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沁月的哥哥来庄里找她,争吵之中沁月摔倒,情况很危急。而唐羽则被唐家的众长老软禁了起来。我赶忙赶到客房,沁月正仰倒在塌上。
“沁月,你怎么样?”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亦然,你不要担心。唐羽呢?他为什么不来?”
“他被软禁了。”
“没用的男人,被关起来他不会跑啊?”真…真是有个性,想不到宋朝的米竟能养出这样的人。元气这么足,看来是没事了。
客厅里,苍哥正与一个俊朗男子在对话。
“水凌天,且不说你是她的哥哥,就是你们医家常说的‘医者父母心’,你也不能同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争吵。你要教训妹妹,别人管不着。但既然已将她逐出家门,又有什么资格来行使长兄权利。你这样上门来欺辱卓某的客人,当我怀远是什么地方!”
“冒犯之处还请卓庄主见谅。在下也是一时气怒攻心,失去理智。舍妹虽已出家门,但她仍然是水家人。还请庄主让我带她回药王谷休养。”
太过分了。“姓水的,叫你见了一面就变成这样,让你带回去休养还得了。说她还是水家人,那你们水家的家法算什么?”
“卓夫人?”
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叫人把他丢了出去。不几日,江湖上就传言:怀远庄主娶到的竟是只母老虎!
王八蛋!我偷眼去看苍哥的反应,他若无其事的翻看着书页。
“喂,你有没有听到楚烈说的?”
“听到了。”不咸不淡的一句。
“就这样?”
“你那天的确比较凶。”
我低头,反省……“那个,好象是有点。“照外界的说法,你好象成了怕老婆。”
“谣言止于智者。”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水沁月身体刚好,就要去唐门问个清楚。对于我把她哥撵走的事,她也觉得再正常不过。怎么我遇到的人都和从前理解的古人不大一样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去四川,所以积极要求陪她去。本以为苍哥会拦阻,想不到他竟略一思索就答应了,可惜他不能同往。于是,我,两朵荷花,外加苦命的楚烈,还有肖月,小雷,就踏上了陪水沁月见公婆的路。我改做男装,与沁月扮夫妻,那三个家伙都不肯,我只好挎刀反串。
在我们走后的第二天,怀远来了一位客人——梦昙大师。
他一坐下,就问:“贫僧信里说的,卓施主考虑得怎么样?”
“帮我留下她。”
“她是破命之人,应该让她回归本位,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你信里提的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贫僧是看不到夫人的未来,但近来却感应到有一股引力在召唤。”
“大师虽是方外之人,但卓某的心情你应该是能够了解的。你一定要帮我。”
“唉,贫僧尽力就是。”
我化名卓然,而沁月就是卓夫人了。呵呵!
这一日,我们停车在一座茶棚休息。“夫人,这边走。”我尽职的扮演着体贴的丈夫。
“少爷,少奶奶,坐这里。”小荷拭净凳子。
端着茶水,我悠哉的打量着四周。旁边窜出几个大汉,当头一人喝道:“爷们是做无本买卖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沁月歪入我怀中,“相公,人家好怕。”
“不怕,不怕,楚护卫,打发他们走!”我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
“小雷,你去。”楚烈嫌弃的说。
“别喝。”沁月按住我的手。“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上!”
大家一致把我往后推,连小荷跟沁月都是。搞什么嘛,沁月再厉害也要顾忌着肚子,而小荷连我都不如。我拉上她们两个躲在大后方。
“沁月,你怎么知道茶有问题?”
“一闻就知道了。而且那几个人哪里想打家劫舍的强盗了,手指保养的那么好。”敢情你刚才躲我怀里是方便观察啊。
“糟了,是唐门的人。”小荷轻声说。
这个我不问了,我都看见他们的暗器了。他们的目标不用说是沁月了,看来我们的伪装骗不了人。
摆脱这批人,我们坐上马车赶紧走。
“既然骗不了人,你们干嘛都不说。”真是,害人家演得那么投入。以前不是还有女状元,女驸马吗,怎么我演来就不像呢?
