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aiyu06、黑dao大佬也会得男xing疾病(xia)
书名: ai,yu,染 作者: 西风北岳 分类: 耽美

        爱欲06、黑道大佬也会得男性疾病(下)

        (为小可爱写的续写,万分感谢小可爱的发电支持~)

        龙忠孝作为一个大型黑道势力的头领,一件事一旦做好了决定下好了决心后,办起事来自然是雷厉风行的。在一番讨论后,龙忠孝当即决定让阿郑去集团旗下控股的私立医院任职,这家私立医院只接收集团内部人员,在日常诊疗中阿郑可以接触到许多集团同层,做一些顺水人情出来。日后万一他们和龙忠孝翻脸了,看在当初看病时被照顾的一点人情的份上,再加上本来就有黑道恩仇不累及家人朋友的说法,他们对阿郑动手的概率就要低上很多。

        而且闹事大家都默认不会闹到医院去,这可是救死扶伤、以后指不定自己也会去的地方,姑且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安全区。更何况隔壁就是集团里老干部养老的疗养院,安全力度杠杠的,把阿郑扔在那儿龙忠孝甚至觉得比扔在自己家里还放心。见到阿郑下班回家后,龙忠孝时常就这么问,

        “下班了,今天又这么早,怎么不多呆一会儿跟着李主任多学习一下?”

        顿时阿郑下班后回家的快乐心情就瞬间转为郁闷,觉得忠孝好像很不希望自己回来一样,或者自己很没有学习的上进心,和一直在勤恳工作的忠孝形成鲜明对比。明明自己这么早回来,还不是想和忠孝多呆一会儿,他们可是正处于感情的蜜月期好不好。谈情说爱的时间,怎么可以就这么让工作给耽搁侵占了!

        “我想你了嘛。”阿郑厚着脸皮凑过去给龙忠孝捏肩膀,龙忠孝不觉失笑,任他捏了一会儿,就把他挥开,指使他去给自己泡一杯茶过来。

        作为黑道大佬,龙忠孝的私人时间自然不多,空有大把金钱却没空挥洒,为数不多的几个享受点那自然是大笔的砸钱。在给龙忠孝泡第一次茶之前,阿郑对泡茶的印象一直是丢茶叶放热水然后就完事,最多加点枸杞放朵干花做点缀,了不起就是淘宝上带加热带蒸馏的茶具套装。在知道忠孝专门雇佣了一个精研茶道的老师傅给他日常泡茶后,阿郑深深的震惊了。在每次跟着老师傅一起学泡茶时,阿郑都有一种浪费茶叶的深深自卑感。

        好在忠孝安慰他,他其实也喝不出太细微的差别,求的也不是口中滋味,而是一个泡茶人心绪宁静安抚人心的感觉。茶汤也只是一个传递心绪的载体,分润得泡茶人的一分修身养性,恬淡怡人罢了。

        “小郑啊,阿龙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正在给红泥小碳炉煨着火的老师傅一边摇着扇,一边询问着。整个茶室空阔得淡泊宁静,素雅得没有任何装饰。天光从庭院外透入开启着的纸糊的推拉式木门,在油润的深棕色木质地板上倒映出一片深绿的绿荫。风吹过廊沿下的铜制风铃,有几片打卷的树叶缓缓飘入了水池里。

        阿郑给自己的炉子煨火的动作不禁顿住,又很快的继续扇了起来,“您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他仔细回想着忠孝最近的状态,越想越觉得是确实如老师傅所说的那样,是有着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心事的。

        老师傅继续用他那老人特有的带着岁月沙哑质感的声音低缓说到,“老龙先生还在世时,阿龙是不喜欢喝茶的。老龙先生去世后,阿龙第一次主动来找我来讨要了一壶茶。如今一晃十年过去了,阿龙不仅爱上了喝茶,还只爱喝带着苦味的茶,带着回甘的通通不喜。苦性寒,败火降燥,安宁人心。”

        我就说我泡的茶怎么这么苦,原来压根就不是带有回甘的茶叶啊阿郑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又止不住的走神,想着忠孝是为了什么而喝了十年的苦茶。老师傅又继续说,

        “最近阿龙苦茶喝得有些多了,你一会儿把我这壶给他送去吧。”

        那我这壶呢???

