听话，好好照顾己。万一家里有什事情，也麻烦你帮忙照看。他说。

        原来是这样啊！吓人一跳。

        林曼由愁转喜，甚至有几分得意：看，这串钥匙打开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什地方，那是他的家呢！

        看着她脸上不带遮掩地又挂上了笑容，就因为己的这一句话。

        程嘉煜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不是他原本准备的结束语，恰恰相反，他朝着最不应该的方向又迈去一步。

        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