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学校后,坏消接踵而来,由于就业形势严竣,从今年开始,学校不再负责毕业生实习和就业,各人自谋出路;原缘要留在老家N市实习,直到毕业前夕才会来学校,也就是说要等到毕业的前几天,林晨才能再见到她。
如果说不能与原缘相聚让林晨失望的话,那么实习的问题就能让他发疯。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他没有在哪个企业上班的熟人或朋友,也没有当官做老板的亲戚,就连这校外的社会他都没去过几次,叫他到哪儿实习呢?很少有企业愿意收实习生,每个老板都喜欢一进门就是能干的人才,谁愿意去培养那些心高气傲却没什么动手能力、实践能力的大学生?说不定花了大代价培养成人才后却跳槽了。所以现在的实习生是很不受欢迎的。可是不实习如何有实践能力,如何写论文、答辩?
林晨的人生第一次出现了自己必须面对的困难,没有人可以帮他,他不能也无法向家里求救。他感到了恐慌,面对这不知深浅底细的社会产生了恐惧,自己该何去何从?突然他想到了算卦,为什么不给自己预测一下呢?这算卦的本事不正是这时候用的吗,这预测的方法传了一代又一代,是否正是因为人们有太多困惑太多无知太多恐惧?
这一卦终于让林晨安心了一些,父母巳火动而克世,官星有气,巳日也就是三天后应当有消息,可是这五爻动来克世,应又冲世,这是代表会受老板欺压,企业也不适合自己发展(世爻代表自己;五爻是最尊位,代表上级;应爻是所测的地方,冲世克世不利)。但也总比没地方去好吧。
三天后,林晨带了地图,城里城外漫无目的乱逛(注:林晨此时能力有限,还不懂可以测出要去的方向和具体时间)。下午三点多终于在城外碰到一个企业在招工,这是一家国有企业分出来的子工厂,属国有,准备做为试验田,学习外国先进的管理方法,连设备都是从美国进口的。现在厂房建好了,设备还没到,愿收毕业生实习生,以后表现好的还可以把户口留在这儿。林晨大喜,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地方吗?新的厂房,新的设备,新进的管理模式,户口还可以留在城里。哇!太棒了!
当时的政策,城市户口控制极严,非正规院校,外地户口不许迁来,非国有企业员工,农村户口、户粮关系不许移到城里,也就是说农民的孩子想变成城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毕业后进国有企业。
报名填完表格后,主管说先回去,大约一个月到半个月后会通知你来上班。林晨开心地回去了,今夜可以心无挂碍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无所事事,原缘不在身边,日子一天过得比一个月还长,打长途电话是不现实的,只能在非常想念的时候偶然打一下,原缘叫他不要浪费钱,林晨也就不打了,但是每天都要写一封信,原缘大部份都有回信,两人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半个月后,林晨发现原缘的回信减少了,语气也有点不同了,他想,也许是工作太累吧,不能怪她的。
他每日里就看看书,有时帮同学算算找工作的事,每晚睡前练一会野林叔叔的气功,现在他的内气己经贯通两条手臂了,双脚也到膝盖以上,可是并没有什么用,没有小说中的神奇,也没有野林说的产生大力气。由于练习惯,所以不管有用没用,他每晚还是照练。
这一天,通宣部的画纸用完了,刚好没人有空去买,林晨只好自己去跑一趟,离学校不远就有一个专门卖笔墨纸张的文具店,做公交车三个站就到,他很快就买一大卷毛边纸,挤上了回校的公交车。F市的公交车不但不准时,还非常的挤,林晨怕纸张补挤坏了,只好抱在怀里,小心地呵护着。
突然,车尾处传来一阵骚乱,还有些人惊叫起来,好象是有扒手在“作业”时被人发现。本市的公交车不但挤,小偷很多也是一大特色,林晨暗暗摇头,他一个文弱书生,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还是踮起脚尖向后看去。
骚乱的地方人们纷纷后退,拥挤的车厢露出了一片空地,站在中间慌急欲泣的人,赫然是箫晴!
林晨连忙向前挤去,一边高声大叫“请让一下,请让一下”,好不容易才挤到了箫晴身边。
“箫晴,怎么回事?”
“他.....他偷了我的钱包.....”箫晴有点胆怯地指着一个流里流气,上穿皮夹克,下穿花花绿绿牛仔裤的青年人说。
林晨转向他,还不及说话,那个青年人眼一瞪:“臭XX,敢说我偷钱包,你是老寿星吃砒礵活够了是不是。”他指了周围一圈,“你们说,你们谁看到我偷她钱包了?要是我身上没有你的钱包,你说怎么办?”
四周一片沉静,没有一个乘客发话。箫晴急得眼泪流了出来,“刚才就是你用力撞了我一下,我钱包就不见了,就是你.....”
林晨听说过,这些小偷一得手,马上转移目标,所以钱包肯定已经不在他身上了。现在跟本对他没办法,乘客当中也不会有人出来见义勇为的。怎么办?钱包一定在他同伙身上!林晨扫视了一下,有一个黄头发的青年很可疑,特别是林晨看向他的时候,他的手略向裤子口袋靠近了一点。
这是条件反射!林晨肯定就在他身上。他直冲过去,一把拉住了黄发青年的左手:“钱包就在你身上,快拿出来,要不就上派出所去!”
黄毛青年一楞,显得有点吃惊,但立即凶相毕露。“臭小子,你找死!”他右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向林晨当胸刺去。
林晨来不及躲闪,危急中用左手抱在怀里的一大捆纸一挡,匕首刚好刺在纸卷上。又大又厚的纸卷挡住了刀刃的前进,也让黄毛青年不能及时收回去,林晨在惊慌中已放开了抓对方的右手,用力一掌向对方握匕首的手推去,他感觉有一阵电流从手臂流向了掌心,然后击在了黄毛青年的手上。
“啪”的一声,黄发青年的手臂被击中,上臂处立即恐怖而又突勿地断垂下来,匕首留在了林晨的纸卷上。黄发青年脸色苍白,左手托住折断处,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满脸的惊惧与痛楚。穿皮衣的青年紧赶扶住了他,也是一脸惊讶,不敢相信林晨刚才轻飘飘地一推,就打断了他同伴的臂骨。
这时车到站,车门自动弹开,皮衣青年伸手从黄发青年口袋中掏出一个钱包,向林晨丢来,扶着同伴,狼狈窜出了车门。
箫晴捡起钱包打开一看,正是她的,所有钞票和证件都在。这时车厢里响起了一阵掌声和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