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九
这晚在朴香子家中宴会,算是尽而散,南桂很快便进医疗所,她人非常勤快,清洗消毒衣服器械,还有炮制药材事,都得很是仔细,虽然起初觉得有些怪,不过不久之后,家便都很喜她,她年纪比许多人都小,高希玉等人便把她当侄女、妹妹。
柳生真辉绘制了人体骨骼内脏图,空闲时候便给南桂讲解人体结构,那些人体图绘制得栩栩如生,柳生真辉虽然没有深研究过绘画,不过当初在学校里曾经学过素描,医学院绘制过解剖图,此时用炭笔画在白纸上,非常真实,鼎鼎名高丽纸啊,确实是用。
南桂看着柳生真辉笔腹腔图,赞叹道:“真像啊,那回明玉姐姐腹打开来,就是这个样子。”
柳生真辉笑:“我找高医官要些颜料,涂上彩之后会更像。”毕竟动脉静脉颜还是不太样。
南桂认真着笔记,柳生真辉看着她写工整汉字,笑道:“桂桑学问很。”
南桂有些害羞,却又很灿烂笑:“是明玉姐姐教我。”
柳生真辉头:“明玉君很有才华,还很精通音乐,那天我只唱了段,她就记住了调子,还能够准确奏。”
南桂抿嘴笑:“是,明玉姐姐是很聪明,懂得许多东西,我只是能写个字,明玉姐姐会作很优美汉诗,又会演奏乐器,她琵琶弹得很。”
“那真是难得。”这个时代教育,极其严重倾向于男性,女性之中能够读书识字人是很少见。
南桂犹豫了,仿佛要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继续认真写字。
十月中旬时候,崔明玉这天从个宴会回来,路上忽然听到阵歌声,声音十分熟悉,她转头看,路旁坐着人居然是柳生真辉,这本来也还罢了,最重要是,医官面前有个木盒,有人在向里面丢钱。
崔明玉登时吃惊,连忙走了过去:“医生,怎么在这里?如果忽然有病患,怎样找呢?”
柳生真辉见她来到,便停住歌声,笑了笑,道:“已经和高医师、桂桑她们说过,有事便来这里找我。”
“她们知道在这里什么吗?”
“有什么关系吗?没有必要每件事都报备吧。”
崔明玉深深低头:“我是说,医官为什么要这低贱之人才事呢?”
“我并不觉得这事怎样低贱,更何况,我本来就是羁留在异乡人。”
崔明玉默然片刻:“医官,让我来帮吧。”
于是崔明玉拿起琵琶,坐在柳生真辉身边,弹奏起来,是“太平歌”,高丽很流行小调,柳生真辉也会唱,于是个人弹琵琶,个人唱歌,居然很快就聚拢起人气,面前盒子里钱也零零星星增加。
过了阵,柳生真辉见差不多了,便拾起木盒,将里面钱分为二:“这是那份,多谢了。”
崔明玉笑,接过钱来,道:“次医官什么时候来这里呢?”
柳生真辉想了想:“天之后吧,这些钱够我喝天酒,终于找到了酒。”
是韩国清酒,白米酿造,层是浊酒,上层是清酒,度数比米酒饮料高些,酒香郁,第二天也不会怎样痛苦,虽然不是自己从前偏啤酒味道,然而在这里能够喝到这样酒,也已经非常满足,仿佛日本清酒。
自己从前对清酒没有什么兴趣,像当代许多日本青年人样,味偏西化,虽然也吃日本本土食,不过对于明治、牛排、啤酒之类,都很能接受,尤其是酒类,更喜啤酒,或者西洋萄酒,说到清酒,就觉得“太古老了啊”那样觉,也曾经去京都游玩,是很幽静城市,非常美,然而住了天之后,就开始想念东京,京都太古雅,岁月是很安静,时间流逝缓慢,然而在这里,便觉与外面世界发生距离,越来越远,对于个习惯都市快节奏生活人,便到仿佛正在脱离时代,所以在京都、奈良那样方,柳生真辉是待不久。
对于那些很古老东西也是样,比如书道、茶道,是很有韵味,不过在柳生真辉看来,觉得像是座已经有百年历史老旅馆,在秋日光线,多年木料散发幽幽气息,仿佛檀木清香,然而里面却带了细细灰尘气味,午后静谧金黄光线,可以看到细微尘里在空气中上浮动。
然而如,却觉得这清酒很有味道,清澈酒肚,便升起幽幽怀,是故乡味道啊,不知何日能够回到故乡。
柳生真辉有了钱,便去买酒,在酒馆里喝了碗酒,看外面日有些昏沉,是该回去时候了,便和老板说:“我想把酒带回去,有什么方法吗?”
店主笑道:“那么就用葫芦装回去吧,这个葫芦十文钱,加酒二十文,瞧这个红漆葫芦,可以用很久哩!”
柳生真辉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