“夫人你兴致那么高,小的等不忍泼冷水。”楚烈嘴角抽搐着说。
“那他们扮成强盗,是顾忌我们的身份?”反正被他笑惯了,继续提问。
“应该是。”沁月点点头。
“夫人,那我们现在还要去唐门吗?”小荷问我。
我望望沁月,她的表情坚定如昔。
“去。”送佛送到西。
“亦然,”沁月握住我的手。
其实,我后悔了。我很想苍哥,很想回去 。但是,怎么能对孕妇失言呢!他怎么就这么放心的让我出来。一点都不担心,不会想我吗?
次日一早,我提出要先回去。我带小荷,肖月雇车往回赶,其他人随沁月去唐门。歉然地对她笑笑,“路上小心。”
分手时,楚烈对肖月,小荷交代许久,真是婆妈。
其实我们的回程很顺利,不出十天就回到了山庄。下人告诉我,苍哥在练功房里,不许人去打扰。我急着问他,所以丢下众人就跑到了练功房。“谁?”我还没跑到,就被拦了下来。拦我的人没见过,不过他在我面前及时刹住掌风,鞠个躬就下去了。
“然儿,你回来了?”苍哥从里面走出来。
我楞楞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脸上还在发麻。高手!心里暗叹。
“我有事要问你,所以先回来了。”
“跟我来。”
到练功房里坐下,他倒杯水给我,“想问什么?”
这才发现好渴,灌下水我才开口:“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只是暂时没有想好 。梦昙说四个月后有个回去的机会。”说完后他就起身出去了。
回去?本已放弃的,现在又摆在了面前。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早些知道。
时间在流逝,我从摇摆中坚定下来。
我已决意要与那人共渡这一生了。妈妈,对不起,我不回去了!
打开房门,才发现他就席地坐在门外,“苍哥,我不回去了。”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紧紧地抱着。
良久,他才低声说:“大师说,你留在这里会有血光之灾。”
“管它呢!如果意外要发生,那是避无可避的,回去也没用。”
“我会保护好你的,那天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他赌咒般的说。
“苍哥,然儿被人那样对待,总有权利知道是谁那样做吧。”
“是聂云秋。”
“可是那天我们明明帮了麻衣教。”
“林明堂是想向我示威。表面上他以和缓的处事态度麻痹世人,背后却又在搞别的把戏。”
小东西,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一次次你去意坚定的说要回去,可是我不能让你走。我已孤寂半生,不想下半辈子还是这样过。洞中初遇时,你慧黠灵动的表情就已植入我心,月下独舞更是令我情动如潮。我好想能这样独自保有你到老,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所以我把你关在了怀远山庄。
可是,你却逃跑了,而且是跟别的男人跑了。至今想起,我仍然很想毁了苏篱。
你说你是来自千年之后的人,我确实被吓到了。但是这又如何,它不能阻止我。你说喜欢我,我真是喜不自胜。从小,母亲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思念,而师傅,则一直那样默默的守着他 。我真的好想,有一个只属于我的人。
我发觉你在这里其实适应的很好,或者你在哪里都能过得好,可是我不行。
你终于是我的妻了,挑起盖头那一刻的喜悦,直把我淹没了。次日醒来,光是看你的睡颜就发了半天呆,可是从前我只要睁了眼就决不会再呆在床上。你睡觉时像猴子攀树似的,牢牢的攀着我,我从未睡得如此安心过。
林明堂,你竟敢在我新婚第二天就派人来捣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让聂云秋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可感同身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你再敢把主意打到然儿身上,我必让你痛失所爱。
梦昙那个和尚,这个时候给我送这么一封信来,真是气人。看然儿把信拿在手中,我真希望当年没有救过你。
那天然儿好厉害,江湖上闻名色变的“毒阎罗”竟让她当顽童撵了出去。江湖上说我娶了个凶女人,是报应。路人不解,又有何妨!
