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丽旧事

        转过年来，至正十八年，正月初七这天午间，柳生真辉捧着碗肉汤，是猪肉，不是狗肉，过年时候，医疗所可以买比较贵猪肉来煮肉汤了。

        看着这碗热气腾腾肉汤，柳生真辉有动怀，有肉汤啊，这样寒冷天气，不吃肉简直是酷刑，高丽人从前是怎么熬过来？

        偶尔朴承基和聊得比较久些，会和讲高丽往事，“高丽从立国初期，也很重视畜牧，鼓励养牛马，马用于战争和运输，牛则用于耕，因为都是很重要用途，又因为崇信佛教，反对杀生，所以便很少食肉，即使是宫宴会，也不过是些鲜鱼腊鱼，少有禽畜肉。”

        柳生真辉想到个个澄黄明亮铜碗里，装肉菜不过是烧干鱼，便阵唏嘘：“也真是相当简朴了。”

        朴承基继续说：“个时候高丽并不擅屠宰，只是使者来到，将事先蓄养猪羊绑住足，投进火里，烧死脱毛。”

        柳生真辉：死得惨┌（。Д。）┐

        “假如没有烧死呢？倘若复活呢？”

        朴承基：“……如果死得不彻底，就用棍棒击死，然后剖腹。”

        柳生真辉：场面定惨不忍睹，狼狈不堪，大概动物内脏都破裂了，胆粪便污染了肉。

        东亚三国因为德因素影响，近代解剖学落后于西方，日本近代第例获得公开许可解剖，是由汉医山胁东洋完成，后面杉田玄白等人翻译了《解新书》，然而个时候已经是十八世纪，比近代解剖学创始人维萨里作已经晚了两百年。

        这个本来也就罢了，哪知古代高丽，对动物解剖也如此惨淡，这简直是杀，对比《庄子》里面《庖丁解牛》，差距就非常大，《庖丁解牛》技术暂且不说，起码有这个神，而现代讲究人屠宰，高丽当年样屠宰术，牧场人定看不去，虽然自己对于西方屠宰不放血，也是很有看法，以为是无聊虚伪。

        因此柳生真辉便提起另个话题：“医疗所医师，需要接受解剖学训练，否则对人结构不能到应有了解。”

        虽然不愿看汉文医书，然而柳生真辉有时候会与高希玉等人讨论医学，高希玉姜勇丽们，对于人认识基本上源自《黄帝内经》，认为人有三百六十块骨头，就像年有三百六十天，至于内脏，认为是“脏六腑”，脏对应行，六腑里面有个叫“三焦”，然而意义很象很形而上，不知是什么，还有些官根本就没有论述，比如说胰，虽然也是知，比如说猪胰可以制造类似肥皂清洁用品，然而在韩医理论之，并没有胰位置，事实上胰相当重要，分泌胰，和胃酸，消化糖、白质和脂肪。

        还有女性卵巢，男性前列，共有肾上、输尿管，不过或许可以说是附属脏腑吧。

        另外对于各官功能，些认知错误且不必说了，即使分正确，认识也相当朦胧，详细官结构，更是所知有限，这明明是只需要解剖就可以很快认知，顺便再找找神奇“经络位”。

        朴承基看了看，很快明白了：“你是说你需要尸？”

        柳生真辉了头。

        朴承基轻轻眨了眼睛：“解剖尸太过残忍，是恶灵行为。”

        柳生真辉望着，：“自从我醒来之后，没有杀过个人，对死去人过分执着，就是对活人残忍。”

        朴承基静静想了想，说：“这件事风险很大，要看机会，而且绝不能泄露。”

        柳生真辉想着旧事，午饭刚刚吃了半，忽然外面阵嘈杂，不多时南桂跑了进来：“雅葵医官，雅葵君，有个发高热病人送来了，高医师们正在会诊，你有空过去吗？”

        柳生真辉放汤匙：“穿防护用品，带上医药箱，我们起过去。”

        两个人头巾，蒙上罩，南桂提着个木质医药箱——当初海盗船上医药箱，在第例手术时候，朴承基还给了柳生真辉——与柳生真辉起向外走去。

        医疗所大堂，高希玉名医生正在轮番给病人诊脉：“寒战、发热、乏力、恶心、呕吐，是热毒。”

        南桂悄悄问：“雅葵医师，是热毒吗？”

        柳生真辉压低声音：“确实是全毒状况，但是怎样染，还要再诊断。”

        个十岁男子“唉唉”叫着痛，姜勇丽摸着右边腹沟：“是这里吗？”

        “往上……啊！就是这里！”

        姜勇丽又问：“上可有什么肿胀凸起吗？”

        “就是里，有肿。”

        柳生真辉这时：“解开衣服看看。”

        光佑很快便解开青年男子衣服，只见右边腹沟上方有个圆形肿块，按压会有痛，周围皮肤赤红，而且男子浑缩，不能展平，也不能进步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