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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用心一些。”木阳临走前忒不放心的嘱咐。
“是。”
毫无底气的回答。
木阳出去时入江岁和陈画舫两个后辈小心翼翼的躬身送行。木阳年长,又是雷昂最可靠最得力的副手,雷昂向来给他三分情面,因此他也渐渐的成了几个后辈的保护伞,几个小孩惹了事多半会先找木阳救火,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错,有木阳帮忙求情雷昂基本睁只眼闭只眼。
于是木阳离开后,入江岁和陈画舫当时就方了。
他们俩一个醉心黑科技,一个痴迷体术,对家族事务和日常服侍基本都是入门级别,这么多年也没见什么长进,说是雷昂放纵他们玩自己爱玩的,倒不如说是——用不着他们两个。
平时有木阳前辈和林曦在前面挡着,现在
抓瞎。
入江岁回想了一下记忆中陈画舫同学最精湛的厨艺似乎就是替自己叫了一盒梅子饭团,顿时压力山大:陈画舫论资历论岁数都是最小的那个,现在随侍团的主力是自己啊有木有!
于是当陈画舫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时候,入江恨不得浪费一个麻醉毛刺把对方放倒,至少让陈画舫闭上那双假装无辜的大眼睛。
气氛尴尬到凝固,“没用二人组”连大气儿都不敢喘。诡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林曦失魂落魄的赶到酒店,他们两个虽说对林曦触怒雷昂感到不满,但好歹松了口气。
雷奕小睡了一下,醒来后就无所事事的围着雷昂打转,外头的事儿有雷昂顶着,家里的事儿有木阳操持,雷奕蓦然觉得这些年从来没这么放松过,市的雾霾都如此甘甜,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有木有!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走?”雷昂被他晃的有些心烦,伸出手在雷奕肩膀上按住,强迫欢脱的年轻人安生下来。
雷奕干笑一声,有点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跟雷昂拉开了一点距离。
“那个其实,有件事你们头儿可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雷奕努力表现的不那么紧张,“你看我们吧也不是常来这个城市,风景宜人什么的,名胜古迹什么的,威名显赫什么的多留两天也不是特别难理解的事咳咳。”
“我发誓真的只多一天嗯两天,不三天!不再多了!”
“呵呵呵呵关键不是那什么嘛,你们今天刚交上来的东西我还得多审审,面对面的比较方便嗯没错就是这样。”
入江岁和陈画舫眼观鼻口观心,听雷奕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哦,从我这儿递给你的东西真是劳你的神了。”
雷奕听了僵硬的把脸转向一边。
反正已经定了。
七千万开头,后面不定多少个亿跟着,这样的合作伙伴要观光下过分吗?当然不!
求之不得好嘛!
那么问题来了——
问:公司的金主要吃要喝要旅游,谁去陪?
答:项目负责人。
问:公司巨大的金主要吃要喝要旅游,谁去陪?
答:总经理和项目负责人。
问:项目负责人是谁?
问:总经理是谁?
呃
知道内情的入江岁和陈画舫深情的看着自己脚尖儿大气不出。二少爷这是要玩儿死丁雨锋啊喂。
于是趁雷昂不注意偷偷咬耳朵。
“二少爷,这种事一定要在回本家之前解决吗?”
雷奕耸耸肩膀,“没看出来吗?要想兄长干干净净的回去,除非他俩吹了。”
然后极其刻意的给林曦递过去一个充满鄙视和嫌弃的眼神,一脸的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还是说软萌的居家汉子已经不流行了?竞争力这么低下。”
入江岁跟陈画舫没敢搭腔。
雷昂走过来,几个咬耳朵的年轻人立刻闭了嘴。
雷奕装出一副纯真善良的笑,欲盖弥彰。然后看着自家兄长慢条斯理往上撸袖子,笑容渐渐挂不住。
“阿岁,拿棋盘来。”
卧槽。雷奕心里暗骂,顿时警铃大作,“不了吧,这里也不像有那种东西的。”
这种耐心的运动最折磨人了。回首往事,雷奕苦不堪言。难得团聚的时候,祖父大人总喜欢和雷昂下两盘棋,而他就被勒令在一边老老实实的观战,还不能说话。
这对多动症雷奕而言简直非人待遇。
雷奕灵机一动,
“要不我陪你两把,咱就不下棋了吧?”
