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云皓赶在军上班前买了早，急匆匆往医院送去。

        丛云祎原本看着报纸，被推门声打断，回：“你上班忙，医院都有营养餐，以后不用送了。”

        丛云皓没吱声，把折叠桌打开，将早餐放了上去。

        丛云祎接过他递来的勺和筷，夹了个黄包就着白米粥喝，舒了很多，转而看他弟却黑青着圈，嘴抿得的。

        “怎么着，拖着个大脸？”丛云祎慢悠悠地拿筷打了丛云皓的手，旋即想起什么，“对了，上次忘了问你，我都不知蓝青的真名，你怎么知的？”

        丛云皓这才抬起，“，我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误。”

        “啥错误，杀人了？”

        丛云皓，“差不多。”

        丛云祎一饭呛在咙里，猛烈咳嗽着，“咳咳，你说吧，把白志宇分尸了？”

        丛云皓不说话。

        丛云祎脸更不好了，“你把他......埋哪儿了？”

        “算了。”丛云皓起，“我要去上班了。”

        “啊喂。”丛云祎猛地揪住丛云皓的袖，“你别想走，给我说清楚！”

        丛云皓背对着丛云祎，“不是白志宇，就是，我和你说的，温悦铎。他和白志宇走得太近，加上证据指向他对你不利，所以我......”

        “你倒是把话说完啊！你把他怎么着了？”

        “。”丛云皓没回答，转过来哑声：“我对他了很多不好的事。我到底该怎么办？”

        丛云祎一瞧这表，又回想起他之前对白志宇那狠劲儿，心不好，八成是把人打残了。她麻溜地掏手机，“我昨天通知财务给他打钱成功了，所以他还是需要钱的。我再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私了。”

        结果调来温悦铎的号码打过去，丛云祎暗骂一声，恼火地盯着手机，“妈的，人家把我拉黑了。”

        丛云皓神儿都不在了，恍惚：“，你说的，给钱就行吗？”

        丛云祎看他这状态不对劲，急忙：“要给也是我给，你这节骨上往上凑，只能刺激到人家好吗”

        丛云皓像是没听到，一副定决心的样，往门外走去。

        丛云祎一个没抓着，怒斥：“你这是上赶着挨骂懂不懂！丛云皓你能不能别冲动！你给我回来啊！”

        于是丛云皓上班心不在焉的，他这辈没和人过歉，就算错了事，宁愿别人杀了他也不愿低。再说温悦铎明显恨透了他，歉还用吗？

        司令给的材料整理错了，训练新兵更没耐心了，连带上午商量如何遏制边境走私犯的会议他都恍恍惚惚，最后被司令狠狠批评了一顿。

        “丛，喝茶。”杨林审时度势地递上普洱败火，丛云皓看都没看伸手抓，一了手。

        “您，您怎么往杯里伸呢。”杨林一边忙着拿医药箱，一边先把桌上的重要材料整理到一边。

        丛云皓任由他上药包扎，面无表：“我不疼。”

        杨林保持包扎的动作没停，“那肯定的，您上刀山火海，活捉恐怖分，挨枪都挨了多少次，搏都不怕冷兵。您是汉，但受伤就是受伤，伤您上觉得无所谓，这对普通人来说就算是大伤了。”

        这一句让丛云皓陷了更持久的沉默，杨林纳闷儿地包扎完，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躲到外边理其他事宜了。

        好不容易挨到午，丛云皓看见楼端坐着的人，心里微微松了气。

        卢昭穿着笔直的灰山装，依旧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看到他走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两人简单地了些菜，卢昭吃得少，加上丛云皓没什么胃，一顿饭吃得兴味索然。

        卢昭镜边的冷光一闪，先开：“我听说你醒了，恭喜。”

        丛云皓“嗯”了一声，并没有预料的欣喜。

        卢昭夹菜的筷顿了，“我明白抓不着白志宇你心里急，但国有国法，总不能迫公安系统最级逮捕令，什么都要走程序——”

        “卢昭。”丛云皓终于声了，“你说得对。”

        “什么？”这回到卢昭愕然了，“什么说得对？”

        丛云皓吐浊气，觉得再磨磨蹭蹭也没什么意思，脆把他自己的破事一脑和卢昭说了。

        卢昭听完，筷已经摔在了盘上，难为他一双薄薄的丹凤睁得大大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事不要太冲动——”

        丛云皓打断，“行了卢大官，我已经教训过一遍了，您能不能挑重说，这事.....我该怎么歉或者私了？”

        卢昭扶了扶镜冷哼，”你还想私了？上次我把检举信拿给你看，是相信你的人品，这回如果人家再检举。”他顿了顿，“我可就不能护着你了。”

        “我明白。”乎卢昭意料，丛云皓居然很豁达，“该降官职就降吧，反正我又不是没犯过错。”他轻声，“我才不想欠他的，就是想问问你，从你大公无私不偏袒任何一方的角度来看，我什么才能抵平我的破事。”

        ”别想了，不可能。“卢昭冷静分析，“从哲学或者其他任何学来看，“没有补偿或者抵平这一说，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就算你说的赔条命也不一定。”

        “哦。”丛云皓垂脑袋，不再挣扎了。

        他办了张新卡，大致查了医疗费，神损失费，甚至失业补助等所有赔偿费用，照数目的三倍的存了30万。

        站在温悦铎家门却踟蹰不前，他以往作天作地混事的时候倒是痛快，现在理烂摊倒是没了勇气。他咬咬牙，敲了敲门。

        “谁？”温悦铎略显沙哑的嗓音传，丛云皓心一颤，差临阵脱逃，然而还是立住了，“是我。”

        里边没有了回复。

        丛云皓慌忙：“我有话和你说，那个——”

        “！”温悦铎猛地把里边的门也关上了，猫好像瞬间黑了，丛云皓脆利落地被拒之门外。

        所以他看不到，温悦铎家里本就是黑暗的，几乎没有一丝光线，地上零零散散都是烟和画过的画纸。

        温悦铎神涣散，整个人疲惫地倒在沙发上，等待白昼消逝，黄昏降临。

        他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手指玩着的玳瑁柄裁纸刀，像个傀儡般活在不见底的渊薮。

        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丛云皓好像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响起了楼的脚步声。

        温悦铎等外边的声音彻底消失，才打开门，门夹着的纸和银行掉了来。

        白纸上即使歉也依旧透着些许傲气，“卡里有赔偿金，如若不满，可通过法律程序解决，愿承担任何后果。”

        底是丛云皓的号码，可能是考虑到温悦铎不会联系他，还留了丛云祎的号码。

        温悦铎两指夹着那张薄薄的卡，正面居然是稚气的海绵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