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笙睁眼便见自己盖着被而身侧已空无人。
起身见窗微开着又觉恍惚怅然——杜俞楠走时竟怕他透不过气而开着窗叫他睡的安稳。
那窗棂映着夕晖,此时怕是暮将至。
李玉笙无奈叹了气,刚床却猛见到桌上放着盒,打开见里面放着还冒有热气的吃时又觉胸发酸,百感交集。
也是转瞬想起还未收回的书籍,只是刚开门却见屋外晒书的方空无物,脑中刚闪过错愕不知如何是好时却扭头见到屋内充当书桌的方正摆放着那些书籍。
想及皆是杜俞楠替他所,胸的酸意竟愈发深厚。
李玉笙坐在屋前看着远处万家灯火过了许久,之后又铺纸研墨执笔落字,直至灯枯油竭夜深人静。
第二日天还未亮,李玉笙便将答应过监院的画与道别信和屋门钥匙并拿到了监院在书院中休息的小屋中,接着又趁其他人来之前拿着昨夜收拾好的包袱去往了码头。
他知这般不告而别定是会伤了监院和山的心,可除去这般他已想不到其他法——就算监院山会怪罪也是无可厚非,与其先辞后别引起不舍与追问,倒不如走了之任凭言论说骂。
李玉笙也知这年的照顾恩他是还不清的,唯能叫他宽些的便是信中所提那本他用十幅画作与他人交换而来的珍贵古书籍——那书留给监院也算是还了些恩外加得了个好去处。
李玉笙看了眼远处山间泛白的天际,忽想起年前来时也是这个时节——那时初来乍到又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得忍饥挨饿拿些旧画作在桥边贩卖,那日若不是监院与山恰巧路过……
“先生”
李玉笙忽愣转身看去,在见到那突然现在身后的人时不由僵直身躯,站在原不知如何反应。
那人竟是赵明。日是上课的日,而他所走距离虽不远却也与书院各处西东,况且看他气喘吁吁模样分明是追赶过来的,难不成……
等那人跑至身前,李玉笙不禁惊愕着问:“……你怎在这……”
赵明脸泛红气喘不已,目光炙热坚定的看着他:“先生……我来送你程”
“你怎会知道……”
“我提早去给监院送东西时恰巧见到先生留的信封与钥匙,又见先生屋门紧锁便猜想着追了过来……先生你是打算去哪里?”
李玉笙恍然悟,时有些无奈又有些惊讶,也暗自庆幸他未问原由。而说到去处——无奈看了眼前方码头将行的客船,笑道:“天之,有去处”
赵明却沉默了番忽从袖中拿枚物件他手中,李玉笙摸见是块上好的玉后忙缩回手拒绝:“你这是……这是什么?”
赵明硬他手中,解释道:“先生……路途未知,身上多些宝物是好的,这玉虽非稀奇之物却也值些银两,带在身上也能防不时之需,就是毫无用处带在身上当个念想也好”,说着硬是让他将玉握紧。
李玉笙只觉心尖划过丝,见他言语认真表固执也只好收。眨了眨眼睛又觉有些湿润——这赵明是惦记着他,就连离开此处也是他来相送,想来这年也是收获颇多,虽短暂却也耐人寻味,难以忘却。
“先生,我知天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我相信终有天我们还能再见”
李玉笙听着只觉心头酸涩,虽知这走便是再无相见之日却也不忍道破,只感激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几年我是受你照顾,明明我才是先生才对”
“先生……”赵明微笑着张开欲再说些什么却听见船将开的声音,只好打住笑道:“先生,那便保重”
李玉笙笑了笑:“保重”,说着便转身上了船,回身再看赵明,他依旧站在岸边看着他。
李玉笙只觉心的酸意难以平息,却也只是挥着手向那人喊道:“回去吧”
赵明同样向他挥手道别,犹豫番还是将方才未的话说:“先生,石先错了事不该原谅,但先生切莫铭记于心,重新开始是好的,等先生寻到新去处写信报个平安也好,若是有了难处也请告知于我……先生,请你定要珍重”
船驶离了些距离,李玉笙看着那逐渐模糊的人影再看他身后的景物只觉心头发酸,而赵明那些话他已无心深究,只是微笑着再度冲他挥手喊着:“回去吧”
回过身又看了眼宽阔的江面,竟也未泛起丝留恋不舍。这方追究和之前停留的方样,短暂片刻,只是又比其他方要停留的久,失去或得到的也要多上几番。
再看岸边已看不清的人影——或许赵明只是知晓着石先的事亦或便是其中员……也难怪那日他会突然说些宽话叫他舒心——不过不管是哪般面目,这的自此切皆与他再无瓜葛。
想来他走便是最好结果,无论是石先亦或杜俞楠都只成短途停留时晃而过的云烟,存弥停驻后便再无关系——那些慕亦或憎恶皆如这江中之水,奔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