        像是听到了阿郑心里在想什么,老师傅回答说,“就像佛门弟子数佛珠,密宗喇嘛转转经筒一样,泡出一壶茶不是目的,为的是宁静下自身,修身养性。你最近也有些燥了,这火头,看得没以往准了。这壶苦茶,你便自己喝了罢。”

        阿郑没再说话,眼神中透露出几缕心事。老师傅依旧是一副淡泊的表情,像是不会为任何外物所动心。

        忠孝所爱喝的那种茶终究是太苦了,阿郑喝了一口就瘪起了脸,虽然不至于难以下咽,但实在是不想再喝第二口,最终只能可惜的被倒掉了。阿郑小心翼翼的端着盛放着老师傅精心亨制的茶水的托盘往忠孝所在的书房走去,一路上那些黑衣保镖都对他视而不见,仿佛阿郑太矮根本没看到阿郑这个人。一直走到书房门口,阿郑才被两个黑衣墨镜大哥拦住了,用大拇指比了比书房紧闭着的房门,示意阿郑龙先生正在里面和人谈话。

        阿郑端着托盘站在门外等,端得手都酸了,这上好的紫砂壶和黑檀木托盘可不是一般的沉,更别提紫砂壶里还装了一肚子水呢。他的手是用来干鸡蛋上缝壳膜的活儿的,用来端茶盘明显专业不对口。在保镖们警觉的目光中阿郑四处乱瞄着,找了一个胳膊最粗的保镖,就走过去把茶盘递给他,

        “哥们儿,帮我端一下呗,我手酸了。”

        那个粗胳膊保镖隐隐翻了个白眼,闭紧嘴巴一言不发的没有理他。阿郑闲得无聊的继续去骚扰别人,最后门口那两个左右护法实在看不下去了,右护法主动走了过来一把端走了他的茶盘,还隐晦的横了他一眼。阿郑无奈委屈的耸耸肩,如果这是他自己泡的茶而不是大师泡的茶,他早八百年就搁地上等了。

        阿郑趴在回廊的木质扶栏上看着园子里又等了一会儿,又坐到树荫底的石凳下趴桌上玩手机。一边跟游戏群里的人聊天吹水,一边打着《炉石传说》。正打到第三把时书房的门终于开了,第一时间留意到情况的阿郑不顾胜利即将在握,兴奋的一把关了游戏大步走了过去。迎面和书房里出来的人碰了个头,是个一看就觉得有种斯文败类感觉的中青年,叫楚江川。忠孝和他介绍过这个人,同是义父收养的义子之一,当年义父去世后在派系斗争中这个人属于明哲保身的中立派,谁赢了就跟着谁。但话虽如此,暗地下楚江川还是给龙忠孝行过不少方便的,两人私交算得上是不错。如今更是隐隐有成为心腹之势,不知哪天就会彻底倒向龙忠孝一派的势力。

        楚江川饶有趣味的看了阿郑一眼,点了个头就算打了招呼。阿郑接过右护法递还回来的托盘,目送着他被两个护法夹送着离开,才叩了叩门走进去。龙忠孝正支着脑袋用手梁着太阳穴,神情略有些烦躁和疲惫,不知和楚江川之间商谈了什么。阿郑把托盘放到他面前,给他倒了一杯。忠孝喝到这已经有些温了的茶,微微皱了眉,但还是一口饮尽了,又再续了一杯。

        “甜的。”

