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诡变江湖多风云·真相大白赴黄泉 血雨纷飞幽冥路
书名: 修罗武圣 作者: wjwjp 分类: 现代

        一路前行,平安无事,眼看再翻过两座山就要到达森罗地狱了,一直小心戒备的众人不由地松了口气。

        警惕心下降,让众人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在经过一片密林之际,他们再次碰到了麻烦。

        众人在穿过林中一处较为宽阔草地时,忽然头顶伸出无数的藤蔓倏然垂下,缠向众人,饶是众人反应机敏,很快就抽出刀剑向藤蔓砍去,还是有数人被那些斩不尽的宛似千手观音般的藤蔓缠上了身,捆得结结实实,像包粽子一般,倒吊在高高的树枝上。

        “木忍!火攻。”

        欧阳孝天与方燕南对视一眼,互一点首,同时拔刀不要命一般砍向对方,青龙、黄金二刀交击在一处,瞬间互击数十下之多,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交击之声,直激得火花爆溅,射在那盘根错节而来辅天盖地的野藤树枝上,腾地一下窜起了火焰,火焰沿着四面攀缠的藤蔓迅速形成一道道火蛇向四面八方的林木烧去。

        王嵬龙更是将玄黄冰火真气使出,打出一道道灸热之气,使得四周空气更是顷刻间变得干燥无比。

        这种环境下,干柴烈火一触之下,其结果可想而知。

        火越烧越旺,很快这座密林都笼罩在了一片炽热的火海之中。

        而那几个措手不及之下被吊在枝头的使者也被其他伙伴及时救下。

        可是正当众人准备撤出之时,从那炽热的火海之中突然冒出了十数个火人,发出上百道烈焰烧向众人。

        王嵬龙将玄黄冰火罡气凝在指尖,迎着那些火人,十指疾弹,登时数百道裹着寒冰罡气的紫色指劲破空而去,打在那十数个火人身上,登时如泥牛入海。

        这情景令众人不由一愣,心里随之一沉。

        紧接着,那十数个火人发出一阵鬼哭神嚎般的凄厉惨叫之后,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化成满天星火碎片,一阵风吹过,满天星火转瞬消失,连血迹也没留下一滴,这些火人就这么消失了。

        这情景不仅让众人看得心头一跳,就是王嵬龙自己也没想到,将玄黄冰火罡气结合玄元指劲竟有这般效果,实在是出人意料。

        待众人离开密林,回首顾盼,那密林已不复存在,仅剩下一些星星之火依然在跳动燃烧着,火势已渐渐停熄下来。

        前行数十步,忽然一阵山风吹来,众人面色不由一变,杀机大炽,因为众人明显地闻到空气中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这气味是如此之重,如此新鲜,从这味道可以判断,前边必有一场恶战,并且刚结束不久。

        循着这气味传来的方向,众人一路追查过去,很快便发现了一具死尸。

        尸体是个黑衣蒙面人,从胸口到肚腹被人开了一道近一尺多长的口子,伤口旁有着许多被利器抓过的的痕迹,那血淋淋的肠胃,心肝长长地拖在外面,和着腥红的血浆,益发显得恶心恐怖。

        “这里还有一个!”

        “我也找到一个!!”

        “这里也有!”

        “我也看到..”

        众人接二连三的发现了尸体,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人,并且都有个共同特征,就是伤口附近都有被利器抓过的痕迹,并且这些人的兵刃都是扶桑人特有的那种长刀。

        “这个还有点气儿!”贺奇荣的声音顿时让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众人很快就围了过来。

        这也是一个黑衣蒙面人,不同的是这个人的手上戴着一双锋利的铁爪,上面鲜血淋淋,伸手一摸,竟还有些温暖。

        由此看来,其他的那些黑衣蒙面人的伤势都是这个手戴铁爪的黑衣蒙面人所造成的。

        从衣着来看,这帮人应该是一伙的呀,可既然是一伙的,又为何会窝里反呢?

        好奇之下,王嵬龙揭开了这个黑衣蒙面人的蒙面巾。

        “啊!----”

        “怎么是他!!!”

