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宇安排好静儿之后就独身来到了书房,轻轻扣门,没有一丝声响,只听得见一位老人的呼吸声,怎么回事?基于有外人在场的可能,柳逸宇也只好循规蹈矩的通禀,
“小子柳逸宇拜见二位家主,欧阳爷爷,萧爷爷。”
“嗯。”屋里传来一声应答,很显然是两个老人的声音,却没有杨头的声音,这……
门轻轻打开,是老管家开的门,身为后辈,柳逸宇轻轻对着老管家鞠了一躬,门一开圆,柳逸宇的冷汗就流了下来,房子中是一长两短的沙发,三位老人,一黑,一白,一土财主,面目严肃的分坐在三张沙发上,而管家就站在沙发的后面,老人们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柳逸宇的全身,像是一把把细针刺入柳逸宇的心脏,在他们面前,柳逸宇像是冬天雪地里被剥光了开来,毫无地位尊严可辨!
柳逸宇心中胆怯了,干什么?三堂会审?
慢慢的踱了进去,站在中央,对着三位老人拜首三回,静静的站在那儿,等待人家训话。
但是,让柳逸宇无奈的是,三位老人却轻轻的端起茶慢慢的品了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杯盖碰触杯沿的脆响,房间中异常的压抑,沉闷,这个柳逸宇常来对着杨头“挑衅”的地方,现在,柳逸宇觉得像是牢笼,三位老人都静静的坐着,不时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最可憎的是杨头现在的眼神一副古朴不惊,平淡如水的样子,实在是让柳逸宇不爽,都不给我一些提示吗?虽然他猜到了可能是联姻之类的鸟事,但是看这架势不太像,所以他现在心中也有些捉摸不透了,就这样,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没有人开口,这种时候,大家都知道谁先开口那就是落了下风,所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逸儿,今年十一了吧?”杨爷毕竟还是向着自家人的,故而假意随意的问道,算是给了柳逸宇一个头。
刚一问完,坐在两边的老人虽有心责怪杨头,但是,现在,关键时刻,也就不去责备了,便同时盯住了柳逸宇,逼视着。
“是,逸儿十一岁了。”柳逸宇怯怯的回答。
“你瞧我们家静儿怎么样?”萧城首先按捺不住,生怕那土包子抢了先机。
“你看我们家蓉儿怎么样?”欧阳瞪了对方一眼,看向了柳逸宇,眼神发亮,像是看见了金山银山一样般,问道。
柳逸宇的冷汗下来了,他想大骂一声,我靠!太狗血了!就猜到会是这种事,没办法,中国人就是这么没创意,抢婚就抢婚呗!搞的跟问刑似的,还当是强奸了你闺女呢!倚老卖老的王八蛋!
而这时,柳逸宇也放下心来,不就是多个老婆么,小意思!再说静儿那么可爱,欧阳清蓉虽说是个冰美人,但是智商300的美人可是不多见的!
但是想到刚才自己的失误,看着老人的脸就咬牙切齿了,玩我?靠!
“静儿温柔可人,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清蓉冷艳大方,智慧贤达,自然也是极好的女子,两位大师的后辈都是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柳逸宇平静的说,这种时候,谁急谁先倒!
“嗯,嗯,不错,不错,评价的也算中肯……你更喜欢哪个?”毕竟怎样都是土匪出身,虽说现在看起来博古通今的良人样,颇有一代宗师的感觉,但是骨子里的痞气还不是那么容易去的掉得,欧阳问话问的直截了当。
柳逸宇淡淡的笑笑,“小子以为,这是不具有可比性的,小子以为,好比是水仙和牡丹,各有各的美,没有孰更美之说,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若非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实在是为难小子了……”
“废话那么多,问你你答就是了,怎的像个婆娘?!你要是娶的话娶谁?给个痛快话!”萧老爷子瞪了正在滔滔不绝的柳逸宇一眼,开门见山的来了一句,若不是没了内力,恐怕早就上去和柳逸宇掐架了!
“额……”柳逸宇也没有想到这老头这么直接,怎么想着都是四大家族的家主呢,这么痞!但是想想杨头的样子,当然是别人看不到而自己天天见的样子,也就释然了。
“这……事实上,事实上,小子已有婚配了,这点杨爷可以作证的!”柳逸宇戏谑的看着杨头,看我笑话?整不死你!
