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国地南方,背靠一连片的雪山,因着有七大湖大江的滋养,谓是十分丰饶,又因为雪山阻隔,因此也不需要担心匈来犯,是一个国泰民安的国家——该是这样的。
直到先帝突然犯了癔症,时常昏厥僵直,既非癫病,又非痫症,御医束手无策,以为中邪,被先帝破大骂,只作鸟雀散去,却无一人以医治。
先帝思虑良久,想到膝只剩一位皇子,这些年个好子斗来斗去,不是被贬,就是发配去了边关外,就这,也停不了他的子,隔着崇山峻岭,他也斗,最后收到消息,皇子的手毒死了皇子,皇子的死侍刺杀了大皇子,大皇子的影卫直接包抄了皇子的府邸,取走了皇子的项上人的时候,先帝是麻木的。
“罢了,就让昭恩这个太子吧。”
但是,太子白昭恩,既无基,也无城府,明明白白一个傻白甜,等到先帝撒手离去,不得现后政,外戚权,这又该怎办?
先帝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
既然已经预见了有外戚政,何不一到底?还要女人什?给他借个孩子后就废了白昭恩?
先帝立刻拟遗诏——
“朕乃天命,诞膺于天。享祚久而天无间。永绥多福是以兢兢业业。无怠无荒。一日履乎帝位。即思一日享乎天心。诚知……年患此怪疾,乃知天意此,皇子白昭恩,聪颖,是天所归心,登大位,以勤民政。中外文武臣僚,必当心而齐力,后诸人,亦当兢兢业业,共谋万民福祉。”
而此时,另一份诏书发布了去。
先帝命中各大世家未婚弟子,即刻前往宣武殿,要从这总多青年才子中,为太子选择妃嫔了。
然而又有谁敢反驳?先帝雷霆手段,无人敢反抗,最后竟然真的选了一批男妃。
直到先帝真因为这怪病突然从他日日踏过的台阶上昏厥摔,磕到额角而死去,周围的侍从最先的也不是去查看先帝的情况,而是齐刷刷的跪去,不敢动弹。
这样一个在岐国最为威严而尊贵的男人,竟然得了此不雅观的病症,以此戏剧化的方式死去,实在是天意人。
他流的血,染红了白玉石阶,侍从清扫的时候,剩一抹红痕,无论何也不洗净。
当白昭恩着重重的九旒冕走过台阶的时候,总是看见那抹红痕,有时候看见红痕,他停,视线落在上面,不再走动。
而跟在他身后的侍从并不怕他,甚至低声促道,“陛,大人都等着了。”
这实在是犯上,然而白昭恩却并不气似的着说,“这样看,好像爹爹和我一起上朝似的。”
他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睛的弯弯的,很是,一点也看不先帝那不侵犯的影子,也看不见一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