        他抱着胳膊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抬头看着阿郑。虽然是一种从下往上的视线,但那目光太过笔直锐利,丝毫没有减少龙忠孝身上的威严,还隐隐让人有些心里发虚,不敢与之对视。不过阿郑可不怕他,他刚又倒出来的那杯茶还好端端的在那儿摆着呢,明显是口不对心,还有继续喝的意思。

        “严师傅说你最近苦茶喝得太多了,性寒对身体不好,特地给你泡了这壶茶。不过在门外等太久茶凉了,应该是没刚泡好时好喝

        了。”

        忠孝再次皱了下眉,“下次再遇到这种等太久的情况,你就自己把茶端去喝了吧,不必等我,给门卫说一声让他们一会儿再送一壶过来就行了。”又顿了一下,“不是你泡的话,就把茶端下去吧,重新泡一壶。”

        阿郑噗嗤笑了一声,所以说是忠孝以为这是自己泡的茶,才给面子的又倒了一杯吗?忠孝奇怪的看着他,他就走过来一屁股横坐到忠孝的大腿上,按住忠孝的脑袋猛的亲了下去。严师傅的手艺果真不错,那种清香悠远中带着如林间薄雾般回甘的感觉,不觉让阿郑沉迷其中。他的双手不老实的在龙忠孝的身体上摸索着,又对准那一块胸肌结实的抓了上去,一下一下的暗示意味极浓的向上推梁着。龙忠孝只沉溺了一会儿就一把推开了他,喘匀着气抹掉嘴唇上沾到的口水,理着衣服把他从自己的大腿上挥退了下去。阿郑笑着看他,问,

        “还需要再换一壶茶吗?”

        龙忠孝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晚上洗干净等我,我早点过来。”又接着叮嘱,“你好歹上进一点,虽然我养你也没问题,但老打游戏也不太好。”

        阿郑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心里腹诽明明是我学习的时候你没看见,一打开电脑玩游戏你就回来了。看着他郁闷的表情,龙忠孝顿时心情更为愉悦了,笑盈盈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向门外。阿郑冲他做了个鬼脸,又弯下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几口,才轻快的挥着手走出了房间。龙忠孝又笑着看了关上的房门一会儿,然而一拿起桌面上刚送来的那一摞封着火漆的文件面色就是一沉,眼中隐隐有风暴在酝酿着。他的食指叩击了桌面好一会儿,才把那摞文件正式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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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府邸是从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经历了文革破四旧,被上任龙兴会老大老龙先生买下来作为居住办公的地点,也是龙兴会各大小指令发出去的总指挥部。龙忠孝作为义子继位后也就自动继承了这座府邸,在全面修葺了一遍后就居住了进来。光是这一条信息,就足见一些问题。敢十几年都不挪窝,这上面绝对是有良好关系的,绝非是小打小闹的黑社会组织所能比。阿郑看到过那些保镖都配有手枪,要知道这可是华国,可不比能从超市里买枪的美国。龙忠孝也给了他一把伪装成钥匙的迷你枪械,虽然看起来莫名可爱,但试过它威力的阿郑知道这玩意儿用来防身杀人绝对没问题。

        龙兴会的水,深不可测啊。

        离开府邸办公待客用的前院进入后院,那些明晃晃的黑衣保镖都隐藏到暗处去了。阿郑熟门熟路的来到龙忠孝的闺房前,啊不对,是卧房前,就明目张胆的走了进去。现在基本上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龙忠孝包养了一个小白脸回来,耻笑的有不屑的有,但不管内心想法如何,表面上都不会表露半分,还会讨好的把准备送来的漂亮小妹妹换成可爱小弟弟。反倒是位置不同的人,对阿郑表露出的鄙夷更为明显。但阿郑的脸皮足够厚到无视他们,他们对阿郑的白眼算是白翻了。

