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蔷醒的时候还有迷糊。
她迷迷瞪瞪从温的被窝里拱来,光着脚,梦游似的朝楼走。
往常这个时候,叔叔都已经去了,她在家里怎么造作都没关系,只要威胁管家,让他汇报时半真半假说给叔叔听就行了。
“哎呦小姐,您怎么这样儿就来了?”管家着急忙慌走到封蔷面前,眼神示意她赶紧上楼。
封蔷半闭着眼,没看到管家正给她疯狂使眼。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要抬抬的,语气懒懒:“啊呀,叔叔又在,你急什么?”
赶紧让她坐吧,她困得要站住了。
“小姐,您还是······”管家语气为难,“······您还是赶紧上楼比较。”
封蔷终于睁开眼,叛逆又任:“我就,你管我!”
边说,边往餐桌那边扫了眼,想看看天早上吃什么,态度还嚣张得很:“叔叔都管了我,你凭什······”
话说半,戛然而止。
封蔷同正坐在桌边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空气瞬间凝固。
封蔷僵住,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同封靳对视半晌,眨眨眼,讪讪:“叔叔您在家呐?”
她露漂亮的牙齿,得勉:“叔叔您先吃,我上去···上去·····”
封蔷急中智:“我像忘记关水了!我上去看看!”
说着,转身就要往楼上跑。
“站住。”封靳发话了。
封蔷欲哭无泪,站在楼梯上背对着封靳敢转回来。
“转过来。”
她慢吞吞转过身,低着头敢看封靳。
“我管了你?”封靳似非,开始算账。
“洗脸刷牙梳头发换衣服,光着脚就来吃饭了?以前怎么教你的?都被你吃了?”
“我在家,你就为所欲为?”
封蔷敢说话,头埋得更低。
“说话。”
女孩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看了眼面平静的男人。
“叔······叔叔,我错了,我知错了。”封蔷耷拉着眼角,蔫蔫的,“我现在就上去洗脸刷牙梳头发换衣服穿鞋。”
封靳看着她那个样子,心头直冒火。
睡衣料子滑,封蔷刚才抬手,衣袖落到胳膊肘,露整段白皙漂亮的小臂。
扣子也扣,最上面那颗开着,脖颈锁骨都露着。
她露给谁看?!
虽然是在家里,佣人们敢冒犯,但她歹十六岁的姑娘了,知避讳着别人。
封靳压住心头怒火,嗯了声。
封蔷蹬蹬蹬跑上楼,会儿才来,只是站在楼梯磨磨蹭蹭敢去桌边。
“磨蹭什么?还过来吃饭?”封靳仍旧冷着脸。
封蔷坐到桌边,看了神冰冷的叔叔眼,小心翼翼开始吃东西。
封家传统,晨粥午米昏面。
早上厨房熬了红豆薏米山药粥,泽鲜亮,浓香溢。
封蔷动作轻柔,怕发动静。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她个手滑白瓷勺就噼里啪啦砸翻了碗,路从她这儿滚到封靳手边,粥米洒了小半桌。
封靳抓着封蔷的手带她远离桌边,“到哪儿没?怎么蠢成这样,翻了半碗,你是吃饭还是插秧?”
佣人赶紧过来收拾残局。
封蔷瘪着嘴,这早上又是被训又是被骂,她也气了!
她委屈得得了:“我又是故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掉掉的。
封靳又气又:“说你说错了?你还委屈上了?”
封蔷鼓着脸说话,眼泪啪嗒就往掉,打在封靳手上。
封靳向来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独独他这小侄女儿掉眼泪他受了。
封蔷手腕上被了小块,封靳拿了药给她。
“别哭了。”封靳边给她上药,边温声哄她。
封蔷理,低着头默默掉眼泪,哭得更凶。
她早就发现了,这哭法儿最招叔叔疼,每次她这样哭,封靳就各哄她,事事顺着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弄来。
封靳给人抹完药,看着小姑娘还搁那儿梨带雨,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和:“蔷蔷别哭了,都是叔叔的错,别哭了,眼睛肿了难受。”
封蔷脑袋抵着封靳的肩,脸埋到叔叔怀里,才哭声。
她打着哭嗝,话说得断断续续:“我···是故嗝······故意的,叔叔对我嗝,凶。”
封靳拍着她的后背:“是叔叔的错,都是叔叔的错,叔叔该这么凶。”
距离违规的叔侄俩坐在沙发上,个哭,个哄。
佣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各各的事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