那天影子没有动手就退下,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果然,你开口就追问我。我告诉了你梦昙信中说的,你想了好久,说你不回去了。
这样最好,因为我不接受其他的答案。
既已决心留在这里,也要学着做个宋朝人了。最佳的咨询对象自然就是我的万能侍女小荷了。
“小荷,据你所知,成了亲的女人,平时都干些什么啊?”我的问题确实有点离谱,不过,小荷和我处了四个月,早已见惯不惊。
“相夫教子吧。具体的说就是当丈夫的解语花,至于孩子,反正现在还没有小少爷,不用考虑。”小荷说的也不肯定。难为人家没出阁的姑娘了。
呕,我一向以做一个自立自强的新女性为荣,要我学杨贵妃,不行。我不要当花,我是杂草。看我眉头一皱,小荷压低声音问,“夫人,你在愁什么?”人却很自动的往门退了两步。
“过来。”我招招手,“小荷,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是奉命监视我的。现在呢,我是你的女主人,你是要站我这边呢,还是继续当你的报马仔?”
“夫人,什么是抱马仔啊?”
“就是吃里爬外,两面三刀的人。”我下了个注解。
“小荷不敢。不过,如果以后小荷有事,夫人可不能袖手旁观。”一点就通,孺子可教。
“你说,这北方几省最出色的女性是谁?”
“夫人。”
“少拍马屁,我一定会罩你的。快说!”
“应该是才女柳心怡。小荷常听人说柳小姐不仅貌美如花,更妙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样样精通。今天在天下楼有个书画鉴赏大会,柳小姐也会参加。”
好,去见习一下,反正苍哥出门办事了,要明日才能回来。说起来,苍哥实在是不错,不但不用夫权压我,而且出门还会向我交代一声,赚到了。
换身男装和书童打扮的小荷就要出去,因为已婚妇人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门外却闪进小嘴嘟嘟的小蕖。我捏捏她犹带婴儿肥的脸,“喝(夫)银(人)”看来小丫头是接我的班,去厨房帮王妈试吃东西去了。拍拍她的肩,“今天我和小荷要出去,你正在长身体,就负责把三人份的饭吃完。”
“不要,”小丫头尖叫一声,“带我,带我。”
被发现了怎么办?管它呢,在苍哥回来前赶回来就行了,相信没人敢打小报告。“去换衣服。”小荷的眉头又皱了一点,赶紧帮她抚平,“会打结的。即使楚烈不在,你也要顾忌形象的不是。”小荷瞪我一下,不说话。我“哈哈”两声,表示理解。毕竟,楚护卫出门好久了,也不知水沁月找到唐羽没有。
去帐房支了逛街费,避过许伯,我们三就下山去了。到了市集,直奔天下楼。好热闹,美人的号召力不可小视。
好容易才在边上坐了下来。一打听,才女还没来。不得了,整个天下楼里里外外全是人,当然,男的居绝大多数,十五到六十的都有。我们的位子也是贿赂了小二才得来的。那些人手里还捧着画轴之类,大概是想博美人一笑吧。
终于,柳小姐姗姗地来了。楼上那些男人极力伸长脖子,又想要保持一派斯文的样子。“柳小姐下轿了。”“柳小姐上楼了”……
怎么还蒙着面纱?真扫兴!只要是美人,不管男女我都喜欢看。可惜,这个时代的美女不让人白看的。旁边那个丫头不错,可以打八十五分。不过,我们家小荷比她多三分。就不知主子是否如传说中那么脱俗,清雅。
有人走过去了,手里拿着一卷纸。“柳小姐,这是小生收藏的王羲之真迹,请小姐一阅。”柳小姐侧头一看,轻轻吐出两个字:“赝品。”我本来也想跟过去瞧瞧,听她这么说就没动。看赝品跟我看书上印的有什么差别。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人去献宝。不过,看的出来,柳小姐对字画有兴趣,对人却没什么兴趣。
旁边一个看客赞了一句:“柳姑娘的才情,怕是只有袅袅姑娘可以匹敌了。”岂料柳小姐听了,只冷哼了一声,当即起身离去。众人极力挽留不住,都怪起这位说话的仁兄不知分寸。那位老兄呐呐分辨:“诸位仁兄平日不也这么说。”一个蓝衫文士拍案而起,“岂可将大家闺秀与青楼女子混为一谈。尔等……”原来袅袅姑娘身在青楼啊,所以柳小姐才一怒而去。
“小荷,怎么没听你说这位袅袅姑娘?咱们去看看。”
“夫人,你要去妓院?”
