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众大臣议论纷纷,非是其他,乃为并州刺史丁原一封捷报。捷报称并州主簿吕布率骑军五万与东羌首领大战于长城以北,破东羌大军六万,斩首三万余;其部将高顺攻取上郡。并州骑都尉杨雷率五千骑军自雁门马邑出发,偷渡黄河,袭取朔方城,尽灭朔方守军。自此大汉重得河套牧马之地。现丁原驻军上郡,威逼北地郡,吸引金城、安定等地的西羌叛军。吕布杨雷驻守朔方,以防鲜卑匈奴趁势南侵。现为二人请功,请封吕布并州主簿上郡太守中郎将,杨雷为朔方太守。
此时,西羌韩遂北宫伯玉边章等人已经攻到雍州长安附近,现破虏将军中郎将董卓、司空张温、执金吾袁滂、荡寇将军周慎等率领步兵、骑兵共十余万人屯兵美阳,护卫园陵。迄今尚未有战报传来,然探马来报边章韩遂亦统军至美阳,欲一举击破长安。现两军对峙,胜负未可知也。众大臣纷纷议论,皆以为丁原自大,虚报功绩。唯中郎将皇甫嵩默然不语。汉灵帝看着朝堂上争来吵去的众位大臣,心里暗暗冷笑,吵吧,继续吵吧,看你们吵多久。说什么羌胡难破,现并州一地兵力即可尽破东羌,你们这群人还在此瞎嚷嚷。自己无能,当天下人皆如此无能否。冷笑着瞥着众位大臣。忽见皇甫嵩在一旁默然不语,遂大喝一声:“够了。“众位大臣一愣。右键汉灵帝转头又对皇甫嵩道:“皇甫爱卿,为何默然不语啊?”
皇甫嵩一愣,见是汉灵帝问话,遂恭敬回道:“回禀陛下。并州丁刺史与吾交好,故此不敢妄加评论。”
汉灵帝皱皱眉头,又是一个老狐狸,挥挥手道:“汝且说来,朕听听便是。”
皇甫嵩抬抬头,看汉灵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一颤,遂道:“丁原为人正直,甚是忠义。且如此大事,一查便知,安能作假。且东羌胡人与大汉百姓杂居,久为我中原文化教化,故此悍性日失。且并州此次精锐尽出,攻其不意,故能一战定河套羌胡。因此,吾以为并州军报为真,可遣一天使前往封赏。”话音一落,猛地省悟过来,以丁原的脾气,那些小黄门到了并州还不是案板上的肉,由他宰割。且据战报可见吕布杨雷亦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如此,如何杀的了胡人。若是小黄门敢向此二人索贿,恐怕,哼哼。
张让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他丁原说全灭就全灭了。哼,且待吾等派人查看一番方才作数。”其余十常侍亦是点头赞同。俱是心想,吾等早有灭丁原老贼之心,恨无力矣,此番乃是送上门的机会,不抓住可就对不起自己了。哼哼,别说吾不信你能斩首三万余,就是真的,也要告你个虚报数目,将并州纳入吾等之手。当然,若是识相就好说,要是不识相,哼哼,你丁原性命难保。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何进上前道:“陛下,若是如此,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卢植等人心中暗骂何进糊涂,皇上本来就和你不对路,这样说不是逼皇上向并州派小黄门查验么。要阻止已然不及。何进心里自是一番好意,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朝廷的大将军,收复失地,歼灭胡虏大军本就是给他长脸的事情,况且现在正与宦官争权,自是上前好意维护,却不料往往好心会办坏事。
只见汉灵帝脸色一沉,道:“胡人悍勇,并州之军如何得此大胜。张让,尔且遣一小黄门,去并州查验,一应详情,尽皆回报。”话音一落,只见众大臣面色齐变,就欲上前分辩。汉灵帝却一起身,往后宫去了。张让等人亦是眉开目笑随了去了。众人只得作罢,暗地遣人往丁原处报信。
杨雷吕布二人自破了羌胡大军,得了朔方城,却不追拿羌人,只是布告四方,道是朝廷上体天意,下察民情,一应人等,既往不咎。且各自安心春耕,若有无种子农具者,官府派人相助。那河套地区本是沃土,加之羌人久在此放牧农耕,倒是不缺耕牛。百姓起先心中胆怯,到的后来,见大军亦不扰民,只是加紧巡逻四方,故此自是开心,自过日子不提。那等原先加入羌胡大军攻击吕布者亦是心中忐忑,后闻得此言,皆是将信将疑,恐乃是吕布诱敌之计。有胆大者且回乡试试,见官府实是不拿自己,各自传出,俱是欢声雷动。不久,皆回归故里,安心春耕。杨雷更是命苏双张世平收购牧人特产,往中原贩卖。自然,有关于杨雷对羌胡汉人视如一家的事情也慢慢传了开去。羌胡听得此言,自是感激,汉人亦不觉有何亏待自己之处,且此官府甚少欺压,故皆欢颜。一时之间,吕布杨雷的名声传遍河套。杨雷心中的塞上江南,将来北上的粮食马匹基地,也一步步发展着。椅子,凳子等家具亦是不断随着河套的商队传至大汉各地。
三月中旬,小黄门左丰至上郡,见到丁原,问及上郡朔方及长城以北大战诸事。丁原早得朝中消息,自是不理会左丰言语之中的暗含之意。此一日,丁原实在是烦的不得了了,将手中竹简往案几上一砸,收往北方朔方城方向一指,道:“尔若是不信我将士之功,且到朔方走走便知,何故在此聒噪?”
