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头,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时还有母亲压低的哭泣声,易子谦整个头都大了,原本自己对楚涟漪的以前了解不多,此时心里竟有些疑虑起来,但还是耐着性子摸摸楚涟漪的秀发说:“涟漪,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不要怕,有我在。”
楚涟漪混乱的心神,稍稍稳固,听到熟悉的“不要怕,有我在。”泪水不停的涌出,点点头说:“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你出去吧!”
刹时间!宛若惊雷灌顶,易子谦一阵恍惚,五内仿佛有无情的黑炎,不停的焚烧着,他不是傻瓜,自然听得懂楚涟漪话中的意思,好像她身上有高压电一般,手迅速抽离,站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易子谦知道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对楚涟漪点点头,匆忙开门出去。
人都走出去后,房间安静下来,客厅的吵闹声,仿佛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一般,听着竟然有些恍惚。她慢慢的直起身子,薄薄的杯子从身上滑落,曼妙无比的身躯露出,她低头看了眼胸口的两座山峰,带着苦涩的笑意,低语着:“我们完了……我也完了……哈哈哈哈哈……我是变态……”
语气中透着令人惊悚的寒意,她不停的用双手掐着胸部,直到胸前出现片片淤青,但她还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愤恨,她痛苦,她绝望,“为什么!昨天你们不是很兴奋么!你们不是胀的舒服么,现在怎么没反应啊!!!!”
终于她觉得累了,经过揉虐,胸前传来阵阵胀痛,却丝毫无法掩盖心中的阵阵抽搐感,下床慢慢的穿起衣服,穿裤子时,腿用力过大,下身又是传来一阵酸痛,她咬着牙没吭声。她对着镜子看了会仪态,而后笑了下,却从镜子看到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摇了摇头,看向窗外,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烈,但却完全照不进她的心!
深吸一口气后,又扭头看了床单,上面片片的落红,此时竟是那么的讽刺!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让自己的丈夫看到床单上的殷红么?那自己这算什么?算什么?自己顶多只是个有这貌美皮囊,却装着颗临近破碎的心脏!
伸手拉了下床单,盖住那片殷红,也盖住了心中某段不舍的依恋,“算了吧……”心中默念着缓缓开门走出去。
烟雾缭绕客厅很安静,只有角落落地钟,传来“滴答滴答”毫无感情的声音,易母两眼通红,坐在两人沙发上,腿上放着盒纸巾,易佑低着头,手肘抵在膝盖上,抽着那廉价的红狼牌香烟,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易子谦手上捧着堆材料,很清楚可以看出,他手上根根浮现的青筋。
楚涟漪的脚步声,惊醒了三位,同时抬头看向她,易佑愤恨的眼神,易母嫌恶的眼神,易子谦不停变幻,却闪动着丝丝厌恶的眼神。
易佑掐灭手上的烟,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楚涟漪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满是绝望的眼神看着易子谦,易子谦掐灭手上的烟,语气很沙哑说:“这里面说的都是真的么?”他胸口闷的慌,昨晚激情的感觉,让他无法相信资料中说的内容,但父母又没有必要特意弄这些资料来拆散他俩,他不信!他觉得这很荒谬!这是无稽之谈!
他复杂而绝望的眼神,令楚涟漪心脏更是大痛,楚涟漪深知,自己恶心的身份,必然会让易子谦永远的离开自己,但她不能再隐瞒,也不想再隐瞒下去,带着丝丝寒意的语气说:“没错,我以前就是男的,我叫楚连义!”
易子谦麻木的心脏,犹如被插入一把尖刀一般,再次一阵剧痛,胃液翻滚着,脑子里却还是固执的想着,这是假的,忍不住喊出来“你说谎,快告诉我,你说谎,求你了,你告诉我这里面是假的,好吗!”
易佑再次打断易子谦,“别再骗自己了,资料里面,写得很清楚,她去年十月份前还是个男人!连他以前的学生证都在里面,你自己看清楚!”
易子谦额头青筋冒起,双手猛烈的把身前的记录着恶心资料的白纸,撕的粉碎!“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晚上你还会出血,有我在,你别怕,说实话,请你告诉我,这里面全是子虚乌有的诬陷,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熟悉的几个字灌入楚涟漪脑中,此时却再没有以前那种安心温暖的感觉,只有阵阵的季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滑过惨白的脸颊,滑过光滑的下巴滴下,无处不在的地心引力,让它狠狠的撞击在地上,摔的粉碎,跟她的心一样,万丈的深渊,已经让她再也无力爬回,再去享受那温暖如阳光般的感觉,“那里面都是真的!”
易佑语气颤抖着:“她都去变性了,难道没会没钱再去做一次60块钱的修复手术?儿子,别傻了!该醒了。”
天仿佛塌下了,易子谦眼前一阵发黑,原先压抑的恶心感,再次涌起,是那么的剧烈!胃的抽搐,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大咳起来,心里不断的冒出:“她真是男人,真的变性过来的,我居然跟一个变性人疯狂了一夜……”
看着陷入癫狂的易子谦,楚涟漪心中不忍,轻轻叫了声:“子谦……”
不想,易子谦猛得站起来,大吼:“你滚!你这个欺骗我感情的变态,给我滚!以后不要让我在看到你!”
“呵呵,连他都说我变态了,连第一个跟我上床的人都说我变态了……”楚涟漪脑子里闪出这句话,好像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心跟玻璃一样么?碎吧……”
楚涟漪脑袋晕眩着,艰难的抬起脚向外面走去。
此时易佑又再次说道:“你把东西收拾下,滚吧,别再跟小可纠缠在一起了!”易母心下不忍,身为一个女人,也许她更能感受到,楚涟漪对儿子的感情,但事实已经令她都无法接受,拉拉易佑的衣角说:“老易,这事以后再说吧。”
易佑此时正是盛怒状态,立马回口道:“现在就给我收拾好滚,还留在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