        “啊……”

        ……

        看到那张似陌生又熟悉的脸,众人惊怒交加,都不由张大了嘴巴,一个个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人怎么会跟扶桑人搅和到一起,他们更想不到这个人为何会跟扶桑人动起手来。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孔,欧阳兄妹先是一呆,但随即怒火填胸,满面杀机,不约而同,刀剑出鞘,准备将这人即刻剥皮抽筋,千刀万剐,却被王嵬龙伸手一拦,示意他们暂且将刀剑收起。

        看着这张可憎又可恶的嘴脸,王嵬龙不再多说什么,将其扶着坐起,飞指连弹,片刻间连点其周身三十六大穴,在其顶门轻拍一掌,这人轻吟一声,扬口喷出一口淤血,苍白的面上浮起一抹红晕,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那人睁眼看到周围众人和欧阳兄妹,不由吓了一跳,眼睛霍然大睁,挣扎着想起身,却听到背后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你不想死得更快的话,最好不要乱动。”

        扭头一看,正对上王嵬龙那颗寒星般的眸子,不由打心底倒抽一口冷气,正是这双眸子,让自己几乎每日都在恶梦中度过。

        在接触到王嵬龙冷冷的眼神之际,他也同时注意到了对方撑在自己背上的手,霍然明白是对方救了自己,不由感到很是不可思议,按理说,对方恨自己入骨,实在没理由来救自己。

        “你…为什么要救..救我?你本该杀了我…我的”说话竟如此地艰难,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默默一察,不由在心中长叹一声:看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本来你是不该救的,而且该死,可是在下并非是一个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之辈,要杀你也要等你正常状态下杀你,现在杀你实在胜之不武。更何况就算是你全盛时期的状态,也未必能从在下手中讨得好去。”

        “你果然有令尊当年的侠义之风。唉!这么多年的江湖杀戮,这么多年的飘泊流离,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我钟德平到底求的是什么呢?我怎么会始终参不透这个道理呢?…咳咳咳咳咳…”那人说着说着,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血痰冲口而出。

        原来这人竟是阴阳书生钟德平,难怪众人见之怒目以对,也难怪欧阳兄妹一见便刀剑齐出欲杀之而后快。

        “咳咳咳…我知道自己此生杀戮太多,两手沾满了血腥,罪孽深重,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诸多冤魂,我死后也一定会下地狱。可是现在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因为我的时辰不多了…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众人互望一眼,都不胜吹嘘,没想到这魔头竟在这弥留之际,临死悔悟,这实在有点出人意料。

        欧阳兄妹虽然依旧以仇恨的目光冷冷地瞪着他,不过,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王少侠,在我临死之前,我想送你一件东西,也算是多多少少弥补一下我的过失,以减轻一下我的罪孽。”深吸一口气,钟德平气顺了不少,说话也快多了。

        “哦!什么东西?”王嵬龙目中闪过一丝警惕,疑惑地问道。

        “我胸口的衣裳内有一个木匣,少侠不妨取出,一看即知。”钟德平指了指胸口,示意王嵬龙取出。

        “不要!小龙,谁知道这魔头是不是想害你!”欧阳玉凤阻止道。

        “咳咳…欧阳姑娘如此信不过一个将死之人?难道各位还怕我一个垂死之人能对各位产生威胁?”钟德平自嘲地笑了笑,表情有些凄恻苦闷。

        “难说!你害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欧阳玉凤面色微红,但还是冷冷地回道。

        “我相信你!”王嵬龙望着钟德平郑重地道。

        “小龙,不可…”欧阳玉凤话未说完,已看到王嵬龙伸手探入钟德平衣内一摸,果然摸出一只木匣。

        木匣古色古香,檀香木所制,尚距三尺之遥,就可嗅到那木匣散发的香味。

        “难怪少侠名望日升千里,果然是大家风范。”钟德平颤巍巍地从王嵬龙手中接过递来的木匣,在木匣上轻轻抚摸了半晌,这才在木匣四周敲敲弄弄,好一会儿才将之打开。

        木匣内别无他物,只有一本书,上面写着几个古朴的篆字:“五行遁”。

        看到这三个字,钟德平不由地神色一阵激动,又咳嗽了起来,待平复下来之后面上面色泛起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红晕,王嵬龙知道他已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