两位老人转过头去看向了本来笑吟吟看好戏的杨头,一副要吃了杨头的意思,有婚配?怎么早不说?!玩人呢?!
之前听说回来的时候带着阿拉寨的寨主阿姆的女儿阿娜,可也没有听说结婚这回事啊!阿拉寨这个词对于两位老人来讲同样是不陌生的,若谷当年就葬在那儿,他们几个也都祭拜过,而在世家中,婚前养上一两个情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不给名分罢了,所以对于阿娜的到来,两个家族并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而杨家迄今为止并没有给阿娜任何名分,虽说在阿拉寨算是结了婚,但是这名分也没有入到家谱上,只是下人们悸于阿娜小姐和五少爷的关系私下里叫的五少奶奶,故而,两位老人是不在意的,怎么,现在,是打算入族谱了?
“怎么回事?”欧阳逼视着杨头,刚才怎么没说,怎么都没有消息?
“这……就是阿拉寨阿姆的女儿嘛,是领回来了,但……不是没有给名分么,这点你们应该知道的不是?!”杨爷怯怯的说,四大家族的消息网可都不是盖得!给了柳逸宇个白眼。
“柳家小儿,咱们这种世家的规矩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没有名分是不得数的,所以,你现在还是未婚!呵呵……”欧阳笑吟吟地说,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欧阳爷爷,我柳逸宇岂是那种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不忠不孝,心性凉薄的负心汉?!既和阿娜有约在先,再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两位都是当世高人,怎地说出此等无礼无良之言?!”柳逸宇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话虽恭敬,可是字字铿锵有力,直击人心,眼里写满不屑,好一个刘胡兰董存瑞的架势!
两位老人虽说由于岁月的洗礼对于礼数早已不那么介意了,但是如此无礼带有责问谩骂式的话可是多年不曾有过了,如今,被一个晚辈,责难,就好像是从高高的云端直接被人踹到了谷底,火,顿时就冒了起来,脸色发青,三位老人几乎是同时间站了起来,欧阳风一般的到了柳逸宇的跟前,把柳逸宇提了起来,冷声问道:“小子,你说什么?!”
而与此同时萧老爷子训道:“小子,你说什么?!”
杨爷冷下脸骂道:“逸儿,放肆!”
杨家此时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中,穿行着谈笑自如的人群,他们看起来典雅,高贵,风度翩翩,没有人放声大笑,没有人高声喧哗,每个人都保持着十五度的平视和三十度的完美微笑,三代出身一个贵族,而这里,杨家,所宴请的人,没有暴发户,进入这里,不仅需要财富,更需要地位。而这些,都是那些暴发户没所不具备的。
在大厅的一隅,偌大的落地窗被打了开来,徐徐的晚风吹动着悬着的白色金丝纱窗,一名少女,静默的站在窗前,任晚风吹乱她飘逸的长发,一身淡蓝的晚装让这个本只有十五岁的少女多了一分典雅,胸前的蓝宝石衬托着这个少女的白皙的脸庞,这一切,在这里,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并不是不常见的,只是,那神情,那稚嫩的脸庞上所表现出来的成熟与悲切,着实让人不解。当然,她的的美丽自然有人看得见,不时有或俊朗或成熟的公子哥儿上前来搭讪,希望博得红颜一笑,但是,她那悲悯天人的表情,俯视众生如蝼蚁的神态着实让男士们汗颜,渐渐地,前来搭讪的人也少了,她被撇在了大厅安静的一角,但是她的一动一举却牵动着些许人的心,拥有她,不止拥有了财富,更是权利,地位,少上百年的奋斗又岂止是在话下?!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她,就是欧阳巡,欧阳家的天才少女,欧阳巡的掌上明珠——欧阳清蓉。
一位十二、三岁的男孩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两杯红酒,微笑着,没有像别人一样遭到她的冷眼斜视,白皙的手指绕过酒杯,轻抿一口含在口中回味着……
“姐,今晚,你又伤了多少男士的心?”男孩轻轻笑道,却冷眼看着人群,她,他从小立志保护的女人。
“十月的风是有些凉了……”女子答非所问的说,男孩无奈的笑笑,也许这是答案,也许这不时答案,他,现在,还不懂。
“姐,柳家小子有什么好?干嘛挡着我!萧家小姐也是他能碰的!该死!”男孩眼里写满不甘,偏执的对着姐姐发着牢骚,他是欧阳家的公子,怎么着也比那什么小子的好太多了吧,但静儿对自己,甚至是对四大家族里的少爷们……今天看到静儿躺在那杂碎的怀里,实在让人气愤!
