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年纪还太小,虽然喜欢着水神,但他身边总有一个女人围着她打转。”说着,紫菱眼中露出敌视的神色,似乎恨透了那人。
素颜不禁蹙眉,依照她对共工的了解,他是不会随便让一个不相干的人缠着自己的,而且从时间上推断,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着,一个猜测浮现在眼前。
“难道你说的是玉华?”她试探着问出口。
一听到“玉华”这个名字,紫菱表情更加不悦:“没错,都是因为她一直缠着水神,水神才会只和她在一起的!”甚至把她都给忽略了!
素颜虽然听着,却是不信紫菱的说辞。关于共工对玉华的感情,谁都知道是用情至深。虽然她也不想承认这点,但就目前的所见所闻来说,这是事实。紫菱小时候,见过共工和玉华,并因为对共工抱有爱慕之意,所以敌视玉华,这倒更符合逻辑。看来这个姑娘是嫉妒心过重,才会这么诋毁玉华。
“我本来以为玉华死了,我的机会就来了,可是水神居然……居然又娶了个人类的妻子!为什么?人类有什么好的?那么普通,那么脆弱,又那么容易老去,根本就不能和强大的神明相比!”她愤愤地说着。
素颜在心中叹了口气,恐怕一开始你就是没机会的,不然不会玉华死了这么久,都没能取而代之,必然是共工对你无意。想着,她也就不像一开始那样提防着紫菱了,这只不过是个单相思的姑娘,和自己一样单方喜欢着共工。
说着说着,她们便来到了宴会场地之外。
紫菱看着会场内,愤愤道:“水神居然还带着那个女人来参加东王公的寿宴!”不然,她也不会气得半途离席。
这句话让素颜僵持在原地,共工带了个女人来参加寿宴?怎么会……她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就和他走散了,紫菱怎么会知道他带了个女人过来?突然,一个不好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素颜快走几步,直往会场内走去。
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整个会场出现了片刻的安静,众人都或有意或无意地打量起这个女子,包括水神在内。
不知道为什么,素颜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看到了他,而在他的身边,无双穿着那天挑选的衣服,正言笑晏晏,此刻更是看好戏般得意地看着她。
东王公作为寿星,却不免挑了挑眉,看来共工这小子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另一边的王母,她本来就不满共工带无双赴宴,如今面对素颜的突然出现,也颇为惊讶。最要紧的,当她看见素颜身上那件衣服时,面色更加诧异起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正是玉华第一次见共工时穿的!自从玉华死后,她的东西已经都被处理掉了。怎么会……素颜现在怎么会穿着玉华曾经穿过的衣服呢?
共工执着酒杯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良久,他都和素颜无声对视着,脸上表情深沉莫辨。
素颜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共工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带她来到蓬莱仙岛,却转眼和别的女人一起坐于宴席之中!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脸色愈发地惨白,她只能攥紧袖子中的手,双唇紧抿。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仿佛在看场好戏,让素颜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身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她,素颜整个人朝地上跌去。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前面有人。”对方语带歉意地说道。
素颜紧抿双唇看向对方,是个长相斯文的人,下巴上留着少许胡子,手里则拿了个酒壶,面上似乎有几分醉态。
周围传来一些人的笑声,素颜又抬头看了眼一众宾客,最后目光落向了共工。此时他已放下了酒杯,正皱眉看着她。
素颜冷笑一声,即便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这么大的丑,他也不会过来搀扶一下吗?
迅速地爬起来,她几乎是夺路而逃。怎么样都好,总之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共工,喜欢你根本就是个错误!这么践踏我感情的你,根本就不值得!
杜康被她撞到一边,仍是糊里糊涂地不明白状况。这是怎么了?那姑娘不会是被自己撞晕了脑袋吧?这么想着,他又看向宴会之中,突然对上水神的视线,不觉身上一冷。水神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阴沉地盯着他?
王母没好气地瞪了眼共工,死小子,看你怎么收拾残局!
而远处树上,有个戴着妖冶面具的神祗,他正把玩着手中的发带。透过那面具,似乎可以感受到他莫名的笑意。
素颜一路只顾着挑没人的地方跑去,眼泪竟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只觉得满腹委屈,共工居然这么对她!昨晚是他自己说希望她能来赴宴的,还把衣服都准备好了,今天早上甚至亲自来接她。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转眼就抛下自己,转而和无双一起赴宴?就算不喜欢自己,他又凭什么这么戏耍别人?而且还是当着白无双这个情敌的面!
来到一处僻静的低谷,她这才停下脚步。这里十分偏僻,四周无人,应该是不会被人找到的。她擦了擦眼泪,捡起一块石头朝谷中扔去。可惜谷中有仙气萦绕,看不见石子被扔到了哪里。
素颜也没有心思管这些,她干脆蹲□,埋首痛哭起来。横竖这里也没人,她可以尽情地痛哭一场。她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办,是不是还要回去水国,不回水国她又能去哪里?在仙界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总是觉得漂泊无所依靠。如今连水神都这样对她,让她顿时失意到了极点。
就这么哭了许久,突然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她心中一惊。现在的她,不想看到任何人!急忙站起身,她寻找着躲避的地方,手忙脚乱之下,竟是一脚踩空,直往谷中摔去!
“啊!”她尖叫着摔落谷底,在地上滚出一段距离,即被石头撞到了脑袋,吃痛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