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换了两趟铁的吴培铭，和技术科的老杜在家快餐店碰了面。

        这时候店里还没什么人，只有个取外卖的小哥在柜台边等着。

        两人找了个拐角的桌子坐，老杜掏台厚重的电脑，吴培铭摸了那部于嘉上的手机。

        老杜接过手机，连上数据线，极其熟练的开始操作，同时夸着吴培铭：“挺厉害啊，这么快就连手机都到了，说这头回水，咋能这么成功呢。”

        吴培铭脸并不太好，边喝着咖啡，边没打采的说：“别废话啊，赶紧倒来。”是，第次卧底，就飞快的获得了目标的信任，连手机都能毫无防备的落在自己家里——这怎么看，都应该是件可喜可贺的好事。

        是，吴培铭兴不起来。非不兴，想起于嘉上望着自己的神，他心里就挺不是滋味儿的。

        老杜没注意到吴培铭的面，两眼死死盯着屏幕，手指翻飞，嘴里继续叨咕个不停：“这不就分分钟的事儿么，嘿，等再给装个小东西，实时复制，他的电话，短信，都能在手机上看到了，简直省事了……咦？！”

        老杜眉头紧皱，敲了个键以后，迅速断开了数据线。

        “怎么了？”吴培铭盯着片白的手机屏幕，心里有些发紧。

        老杜“啧”了声，把手机丢给了吴培铭：“这小兔崽子，藏得够深的啊，后台定有个自检程序，发现数据被复制，就立刻锁死然后自动抹除所有记录了。”

        老杜敲敲屏幕，嘿嘿：“不过，还是没有快，已经把所有的文本信息都导来了。”

        吴培铭脸更差了：“等等，所以这个手机，人看就知道，这里面的数据都被导过了？”

        老杜摸了摸道：“咳，那肯定了。吴老师，得找个好点儿的理由来应付了。”

        吴培铭还没接话，那只吴明老师专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于嘉上。

        他赶紧接通，对面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吴老师，是于嘉上。不好意思，是不是把手机落在您那儿了？”

        吴老师当即就脑门细汗，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小于啊，是，啥时候方便来取啊？或者老师给送过去？”

        于嘉上在那头轻了：“没事的。吴老师，自己太意了，这又着急用，就直接去补了张卡，换了个手机。那个手机也不会再用了。”

        吴培铭心里七上八的，嘴里应着：“这样啊。那……”

        于嘉上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吴老师，昨晚的PPT，您看还有没有要改的？”

        吴培铭松了气，说：“好，那看完找。”

        等挂了电话，吴培铭才发现，老杜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吴培铭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嘴上硬邦邦的问：“瞪个啥？”

        老杜搔了搔头，小心翼翼的问：“吴老师，确定，没有暴露吗？对方这个电话，是不是来得有点儿太巧了？前脚程序清空了，后脚电话就来了，这……”

        这话戳中了吴培铭的心事，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也许，真的就是个巧合？”

        老杜摇摇头，说：“嗐，吴老师，这期坐办公室的，对们这打头阵的，按理也不太好插嘴说啥。是，看呐，那只鱼狡猾着呢。都在想，他该不是故意把手机丢给，然后来诈的吧？”

        吴培铭这眉头全都拧在了块儿，过了半分钟才开说：“知道了。这样，老杜，还是按原计划，们先去查这些记录有没有价值。这边……见机行事吧。实在不行，就跟老张申请撤离。”

        老杜把那厚重的笔记本收好，站了起来，说：“行，那先走了，自己千万注意。”

        吴培铭点点头，手里着那只已经废掉了的手机，坐在位置上发了儿呆，这才起身门，往铁走去。

        那天，直到晚上，于嘉上都没有再联系“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