        脸皮不厚又怎么能死乞白赖把忠孝泡到手呢~阿郑反倒快乐的沾沾自喜了起来,愉快的把自己搓洗干净等待着忠孝回来临幸自己。忠孝倒也没鸽他,看见他这次的电脑屏幕乖巧的停在某学术论文上,再摸了一下主机感受一下温度后,就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脱着衣服走进了浴室。但阿郑脸厚如城墙怎么会乖乖的等着忠孝洗完澡出来,自然是半途中偷袭进去预谋做一些羞羞的事。忠孝却像是早有预料,正对着大门口两只脚悠闲的翘在浴缸沿上,拍拍自己身旁示意阿郑进来。没能看见预想画面的阿郑心底遗憾的切了一声,三下五除二扒干净了自己,就走了进去。

        忠孝伸出带着满臂纹身的胳膊揽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满是肌肉的胳膊上,“住到这边来的这些日子,感觉还适应吗?”

        阿郑一脸正经的回答,“为了你不适应也得适应。”

        忠孝不由失笑了一声,拍开他在自己身上揩油的狼爪,继续说,“打探我的工作消息都打探得怎么样了,知道清楚了我在经营哪些业务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进行分点补充?”

        在医院里侧击旁敲想了解清楚龙忠孝的所有事情的阿郑心里微微一惊,但倒也不慌。嘴上向忠孝亲去,手也不忘了在忠孝身上调情。忠孝也顺势搂住他的后背,看样子是并没有问责他的意思的。

        “我知道你有经营这种业务。”

        他抵着忠孝的额头,手包裹在忠孝紧实的臀部上,不轻也不重的把玩着。忠孝的呼吸声一下子粗重了起来,又猛的翻过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背上纹着的大片青龙纹身也跟着在水中翻滚,每一片龙鳞都栩栩如生的在水花中泛着凛凛寒光,令看者心悸。龙忠孝伸出一只手抚在阿郑的脖颈边上,目光黑沉的看着他。阿郑能感觉得到他抵在自己小腹处的灼热,忠孝在此时,正需要着自己。

        “本来想着今晚时间还很充裕,不想和你太着急的”

        没等他说完阿郑就猛的亲了上去,两人瞬间激烈的缠斗在了一起。性器在小腹间相互摩挲着,手底下忠孝宽阔的背脊结实而又充满力量,所有的火热都被压抑在身体当中,等待着他用一个契机去打开释放。他的手指很快就摸索了进去,两指搅动着拓宽出足够的通道。忠孝跪立在水中微微仰着脖子居同临下的俯视着他,眼角浮着情欲的红,半歪着脑袋,伸出舌尖舔去了滑落到嘴角边的水珠。

        当性事是两人都相互配合,并深切的交融其中时,那会将是至臻快乐极乐无上的。即使相识才不到三个月,但想换个姿势再做这种话都不用语言去说了,一个眼神微微动作一下,就明了了对方接下来想干什么。忠孝背部的皮肤来来撞撞的被浴缸沿硌得通红,阿郑便把他搂进怀里以一种更为亲密而又更为淫靡的观音坐莲式继续。忠孝胸口处的刺青龙头正怒睁着双眼张牙舞爪的瞪视着他,仿佛在暴怒着他大不敬的侵犯。阿郑却在浴缸里不断翻涌的水光中迷离了双眼,痴迷的吻了上去,用舌尖舔舐着那个龙头。忠孝紧紧的抱着他的脑袋,低头看着他满面潮红的痴态,露出一抹散漫艳丽的不易察觉的笑。阿郑并没有征服他,是他征服了阿郑。只有在青龙首肯同意后,阿郑才能在青龙的恩准下,虔诚狂热的攀附上青龙的躯体。

        情事闭后,阿郑依依不舍的吻了他一会儿,他觉得够了就推开阿郑,支使他去给自己拿烟和打火机。他坐在浴缸边上叼着烟,等阿郑用手护着打火机给他点燃,再看着阿郑去换浴缸里的水。排水孔处的水一下子就下陷了形成一个黑洞洞的漩涡,忠孝把脚伸过去,那些水流就以一种暗含力道的温顺的态度开始亲吻他的脚掌,舔舐他的脚背。

        “不带套中出的感觉怎么样,爽吗?”