左丰亦是大怒,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是不是走霉运啊,先是卢植,现在又是丁原,俱是不搭理自己的人。想想来时张让等人的叮嘱,怒哼一声,拂袖而去,直奔朔方,当然,没忘记带上一队护卫。
四月初,朔方城,郡守府中。吕布、杨雷、典韦等俱在此。左丰就站在大堂之中,没人给他座位,到现在甚至没人正眼看他。无他,杨雷吕布等人早已得知左丰欲来此处,当然也知道他来的最大目的是什么,一字,钱。偏偏杨雷最近也忙着用钱,作买卖是要本钱的,当然,仗势欺人的不算。军备亦是开销的大头,杨雷现在正在为马军全部上马蹄铁,双边马镫,还有马鞍(尽管杨雷老是觉得不像),弓箭、刀枪剑戟、铠甲头盔,哪个不是花钱的大头儿。何况,他还要帮牧民及百姓生产,故此,手中亦是紧巴巴的。当然,用典韦的话说就是有也不给他。
左丰看众人对其不理不睬,各行其是。心中圭怒,忍不住便用公鸡般的嗓子叫道:“尔等敢不敬上差。”
吕布皱皱眉,刚要发作,杨雷已经冷声道:“典韦,我什么时候叫你把公鸡放进衙门里来的。”典韦高声应诺,便起身走至左丰身前,嘿嘿一乐。那左丰牙齿直打架,颤声道:“吕布,杨雷,我是朝廷派出来的,尔等敢冒犯我,俱是死罪。”典韦不待他往下说,手一伸,拎起左丰,就往外面走。左丰兀自叫嚷,只是典韦拿着喉咙,听不清说些什么,渐渐行的远了。片刻,典韦回来了,笑嘻嘻的。
杨雷抬头看看他,道:“事情做完了?”
典韦憨厚地一笑,回道:“杀只乱叫的公鸡而已,至于跟着的鸡崽子也都杀了。公子不必挂牵。”
史阿一愣,道:“公子杀了此人?”
杨雷一笑道:“此等阉人,留之只会害我大汉百姓,不杀待如何?”
史阿默然。赵云却道:“此人终究是朝廷之人,杀之恐有后患。”
杨雷瞥了他一眼,道:“朔方新定,羌胡尚未归心,境内匪患甚多,朝廷天使不幸于途中遭遇马贼,皆为国捐躯。吾等必整顿军马,剿除匪患,为天使报仇。”众人愕然。唯有吕布笑道:“贤弟之言,正合吾意。”
张辽在一旁小心翼翼道:“若是朝廷追查下来,如何是好?”
杨雷微笑道:“若是黄门天使,自然匪患未平。若是士人官吏,只是推说不知罢了。至于马车等物,乃吾等剿匪所得左天使遗物而已。况且如今朝廷宦官外戚士人争斗不休,如何有闲心管吾等事情。”张辽点头称是。
高顺忽道:“若朝廷遣我等前往西凉征讨叛军,如何是好?”众人一听,皆是动容,齐齐向吕布杨雷望去。
吕布杨雷对望一眼,哈哈大笑,片刻方止,见众人疑惑,吕布便道:“朔方乃水草丰足之地,必为大汉北疆粮库,马库,此等重地。当有重兵以挡匈奴鲜卑,且羌胡尚未归心,如何敢提兵进击西凉。”众人互相望望,俱拱手道:“吾等皆愿听从将军号令。”杨雷、吕布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