        钟德平表情忽转严肃,说话也快了起来,继续说道:“王少侠,这本‘五行遁’乃是我历尽艰辛从扶桑国血忍教总坛盗出来的血忍教的镇教之宝。本是想用来对付令尊之用,没想到等我仔细研读之下,方始发觉这本秘笈并非扶桑人之物,而是彻彻底底货真价实我们中原的前朝古物,只是被扶桑人以蛮横下流的手段夺去了而已。扶桑人的五行忍术就是源自于此秘笈。

        此书自从被我盗出,血忍教四处派人追杀于我,从扶桑追到中原,从中原追到关外,从关外追到草原,又从草原追回到关内,回到中原后,我就潜心修炼,觅处潜修,刚刚有了一点成绩,就忍不住去太行挑衅,没想到却碰上少侠你,自十八年前败给令尊后又再次败在你的手下。负伤之下,我觅地潜修,没想到半途中又惊动了这些扶桑人,只好落荒而逃。后来我想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就混入扶桑人的队伍之中,果然被我料中,我安全了。

        在这段日子里,我更是发现了不少扶桑人的秘密。原来扶桑人来中原追杀我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的真正目的却是刺杀当今皇帝!…”

        “刺杀当今皇帝?!”

        王嵬龙和方燕南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不约而同地相互对望一眼,两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扶桑人的意图:只要皇帝一死,朝中必会引起皇子间的争权夺位,互相倾轧,到时只要争斗一起,难免会产生大规模的战争,战事一起,只要等到争斗的双方打得差不多了,扶桑国再挥军进攻中原,相信那时争斗的双方力量已消耗得七七八八,无力再战,朝庭哪里还有人是扶桑这有备之师的对手。到时候恐怕最倒霉的还是中原的百姓了。

        想到这里,两人眼中都不约而同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面上同时浮现一丝冷酷,都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此次前来一定要将扶桑人斩尽杀绝,绝不留下任何后患存在。

        “…前几次的刺杀行动就是他们做的。后来因为朝庭追查得紧,为了掩饰身份,他们不得不浪迹江湖,混入武林之中,那血忍教教主更是成为天鹰教的副教主,并将其原来的名字川谷信玄易名为谷川……

        知道这些情况后,我实在是很吃惊。虽然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我却不是一个卖国贼,权衡之下,我便下了个决定:一定要破坏他们的如意计划,决不能让这些扶桑人得逞。不过,正当我准备行动之际,忽然想到了你,对于伤于你的掌下,我无时不刻在想着讨还这个利息,于是我想何不引他们与你为敌,让你来解决他们,岂不更好?扶桑人也好,少侠你也罢,不管哪方得胜,对我而言,都是好事。在我为自己想出的这个‘一箭双雕’的好戏,拍手称快之后,我开始了筹划一切。咳…咳…咳咳咳…”

        钟德平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面上的红晕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青惨惨的苍白,王嵬龙渡过一丝真气过去,这才让他好了一些,喘了口气,他又接着说了下去,不过很显然声音小了很多,也断断续续的:“…我便在中原四处劫色,专…找…找大户人家的小姐,将之先掳后奸,尔后留名,栽…栽…栽脏嫁祸。果然如我所料,很快就引起了中原各大门派的注意;在定州城,那个使扶桑刀的黑衣蒙面人正是…是…是我扮的。当时我的衣裳被划破,其实也是我故意布的局…局。没错!江湖传闻北六省的那个‘劫色恶魔’就是我!北六省的失踪女子…都是我劫的…不…不过,杀人…人…人者却…却是另有其…其…其…!”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还不等他说完,便头一歪,就此魂归地府。

        一代魔头就此离开了人世,结束了他那罪恶的一生。

        ……

        “啊!…原来如此!…”

        “怎么会这样……”

        ……

        原来那近来轰动江湖,震动朝野上下的“劫色恶魔”的元凶竟会是他!这实在是出人意料,但让众人更想不到的是,这些事情的前前后后竟然都是一个人在背后操作,这些事情若非从他本人的口中道出,恐怕别人一辈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完美的栽脏嫁祸之举!好厉害的“一箭双雕”的毒辣手段!!好让人害怕的深沉心机!!!