“嘘,小声点,我现在是卓然卓公子。走!”
小荷面有难色,小蕖还兴趣高昂的到处看,难怪,很少出门嘛。
风尘出奇女,我坚信这一点。所以,在我的坚持下,我们三人现在就在往掩月楼的路上。
那是谁?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力,现在却觉得有点眼花。小荷也看到了,“夫人,庄主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进妓院,可他分明是从掩月楼出来的。其实,我不是奇怪在这里看到他,不,是很奇怪,不过,更奇怪的是他和林明堂一路。前面两个人也看到我们了,林明堂暧昧的一笑,去了。苍哥向我们走过来。小荷拉拉我的衣角,“夫人。”这是提醒我记得说过的话。
“你们怎么会在这?”我还没问呢,他就先开口了。
那两个都躲在我背后不吭声,算了,是我坚持要来的,我扛。“我们来是想见袅袅姑娘。苍哥呢?”
“办事。”
办事,到妓院来办事。原来那些人进卡拉ok谈事是有历史渊源的。坏蛋!我转身就走,他不紧不慢的跟在三步外。
停下脚步,这什么地方?
“不走了?”身后伸来一双手,将我扣入怀中。
“放开。现在我是男的,人家会说你卓大庄主养孪童的。”
“你要真是男的,我也只有将就了。”
“哼!”我扭开头,不看他。
“你找袅袅做什么?”
“我想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干些什么?”
“然儿,谢谢你!”他动容的把头埋在我肩头。“不过,想学东西,我可以请人教你。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不适合你。”
“你和林明堂谈什么?”我好奇的问。
“从此后互不干扰。别说他了,你走到这里要做什么?”
讨厌,明知道人家不认得路,还这样问。“小荷她们呢?”“肖月送她们回去了。”
踏着月色,与他漫步上山,今夜的星光灿烂一如往昔。不太想回家呢,“苍哥,我们去山顶。”他笑一笑,牵起我的手往山顶走。一个很少笑的人,却几乎把所有的笑容都给了我,夫复何求?不过,“苍哥,你非得在掩月楼和他见面吗?”
“那里是麻衣教的一个据点,在那里说话不会被传出去。不过,既然然儿不喜欢,我以后不去了就是。你,是在吃醋吗?”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耍赖的要求。
趴在他背上,想着当初就是在这里碰到他的。那时,怎会想到有今天呢?
他直接把我背到山顶才放下,晃燃火折子,我才看清旁边是两座坟。“亡母纪氏芸湘之墓”,“亡师岳天航之墓”。原来是婆婆跟师父啊。只是,他们怎么会葬在一起?公公呢?
苍哥拉我坐在他腿上,轻轻讲起……原来如此,怪不得苍哥不见韩老将军,他当年是公公的副将,苍哥长得极像亡父,他一定认得出来。当初的圣旨,直系男丁全部都脱不了身。如果他认了出来,怕是会很为难吧。
第二天,苍哥说起给我请老师的事。我仔细一想,要是给我请个容嫫嫫那样的,我不是自找罪受。所以忙说不急,以后看机缘,慢慢找。
老师没找到,倒是让我找到了一个春游的机会。那天早上醒来发现天气不错,一下子就起了意。穿上鞋就登登登跑到书房,里面的人叫声“夫人”就退下了。苍哥拥住我问什么事,我说想去春游,看桃花。“还没开呢?”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山上没开,山下也许开了呀。再说我也不光为看花,这大好春光不要辜负了才好。你如果太忙了,我就自己带他们去。”
“他们?”
“我听人说,看过桃花会走桃花运的。带小荷,小蕖,还有肖月他们去看看。”
“那好,一起去。”
走在小路上,闻着春天的气息,仿佛真的很像小时侯去春游。好想唱歌啊!