“闭嘴!青铜,告诉你多少次了,祸从口出!”欧阳清蓉本是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芒,凤眼一瞪,虽是稚气的脸但也颇有几分气势!
“知道了又怎样?!看那小子我就生气!什么东西!”男孩眼里闪过本不该这个年纪该有的阴鸷,愤恨地说。
“能被杨爷收为徒弟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况且,今日所见,他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今日你已经得罪了他,若是人家不追究还好,若是追究起来,你考虑考虑,一个是杨家未来的家主,一个是小小的七少爷,哼!你说会选择谁?!青铜,你好好想想吧,别在干这种蠢事!莫不要丢了性命!”女子有些无奈,这些话她本是不愿意说的,虽然以推断来讲这是必定的事实,但是,毕竟杨家还没有放出风来,闲言碎语是不容有的,更何况,她本就不是碎嘴的人,在家族中生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是今晚,本想去后花园透透气,这种宴会的气氛自己实在是不喜欢的,可是,却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着杨家当红的五少爷,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傻弟弟会闹出这档子事!静儿和那小子在一起,那么,也许,杨家和萧家是要联姻的了,那么,柳家小子以后的前途,不必想了,但是,自己的傻弟弟现在还在这里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词,实在是找死!自己,本来父母早死,在家族中就没有什么依靠,凭着自己多年的努力,赢得了爷爷的喜爱,这才过上该有的生活,到了今日,岂是容易的?!这次,爷爷带着自己来,一则是要自己看看情况,二则,恐怕也有联姻的意思,毕竟,杨家未来的少主……
杨爷的书房……
柳逸宇被欧阳提在了空中,喘不过起来,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他的脸憋的通红,隐隐有些发紫!
杨爷并没有上前帮忙,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让柳逸宇有事,但是,毕竟眼前的是自己心爱的徒弟。
“小子,你到真是倔强!但是你不知道有些事是必须的!”欧阳冷笑道,“笑面虎”岂是那么好惹的!
萧老爷子这是却又坐回到了沙发上,原本和欧阳一样愤怒的脸此时却又恢复了平静,冷眼看着欧阳在那儿教训所谓的后辈,稳稳端起茶细细品着,只是,这时,这茶,怕是早已凉了……这个粗中有细的蛮子,此时别人却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柳逸宇现在觉得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心脏剧烈的打击声声声仿佛都要击碎自己的心脏,一声声回荡在自己的耳际,他看到了欧阳的嘴角在动,但是,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世界变得模糊,听不见了任何声音,他瞧了杨爷一眼,他知道,只要有杨爷在这里,他,就不会死,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的了多久!
鼓起全身的力气,对着欧阳,笑了!对,是笑了!是嘲弄的笑!
在这种情况下,使出这种笑,无异于找死,但是,也许只有这样,把自己离死亡推得近些,杨爷,或者,会来帮自己一把!
杨爷看到了柳逸宇的眼神,正所谓关心则乱,这时是越发的担忧了,这个小子,是找死!
萧老爷子仿佛是没有在意身边的一切,看到柳逸宇的笑,却也是跟着笑了,淡淡的看着。
欧阳这时正在气头上,看见了这笑容,愣了!这笑……
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笑……
曾经许多年前,那还是在自己年轻的时候,自己这一声唯一挚爱的女人,在看到了自己把别人抱在怀里逢场作戏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眼神自绝在自己面前,然后笑着倒下……
曾经多少个夜晚,他从梦中惊醒,也曾经因这几乎荒废了武功,那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纠绕着自己多年,而自己从那以后……
今天,这个笑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笑惊醒梦中人,他慢慢放开了手,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垂下……
杨爷看到这里终于送了口气,而后又无奈的笑笑,没想到,这世上,除了若谷,还有人能让自己担心!
萧老爷子注意到了欧阳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皱眉,却没有说什么,看见了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柳逸宇,眼神平淡,没有言语。
这时,却是老管家走了过来,
“老爷,王家来了,马上就到!”杨爷和萧老爷子对望了一眼,再看了看有些发呆的欧阳,便一齐走了出去……四大家族的最后一位,王家,来了!