        阿郑回答他,“非常好,感觉非常爽,简直想再来一次。”

        他和阿郑都看着那个漩涡,都没有看向对方。他叼着烟笑了一声,没有太多的笑意,

        “那你感觉我这个人怎么样?”

        阿郑并没能马上回答,而是怔了一会儿,似是回忆了一下什么后,才说,“很好。”

        “不是‘非常好’了。”龙忠孝长长的喷吐出了一

        串烟雾,低下脑袋环住胳膊,抽出放在水流中的脚丫,往旋转不断的水中弹了一下烟灰,才继续抽了起来,“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我也贩毒,也放同利贷,也做人口买卖,也开地下赌馆,和那些十恶不赦的黑帮头子没两样。即使表面上我的谈吐要文明许多,不随便把女性和生殖器挂在嘴上。”

        阿郑没有说话,默默的等水放完后冲洗浴缸,换上新的热水。

        “你家里面的资料,我也是清楚的,这也是我当初不想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忠孝的眼神少见的有些无奈和落寞,烟头在袅袅余烟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你父亲死于吸毒过量,你母亲也因为你父亲而沾染上了毒瘾,见到你父亲的死亡后主动进了戒毒所。本来是一个幸福的小富之家,就陡然破败了下去。更糟的是中途你父亲又因为毒友的劝唆开始赌博,输红了眼就借同利贷,这个家算是彻底完蛋了。”

        “你想读研都因为缺钱用而放弃了,最近才靠着我给的酬金把债务还清。你必定是恨死了贩卖毒品的人,巴不得他们死绝。要不是不知道当初是谁诱使的你父亲去吸毒,你可能早就提着菜刀过去,被抓进公安局里判无期。”

        “郑风扬,你会讨厌我吗?”

        阿郑缓缓转头看去,龙忠孝正以一种极为认真的眼神看着他,烟也夹在手里不抽了。阿郑又转回头,看着喷头里的热水哗啦啦的往浴缸里流。

        忠孝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赤着脚就那么碾熄了。又抓了一把头发向后梳,神情略有些烦躁,还是又点了一根烟大口抽了起来。他把烟气闷在肺里,从鼻腔中缓慢的泄露出白气,沉闷的说,

        “会讨厌我就趁早分手吧,我也不是死乞白赖的人,不会再去纠缠你。你一开始,也只是看上了我的肉体罢。”他向后倚靠上墙壁,身体卸去了力道,表情略有些失神,“如果不试过就直接放弃,那必定会后悔。可试了再选择放手,就不会因为当初的选择而后悔了吗。喝过你泡的茶后,我是想一辈子都喝下去的。”

        他叼着烟不再说话,等待阿郑做出一个选择。一直到浴缸里的水都快放满了,阿郑才陡然回过神似的,说,

        “先洗澡吧。”

        他说着就抬腿跨进了浴缸,浴缸里的水在水位达到极限后,便哗啦啦的往外涌出。龙忠孝叼着烟看向他,他抱着膝盖蹲在浴缸里,表情好似有些浑浑噩噩。龙忠孝便不再说些什么,陪着他一同在浴缸里坐下了。

        他把烟从嘴里拿出,按在水面上‘嗤’的一声熄灭了,又随手丢出去。他弯下身子调整了好一会儿姿势,才靠在了阿郑的肩上。阿郑比他矮上少许,这个软弱的姿势对龙忠孝来说,是并不舒服的。

        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的阿郑不由向他看去,他抱住了阿郑的胳膊,垂下了眼眸。他们都不说话,也都没有动作。阿郑看见龙忠孝微微的眨了一下眼,眼睫上透明的水珠也跟着跳动了一下。他的呼吸也跟着一滞,升起一股强烈的悲伤,促使他想要把忠孝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的神情。