        众人均不由地对眼前的钟德平感到一阵心寒和后怕。

        若非是他临死前良心发现,悔悟平生,众人还说不定要蒙在鼓里多长时间呢?现在对照他的话,联系此前的种种,从钟德平败于门主之手到北六省各地的劫色杀人事件,从众人自太行山追到定州城的疲于奔命到定州城大街公然抢亲事件,思前想后,众人很快就接受了钟德平所说的一切。

        他们认为再没有比这个更为合理的解释了。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该对这个罪大恶极的魔头是仇恨还是感谢了。

        之前,他们都恨不得将钟德平剥皮抽筋,食其肉,饮其血,可是到了眼前,他们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提不起这个杀心。

        也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钟德平的临死悔悟,态度殷切诚恳,何况他道出了那么多极有价值的秘密来,这些消息可以免去多少条无辜百姓死于非命,又可以免去多少刀兵之争呢?私仇与亡国相较起来,份量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古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众人都是聪明人,更是善良之辈,权衡之下,众人再也提不起对钟德平的杀意。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向欧阳兄妹。

        欧阳兄妹则互望一眼,相互一点头,双双刀剑齐出,寒光闪过,钟德平被二人的刀剑拦腰斩为两断,一股黑血喷涌激射而出。二人眼看着那黑红的血一点一滴流尽,两段早已冰冷的尸体方才颓然倒下,二人方长出一口气,同时面向太行方向拜了三拜。

        随后,兄妹二人将钟德平的尸体拼合在一处,在旁边挖了一个土穴,将之埋了进去。

        众人见之,均投以赞赏的目光。

        也许…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吧。

        突然----

        “呀,坏了,忘了问他那个真正的凶手是谁了?”贺奇荣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一拍大腿,颇有些懊恼地叫道。

        “什么凶手?凶手不就是这个姓钟的么?连他自己都承认了。还有有错么?”云剑飞感到奇怪,不由地插口反问道。

        “不错!人是他劫的,脏是他栽的,祸也是他嫁的,这姓钟的是承认了他是那劫色恶魔。可是,大家再仔细想想这姓钟的最后的那句话。”

        “什么话?”

        ……

        “……北六省的失踪女子…都是我劫的…不…不过,杀人…人…人者却…却是另有其…其…其…!”

        ……

        “很明显,除了这姓钟的之外,还另有一人参与了此事,那个才是真正的杀人者。不过照事情目前的情况看,似乎姓钟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倒底会是谁呢?”贺奇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错,奇荣之言甚是!这人的目的显然是想借机将此事闹大,进一步来讲,论心机,这人比钟德平更深;论手段,这人利用钟德平来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实在是比钟德平高明多多;论武功,这人能从容跟着钟德平,并且能抓着时机将人击杀,并且不留一丝痕迹,不让姓钟的发觉,这人的武功一定远超过姓钟的,肯定在其之上。江湖中能打赢钟德平的人也实在不多,可是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难道说有什么魔头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不成?”风子扬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些先不去管它了,既然这个人是冲着我们来的,目前姓钟的已死,对方失去了利用的工具,迟早会找上我们的。我们走吧,今日这里的扶桑人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王嵬龙如是说道。

        众人附议。

        翻过一座山,越过一道岭,众人已可以看到森罗地狱那庞大的建筑群如同一只吃人的魔鬼张牙舞爪地矗立在对面的山梁上。

        十数条宽窄不同的小路如一条条缎带缠绕在这只魔鬼的身上。

        无数两丈多高的巨大雕像穿插分布在这些小路两侧,活象一尊尊金刚煞神,张牙舞爪,状似要择人而噬一般,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氛。

        众人行在那缎带般的小路上,都不时警惕地向矗立在两侧的那些阴森恐怖的雕像望去,他们总觉得那些雕像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让人提心吊胆。

        这种担心很快就被事实证实了。

        他们发现,那些雕像竟开始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他们快,那些雕像也快,他们慢,雕像也慢,并且隐约间,这些雕像渐渐呈包围之势围拢了来。