柳逸宇也终于缓了过来,刚才,他注意到了欧阳眼里的变化,所以,现在,他,笑了,这场仗,他,赢了!
此时,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却又有些无奈,他是没有料到王家这么赶巧,又或者,根本就是老管家的恶作剧也不一定,所以,现在,即便是赢了,也没有了意义,再瞧瞧自己皱巴巴的西装。苦笑着走向了更衣室……
一进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位小公主端庄淑静的坐在那里,纯白的晚礼服上镶嵌着一颗颗黄水晶,增添了她的高贵,恬静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但是似乎有一点忧愁,骄傲是自然的,能在这么重要的宴会上代表杨家,无疑是无上的光荣,哪怕只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至于忧愁,柳逸宇笑笑,恐怕是因为刚开始在走廊上对小丫头的调戏所造成的吧!这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在杨家一直受人尊敬,因为她是杨家天才少女杨钲潍洢,骄傲的七公主!可是到了自己这儿,却是……
本来柳逸宇是不愿惹这小丫头的,只是,因为那一球,险些要了柳逸宇的命,实在,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况且,这个天才少女,可是不多见的,而在杨家,也就是这丫头可爱了,逗逗她到不失为一件美事!
小丫头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却让她美的不可方物,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个丫头,长大后,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而与那曾经的神话,杨若谷,又会有几分相似?
不由得,柳逸宇的心情便也柔和起来……
柳逸宇本没想打扰小丫头的孤芳自赏,但是,镜子中显现出他温和的笑,
“怎么是你?!”小丫头诧异道,今晚,她代表杨家,心中自然激动不已,可不愿意看着这个冤家!
“为什么不是我?!我的新娘?”柳逸宇戏谑的笑笑,今晚,他可是自己的舞伴,至于阿娜,虽说人人都叫她五少奶奶,但是她,还没有达到被杨家承认的地位!而这个小丫头,不是杨家人,但也许就是因为她的长相……成了自己的女伴……
“今晚可是四大家族的宴会,而你……”小丫头不甘心的问道,柳逸宇,虽说被尊做五少爷,但是,毕竟姓柳不姓杨!
“我怎么?”柳逸宇邪邪的笑,走上前去,从后面揽住了小丫头,触体温香,柔嫩醉人,难怪杨家的少爷们会把这小丫头当宝!柳逸宇暗暗想到。
“干什么?!”小丫头惊了一跳,从凳子上猛地站了起来,推开了柳逸宇,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色狼”,双手护在胸前,不谙世事的她早已经忘了自己和柳逸宇的武功比相踵肩自有一保之力,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这家伙这么放肆,刚才就已经……现在……自己可是堂堂的七公主!
“干嘛呀?!我又不强奸你!”柳逸宇被推在了一旁,看见小丫头这样,有些无奈,却又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你……”小丫头指着柳逸宇气的说不出话来,一项伶牙俐齿的她现在……
“你无耻!”最终憋出来这么一句,脸涨得通红,倒是回归了少女该有的可爱模样,看的柳逸宇心头一跳,
“无耻?再无耻有你无耻?拿球闷人!”柳逸宇眼神在小丫头的身上扫荡,像是已经通过了衣裳看到了出浴的美人!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被柳逸宇火辣的眼神弄的更不知所措了,提起那件事,是自己的不对,可是,那是自己的哥哥们让做的,又不干我的事!谁让他那么讨厌!
“那你是有意的啦?!”柳逸宇反问道,小丫头气的直跺脚,“有意,有意又怎么样!我就是有意,就是有意,就是有意……”
话还没说完,柳逸宇一把她推到了镜子上,“有意就要付出代价!”说着柳逸宇脸凑了上去,谁知小丫头头一扭,只亲到了脸颊,闻者扑鼻的清香,有些不舍,真是一件衣服一个样啊!刚才还是个俏皮的小丫头,现在………
柳逸宇的脸冷了下来,放开了小丫头,淡淡说道:“好了,别要死要活的样子,就你现在这样,我对你还没兴趣!给我去准备一套西装,和你的衣服配套的,该咱们出场了!最好别给我出错,否则……”说道这里,他的语气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