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该肖想的事

        黎溪觉得，己沉进了一个平行世界。

        那个世界是一个幽闭的空间，处飘散着潮湿腐烂的味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万籁俱寂，黎溪从地上起来，空间里回荡着她窸窣的动静声，回音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她心，钝痛。

        回音彻底消散之时，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感觉有液体浸到了脚踝处。

        粘稠，微热，和她体温相当。

        突然，头顶一盏大灯亮起，黎溪低头，脚已变成了鲜血沼泽，不知从哪里来的鲜血不断变多，淹过她的胸，压迫着她的心脏，让她几近窒息。

        黎溪想要逃跑，却发现己动弹不得，只眼睁睁看着血水漫过己，被卷入这充满锈味的漩涡中。

        救我，救我

        她想要呼救却发不任何声音，咽喉之，愤慨堆积在胸腔，不断胀大，哪怕撕裂身体，也想冲破桎梏。

        就在黎溪以为己会死于这一场血洪的时候，她耳边突然想起一声声焦急的叫唤。

        黎溪！松开，快松开嘴！

        溪溪快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

        声音越来越近，黎溪突然觉得有一只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

        干燥，修长，略带凉意。

        就是这一只手将她轻轻抬起，抬了这片浓稠的血海，让她重新呼吸。

        眼前又有微光透入，急躁的声响慢慢归于平静。

        黎溪看到眼前现了一条小缝，她从小缝往外看，是一张熟悉的脸，但那张熟悉的脸上却现了不熟悉的表情。

        在她记忆里，这张脸永远冷静，永远云淡风轻。

        现在她只看到担忧和紧张，还有甚现的不安。

        他是

        哥哥黎溪刚张嘴，流泪便忍不住漫来，伸手抱住不知是否虚幻的身躯，在他肩上蹭了蹭，哥哥，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啊

        那些钝痛、窒息感、无助感都像一座座大山，重重压在她身上，让她生不如死。

        没事了，哥哥在这里，溪溪什都不用怕

        背后有一只手轻扫她的后背，像安慰困顿的小孩一样，一一将她的恐惧扫走。

        很快，眼前的红色全部退去，黎溪眼皮一点一点变重，又生怕睡过去会再次陷入梦魇，抓住一角布料小声呢喃：哥哥会永远保护我吗？

        会的，安心睡吧，我永远在你身边。

        轻柔但笃定的声音传入心里，黎溪点点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心睡去。

        空无一人的大道上，一辆S600快速并平稳破风而过。

        在车里，沈君言把黎溪抱在腿上，动作轻柔地将她的脑袋放在肩头，然后熟练地帮她脱鞋子，将她冰冷的小脚握在掌中。

        *

        程嘉懿赶回剧院门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

        蒋烨的血还没完全止住，看到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