        既遇之,则杀之。

        众人顿时被激起了强烈的战意。

        沙尘无风自舞。

        一直沉稳的欧阳孝天这次却首先忍不住出手了。

        霸道的至尊刀气挟着狂风般得威势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雕像席卷而至。

        没曾想,那威势无匹,霸道凌厉的刀气在接触那雕像之后,并未如众人想像中那样一分为二,抑或是碎成千百段,反而完好无损地仍立在那里,只是位置向后移动了一丈有余。而那些凌厉的刀气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情况令众人均不由大吃一惊。

        难道这雕像…

        正当众人有想法之际,那雕像四周的地面如裂开了一道道蛛网般的口子,两丈外的一圈地面轰然炸起,尘土冲天而起,四面激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达一尺有余的圆形坑渠,环绕在那雕像的四周。

        “卸物代形!…”王嵬龙暗自一怔。这种功夫曾在师尊洞府之中的典籍珍藏中见过,这是一门奇功,就是将自身的真气凝聚在一起,鼓荡全身四肢,使整个身体布满了这种真气,从而形成一个类似于导体的高速旋转的真气流,不过这真气流形成的同时,也造成了运功者本人行动不便,因为他要维持好这股真气流就必须调动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力量来进行,自身也就自然处于全防守状态。

        当对手以强力攻袭来时,这真气如同大海的波浪一般,将这股来袭之力传导入大地,或嫁接给其他人或物,这样就把攻击来袭的力量轻易化解了,不过被嫁接的对象就要惨了,那攻击来袭的力量就多大,那么被嫁接的对象也就要承受多大的力量。

        眼前这种情形,很显然就是这种原因造成的。

        对于这种功夫,只有在对方运动时方有机会破解,因为只有在静止状态时方可有这种传导效果,也只有在运动时才可以打破这种真气流的平衡,使其丧失传导性。

        总而言之,这种功夫是擅防不擅攻,如果是防守的话,这种功夫可以说是完美到极致的最佳防守功夫,一旦处于攻击地位,那么破绽就多了。

        有了这层认识,王嵬龙自然知道下边该怎么解决对方,传音众人不要管这些雕像,一个劲向前走即可,等这些雕像有所行动时再出手。

        众人闻言,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他说的去做了,当众人快走到那雕像身前之际,那雕像再也忍不住了。

        “轰!”地一声,雕像忽然从中间炸开,一个全身赤红如血的蒙面忍者手持一把血红长刀,高高跃起,从空中向欧阳劈头狂斩而下。

        欧阳孝天恨透了这些扶桑人,墨光一闪,青龙刀已疾迎而上。

        与此同时,其他雕像也接二连三炸开,从中闪出一个个一身血红手持同样血红长刀的蒙面忍者,纷纷向众使围了过来。

        足有两百余人。

        众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挨对方接近,骤起发难,向对方攻去。

        一场激战就此拉开序幕。

        “锵锵锵锵…”数十朵火星闪过,双方俱被对方震退十余步。

        欧阳孝天暗自吃惊,他握刀的手竟被震得虎口迸裂,血迹斑然,对方的刀势竟如此凶猛,如是两个月前的自己,非被对方斩于刀下不可。

        他难过,对方也不好受。

        那一身血红的忍者,退了十余步后,握刀的手一个劲颤抖,险些将刀都脱手飞去。

        见此良机,欧阳孝天哪肯错过,换手竖握青龙刀,横斫而去,那血红忍者一闪再闪,青龙刀如附骨蛆虫紧跟其后,眼看不能躲过,突然腾空一翻,血刀骤然来了个回马枪,雷霆般劈向欧阳孝天。

        欧阳孝天正追杀得兴起,哪料到他突然使诈,来这一手,下意识地挥刀架去,同时极力闪身避开正锋,却已为时过晚,只听一声闷哼,欧阳孝天左手臂登被那擦身而过的血刀划出一道一尺余长的口子,皮肉翻卷而出,登时血如泉涌,片刻间,雪白的素衣就被那鲜血尽数浸透。

        欧阳孝天见血之下,登时想起被扶桑人斩断四肢凄惨而死的父亲,血气骤升,战意狂升,匆匆撕下一条白布将伤口裹起,换手握刀指向对方,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霸烈死亡之气登时将那血红忍者锁定,那血红的忍者目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惊慌,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已被一股浩瀚无匹的霸烈死亡之气锁定而移动不得分毫之际,他知道自己这下逃不过了,逃不过对方接踵而来的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因为那股霸强的气息已宣告了他的催命符到了。

        血一滴滴地落在青龙刀上,刀身散发出阵阵森冷的寒气,随着欧阳孝天狂喝一声:“纳命来!”

