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黄十醒来,裴浩瀚很快便来了。
黄十正坐在桌前发呆,见裴浩瀚来了,便招呼到对面坐:“来,瞧瞧这个。”
裴浩瀚顺着黄十示意看向桌上宣纸,上面字正是已经熟悉黄十专用狗爬,泛泛扫去,笔迹凌乱结构稀碎,通篇灵气都没有,莫不是大病初愈又开始《西淫记》笔耕不辍了?
怀着这样疑问,裴浩瀚细细看去,越看越是心惊。
看过遍,裴浩瀚揽过宣纸,从头至尾又看了遍,末了问:“这诗,是拓本吗?”
黄十摇头:“是原本。”
裴浩瀚脸上震惊便掩不住了:“这首诗大气磅礴,是难得怀古伤己之作。即便不属鸣州之列,也远在达府之上,至少有两尺灵气,却为何这般素朴,看上去丝灵气也无?”
纸上不是别诗,正是苏轼《念奴娇·赤怀古》。
这个世界凡有才气文字问世均有异象,普通盈有宝光,以宝光度评判等级分别是县,达府,鸣州,镇国,传天。寻常读书人,连县标准都很难达到,写了县诗,县试基本就稳了。前些时候崔子然顺利考取童,便因做了达府诗,虽然请圣言答得稀烂,却还是获得了县试十九名次。
除了宝光,厉害诗词文章,还会有些别异象,如笔,朵幻象延蔓至全纸,如落笔千钧,纸张重得直接压垮书桌,传闻孔圣落笔,甚至能召龙啸凤鸣,灵童仙鹤。
黄十这首诗,分明文思皆巧,却灵气也没有,实在有悖常理,便难怪裴浩瀚难掩错愕。
黄十倒不是很介意,不过是如同穿越前样,字只是字,其蕴文采传达神需得读过才能理解,品过才能回味,讨论得以传扬,甚至因其人衍作品补全缺憾,才焕发璀璨夺目光彩来。
要放在穿越以前,告诉人们,写东西写完就会发光。文章好坏,就看各自文章上发光度,谁谁就赢了,恐怕也会得到人们看傻似瞥。
黄十想了想:“或是拜圣失败缘故吧,能跟我说说天拜圣所形吗?”
裴浩瀚反问黄十:“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必试探我记得多少,”黄十看裴浩瀚表就知在犹豫什么,“我睡了觉,菀娘姐姐突然当我是个泥塑娃娃,拜圣失败事,屋里个字都不能提。她管得了宋儿,能把我圈在屋里,难还能管了隔在墙说风凉话?管得了闲汉赖妇在门嗤调侃?”
裴浩瀚见黄十表是真豁达,便开:“日我在屋外等着,先是听到拜圣钟响,继而听见先大喊,便冲了进去。已经晕过去,晕过去之前还吐了先脸血,我便将送了回来。”
黄十听得时缄默,陡然了:“浩瀚啊,这性子,真是君子极了。”
黄十这声称赞是真心,已经想起半梦半醒之间,裴浩瀚为黄家为菀娘为自己做事,等问起,却只字不提,实属施恩不望报真君子。裴浩瀚还误以为黄十暗讽恪守君子操守不肯将事如实相告:“事真便如我说样,切莫多想,既还能写怀古诗来,便仍能作文,仍能传扬天。”
黄十顺着裴浩瀚话说去:“我先前拜圣,是想能去天元府躲避妖族。如拜圣失败事闹得这样大,妖族必然也听见,知我连文都筑不起,便不会再关注,没有性命之忧,我也不需要去天元府了。”
裴浩瀚头:“正是如此,如言,过段时间便会沉寂。到时候写文,我版,还如之前样。”
黄十却又摇头:“不,不样。”
裴浩瀚忙:“外面言如势盛,要不了几日……”
“来瞧。”黄十却招呼着裴浩瀚,开始在纸上写字。
裴浩瀚探头看去,见黄十新铺开张宣纸,狗爬字在上面笔走龙蛇,却是汉太祖刘《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方。
黄家院子原是黄泥,没铺青石砖,只洒了些河边捡来碎石子,碾得平整,还是免不了有泥土从石子间隙透上来。随着黄十写《大风歌》,泥土翻卷起来,裴浩瀚很快发现,不是泥土翻卷起来,而是起了风,平打转风裹着扬尘似泥土在院子螺旋转悠。
风不,泥土便也转得不快,黄土风旋却是真实存在,足足旋成了水桶粗风圈。泥土随着旋转风力,从面扬起,扬到半人,就没了后劲,呼啦啦落在上。
裴浩瀚陡然回神:“战诗,这是纸上谈兵?会纸上谈兵了?”
这世界虽然是架空,前面历史却跟黄十穿越前世界有重合方,也有刘荆轲秦王项羽,刘《大风歌》,刘向《荆轲刺秦王》,项羽《垓歌》以及诗经《击鼓》,都是沿用至战歌。
纸上谈兵则是这个世界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