谁和我这么心有灵犀,耳边传来阵阵悦耳的琴声。循声望去,前面不远的亭子里,有一位正在抚琴的姑娘。
我当先走了进去,余人跟进。那姑娘停了下来。向苍哥福了一下,“奴家见过卓庄主。” 什么?我登时提高警惕。
“不必拘礼,这是内子。”苍哥声音很冷淡,也没有要为我引见的意思。
“袅袅见过卓夫人。”原来是前些天想去拜访的袅袅。打过招呼我们就离去了。
走到桃花林,确实已经在开了,只是还没怒放。我摘下一枝拿到苍哥面前,“好看吗?”
“人面桃花相映红,好看。不过…..”怎么还有转折,“这满林的桃花加起来也不如我的然儿好看。”他怎么还会说甜言蜜语啊,头一回听到呢,忍不住飘飘然了。
我叫去的人都围着桃花顺转三转,因为据说这样就会很走桃花运。而走反了方向,却会遇上桃花劫。
回到家中,楚烈已经回来了。我撞撞小荷的手,看吧,才刚看了桃花,人就回来了。
原来,唐羽真的跑了,想着他多半会到怀远来,沁月他们就回来了。她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人也很消瘦。我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她却粲然对我一笑。我拍拍胸口,她笑得还真是勾魂夺魄,收回我泛滥的同情,这个女人根本不需要。
躺在床上,我开始问苍哥。“今天,怎么这么巧碰上袅袅姑娘?”
“不知道。”装蒜!
撂开他的手,径自翻个身。
“然儿,“他唤一声,又缠上来,再撂开。“不要生气,我的确不知道她今天会出现。而且,我很冤啊。”听他喊冤,真好笑。我心里其实已经放开了,却还是不肯理他。他撑起身子,偷眼来看我,被我横了一眼。“唉!”只听得一声叹息从背后夸张的传来,“然儿还是不信我。”好困,打个哈欠,我要睡了。合上眼,却被他翻过去,搂在怀里。
半夜的时候,觉得苍哥出去了一下,不过,睁不开眼。第二天起来才知道,原来唐羽来了,一身的伤。唐门的众长老怒其不争,终于不要他了。换做是我,培养了二十年的接班人,我才舍不得呢。水沁月本事也不错,接受了她就是给唐门添个生力军,非气死药王谷不可。
唐羽伤养好了,就要带水沁月离去。我与苍哥极力挽留他们等到沁月生产,不过他们执意要走,只好相送了。他们决定要从此悬壶济世界走天涯,好羡慕哦。不过,我也有我的幸福。正所谓“各有姻缘莫羡人。”
我在书桌上写信给韩老将军,向他致歉。因为我不打算再进京拜访玄机子,而且因为苍哥的身世,从今后我也必须渐渐和韩府疏离。封好信,心头挺失落的,我很喜欢那个倔老头。家丁进来告诉我,说高翔送礼物来了。
出去一看,满是布料,成衣。押送东西来的是高兴,高家的老总管。“兴叔,这是……?”
兴叔站起来说:“这是小姐答谢卓夫人献的妙计,一点心意而已。”哦,这么说高家的布行保住了。
“兴叔,你跟我说说,详细情况是怎样的?”
“小姐按夫人说的,截断了程家的出货渠道,然后由姑爷去跟程老爷谈判。怎奈他是死顽固,即便倾家荡产也要拖挎高家。小姐最后只有从程夫人,程少爷那里下手。现在程家由少爷当家,两家也不再斗了。小姐从没想过要独占市场,程少爷羽翼未丰,一时半会还是闹不起来。”
送走了高兴,几个丫头在房里高高兴兴的挑布。据她们说,这是高家布衣坊每年限量出售的衣料。既然如此,我也就慷他人之慨,让她们每人挑一匹。
许伯说我不像当家主母,这个我正在学,毕竟之前只是不知柴米贵的学生族,突然要我当那么大的家。唉,我要是有探春一半能干就好了!挑了一匹比较适合老人家的料,让小雷给他送过去。如果我自己给他送去,他又要诚惶诚恐的说“当不起。”那样我就更惶恐了。不知道怎么跟这忠心能干又固执的老管家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