        墨影乍现,如一道划过天空的闪电,射向那血红忍者。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

        天空中飘下一阵绵绵细雨,落在人脸上,热热的,粘粘的,伸手一摸,竟是红色的雨滴,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咦!怎么还有冰雹打在头上?

        伸手一摸,拿到面前一看,两块排骨?一个带着两个半圆形有毛洞孔的肉片?

        这是什么?

        哎哟!俺的娘喂!这哪里是什么冰雹呀,这分明是人的两截指头和鼻子。刚才天空飘下的红色的细雨也不是雨水,而是人的血滴!

        向四面一看,哪里还有那忍者的影子,只有地面上那一把断为数截的血红残刀和一些残骨碎肉说明着这世间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血雨继续飘散着,残肢碎肉在翻飞着。

        众人在王嵬龙的授意下,贴着那些血忍死缠烂打。

        他们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一时间把这些忍者给打蒙了。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时不时抽冷子的一刀或一剑总能让对方命丧黄泉,不过,这些血忍功夫较之此前遇到的那些五行忍者不仅不差多少,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众人近来发疯似的狂练武功,十有八九讨不了好去,而这些忍者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那惊人的忍耐力。

        被刀剑砍去了手臂,这些人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当然就算是皱眉头,众人也未必能看得到,蒙着面嘛);有的被砍去半边胳膊,另一边还连着皮肉吊在那里,如果包扎的话,说不定还有希望恢复的,可他们却二话不说果断地操刀将吊着的另一半连接皮肉的地方齐根斩断,挥手将断肢当暗器掷出。

        不过,修罗众使在经过这两个月的生死磨炼后,武功、见识及反应都不再是寻常高手可堪比拟的了,加上此次为报仇而来,更是拚了命地练功,众人在短短时日内的长进实在是一日千里,不可以道理计。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奋力拚杀之下,虽然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沾了红,但也都顺利地将对方斩于刀剑之下。

        众人中尤为值得一提的是风子扬和马大哈。

        风子扬自从得到王嵬龙给他的银蛇鞭并指点其方法后,勤练鞭法,日行不缀,此时他的鞭法,要刚则刚,要柔则柔,那银鞭在他手中使来,时而长,时而短,时而硬来时而软,灵活如蛇,动如脱兔,静如山岳。尤其是那银鞭被他使出,硬可做刀、剑,劈、斩、削、刺样样皆可,软可化鞭绳,抽、甩、缠、绞式式难缠,变化多端,攻守兼备,令人防不胜防。

        在收拾这些刀法凶狠、本性悍戾的血忍之际,风子扬以他那极为难缠而又变化多端的银鞭,将两个对手象串糖葫芦一样穿过两个忍者的前胸后背,来了个透明窟窿。这份功力如果让中原各派那帮讨魔联盟所谓的“正义之士”看到,不知又该作何感想呢?

        这些打架疯狂得不要命的忍者似乎极对马大哈的胃口,经过这两个月来的磨练,他的斧法业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那双几十斤重的宣花大斧,在他手中好比两把小刀一般利落,那双斧头被他耍得滴溜溜转得如风车一般灵活。

        而随着他功力的飞速增长,他已将那对斧头练到了人斧合一的境界,人即是斧,斧即是人。二者合一,有开天辟地之气魄,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浑气势。加之王嵬龙根据他的双斧为他量身定做了一套步法的配合,使得他进退有序,快慢适宜,攻守往往恰到好处,并且总能在人想象不到的角度来个突然袭击。这让他在对血忍的争斗中,占尽了便宜。最终与他作对的那个血忍不敌他的连环十二斧的攻击,被他一斧头将脑袋劈掉半边,红白的脑浆溅了一地,而当这些红白之物落地的瞬间,挂在那没了半边脑袋的尸身方砰然倒地,那血红的长刀竟还紧握在手中,不肯松手。