千方百计软硬兼施从丁雨锋那里套出雷昂在玩什么游戏后,雷奕转头就在同服务器买了个满级号。当时雷二少财大气粗,价格从同往低排,指着头一个手持两把大橙武头顶极道魔尊看上去就流弊的不行的男号吩咐木阳,“我要这个,给我买这个。”
木阳眼底闪着精光,顺从的转了账。
十分钟后雷二少操纵着刚买的还热乎的唐门号站在主城成都,神情呆滞的让人心生怜悯。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这么矮!”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站在英俊挺拔的成男成女号中间才醒悟,自己这个体型叫正太。
俗称小男孩儿。
秉持着网游里闪瞎狗眼=氪金大佬=战力爆表的通则,雷奕点了几个打扮的金光闪闪的无辜路人拖进小树林切磋,然后发现他这个号两个心法都爆同,分分钟结束战斗。雷二少寡廉鲜耻的忽略掉买来的号双心法双橙武满战阶,把接连胜利的原因归结为自己意识同手法好,这才别别扭扭的接受了这个矮子号。
唐门小师弟,贼萌。
还有大橙武。
两把。
雷奕嫌弃的把小唐门号上原本穿着的披风时装头都脱掉,在衣柜里翻了好久才翻出来一套稍微低调朴素些的外观,定睛一看,原来是门派校服。
这才像话。
中二病雷二少满意的把校服拓印了穿在身上。
“唐家堡来的小侠士,一个人这是要去哪里呀?”
路过的峨眉小姐姐从马上翻身下来,打趣道。
小唐门懵懂的眼神随着峨眉姐姐的衣袖流转,浅粉色的流苏晃几晃,仿佛极清淡的药香四散开来。
“我来寻找我的兄长,兄长大人该回家了。”
小唐门天真烂漫,屏幕外边的雷奕荡漾加猥琐,目睹了全程的木阳惨不忍睹的别开了脸。
雷昂不慌不忙,稳当当的率先坐下。
“赢我一局,就跟你。”
走神到不知哪儿去的雷奕被好心的陈画舫轻推了下,嗅到一丝不太轻松的气息。回神儿的雷奕眼睛四下轱辘一圈,徒劳的张了张嘴,没敢再反驳。
围棋苦手雷奕尝到了不同意义的如坐针毡。
林曦正跪伏在对弈的两人中间,双手撑地,脊背最大限度的绷紧,与地面水平,背上驮着主人对弈使用的棋盘,连呼吸之间整个背部都纹丝不动。
入江岁和陈画舫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年
长的入江岁率先拿起一个装满棋子的棋罐,走到雷昂身边作势要跪。陈画舫见状,也捧了棋罐到雷奕身边。
“没你们两个的事,”雷昂沉声说,“放下。”
入江岁和陈画舫对视一眼,顺从的站起,将各自捧了一个的棋罐放在林曦驮着的棋盘两侧。
一个实木桌面,棋盘和两罐精瓷棋子。酒店里提供的谈不上精致同端,但重量是很可观的。
棋盘本身不重,但再加上一张实木桌面和两罐棋子那一瞬间,林曦跪趴着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恢复的平衡。
雷奕大大咧咧惯了,跟木阳几个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从关系,尤其是几个小的,从小熟识,跟哥们儿似的一块儿长大。眼下这般,让他各种不自在。
他抬头看自己的兄长,雷昂居然真的在认真的思考棋路。
其实对付我真的不用这么认真啊喂!
雷奕凶猛的吐槽,却也忍不住正襟危坐起来。
林曦额头慢慢渗出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