        此外,众人之中战绩最为辉煌的就要非王嵬龙莫属了,方燕南次之。

        王嵬龙操控紫影,转眼间连斩一十八位功力最高的血忍,这些被斩杀的血忍,不是被紫影剑气绞得粉碎,再不就是被王嵬龙的玄元指劲打成一个马蜂窝后自爆开来,连一丝完整的血肉都没能留下来,比碎尸万段还碎尸万段。

        方燕南一则是为了考究自己的功力到底与王嵬龙相差多少,另一面也是报着除恶务尽的态度,冷酷地对这些素不相识却非杀不可的扶桑倭鬼进行着单方面的杀戮。他的黄金刀每挥动一下,就必有一股血箭标射而出,势不可挡,与他作对的血忍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两个照面的,片刻功夫,他的周围就有了十五个血忍魂归地府,这些忍者不是被腰斩就是被斩为两半,这其中有两个被腰斩的忍者在身体断为两截后还不忘挥刀砍向方燕南的腿部,不过刀还未到,就被方燕南顺手一刀,两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飞向十数丈外,一腔子黑红的血激射而出,宛如一道美丽而恐怖的血泉。

        所有人中最让人注意的则是欧阳玉凤了。虽然身为众人之中唯一的女儿家,出手之下,攻势之凌厉却丝毫不下于他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的她已可以使用九天剑诀第五式“寒水孤云”了,在强烈的报仇欲望的推动作用下,九天剑诀发挥了极强的攻势。

        看她剑势不快不慢,不疾不徐,悠悠哉哉,既如溪水潺潺,又似白云悠悠,加上出剑之际带起的剑啸之声孤寂悠扬,更有一种潇洒出尘的独立美感。

        不过打破了这种美感的却是那一朵朵用鲜红的血液铸成的生命之花。

        她的剑势看似不紧不慢,却往往可以恰到好处地截击对方的长刀攻击,并同时给予最有力的打击。

        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她手中死掉的血忍,并不是痛痛快快被一剑削去脑袋或刺个前后透明窟窿一了百了,而是被她将身上的肉一条条地削下,直至,削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削得露出了森森白骨,削得全身上下的血液流干,这才让她停住了手。所有被毙的血忍中最难受的就要数死在她手中的人了,可以说,这些人都是被她活活玩死的。

        从这一点足可以看出,一旦女人发狠起来,是多么的可怕。(在此,笔者提醒各位看官以后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否则,呵呵…还是自己想后果吧。一点题外话)

        在众人肆无忌惮的疯狂拚杀中,在血雨纷飞的雾气中,王嵬龙等人如同一部巨大的绞肉机,急速地开动着,前一刻还在发飙逞威的血忍,下一刻就已经化成一片片碎肉,化成一蓬蓬细雨,生命在他们的手中一条条地飞速消逝着。

        如果在以往,他们肯定会见好就收,肯定会适可而止,但今天不同,他们面对的是怀着觑视华夏大地意图挑起中原战事的异族番邦,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泯灭人性的畜牲,对于这些畜牲,没有讲情留面的余地,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更谈不上留什么活路之说,因此他们可以沉着从容地放手一搏,放手去杀,放心去宰。

        对于这些畜牲,根本就不需要讲什么仁慈,仁慈也不是对这种畜牲来讲的。这道理他们都明白。

        因此,在他们手中刀剑挥动之下,二百多个血忍一个不剩,一个不漏,在半个时辰之内全部化成一蓬蓬血雨腥雾和一条条、一寸寸碎肉。

        与此同时,众使者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个个身上伤痕累累,条条伤口触目惊心,素白如雪的衣裳,尽是累累血迹,分不清哪是敌人的,哪是自己的。

        天空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云团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感,但更令人感到压抑的却是来自众使者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凛冽非常的杀气。

        因为他们的前边又出现了无数晃动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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