        但忠孝的表情是没有脆弱的,脸部的线条依旧那么冷峻。他用平淡而又带着追忆的语气问阿郑,

        “阿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阿郑摇头,甚至缺少线索到不能试着去猜这个问题的答案。忠孝告诉他,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是我在恰好的时间,遇到的恰好的人。”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放松。不需要再顾虑我的身份,我们只是两个相交的陌生人。你不会插足进我的生活当中,我也不会入驻进你的生活。约定的时间结束后,我们就天涯各此一方,再也不会相见。”

        “却也正是因为这种放松和无所顾虑,使我眷恋了起来。你带给我的所有感觉,我都长久的记得。我忘不了你给我的一切,就只好跟你在一起。如果你还能给我那种感觉,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靠在你肩膀上的感觉,我觉得挺好的。”

        阿郑再也忍不住的紧紧抱住了他,红着眼眶在他的发顶上亲吻了一下。龙忠孝也伸手回抱住他,在阿郑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抹苍白淡薄的笑。阿郑的力道像是要把他梁进自己的肺腑里,带着些微哽咽的说,

        “忠孝,严师傅说,你之前是不爱喝茶的,却在上位后,喝了十年的苦茶。我理解你,你是身不由己的,身在其位谋其事,你必然也是不愿意做那些事情的。我不会怪你,也不会讨厌你,你也只是被黑道逼迫的一个人罢了。我不会再去过问你干了什么,和正在干什么了,我们就那样好好的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忠孝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他,

        “明天我们去海边吧。”

        使劲点头中的阿郑没有留意到,忠孝眼中正有某种风暴诞生。晦暗的,压抑的,带着血色闪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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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海边旅行阿郑都十分开心,尤其是忠孝这次终于没有管那些该死的扫兴的工作文件,一直和他泡在一起。那些保镖为了防止长针眼,在他们你侬我侬时都会识趣的转过身努力的观望海面上可能的敌情。反正一个上午下来,他们在游艇上是半条鱼都没掉到,还被拖走了一根鱼竿,这个原因的花样就很多了。又是一个下午过去,欣赏足了青龙戏水图的阿郑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回到岸上去,找一个私密的没有保镖的地方,做一些亲亲热热的事。,

        度蜜月的感觉还真是爽啊~只可惜明天就要回去了。

        阿郑不由在心里唉唉叹气,但脸上还是一本满足,幸福的搂着他的忠孝开始困下午觉,梦想着补充足元气后半夜和忠孝再去没人的沙滩上再来一发,没经历过野战的蜜月旅行是根本不完整的蜜月旅行。在数着一会儿晚餐要吃多少个生蚝壮阳中,阿郑香甜的睡着了。忠孝却一直没有合上眼睛,就那么无言的静默的注视着他带着笑的睡颜。

        吃完浪漫的烛光晚餐后,忠孝说要带他去看一场活动表演。阿郑此时正沉浸在爱情的美妙中,浑身都冒着粉红色的桃心泡泡,还猜测忠孝会不会浪漫度爆表的给他放一场海边烟花。但当知道真实情况如何后,阿郑发现,这之间岂止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恍惚的想起,曾经看过的起点着名仙侠小说《仙逆》里的一句经典名言,“别动,我带你去杀人。”别人都是去看风花雪月,朝霞落日,而《仙逆》的男主则带着女主去杀人。阿郑以为忠孝要给自己看烟火,实际上却也是给他看杀人。

        还有很多很多人陪他一起看,这是龙兴会偶尔放送的晚间教育节目,与新闻联播同时播放,全组织的低中同层干部都守在电视机前统一观看。大学专业是临床医学的阿郑很清楚,人体到底有多么脆弱。但在垂危挣扎时,有时又显得特别的顽强。阿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桶里一点点被灌满的水泥,瘫痪着失去了力气。

        “盖桶盖吧,进行仪式第三项,石沉大海。”龙忠孝拿着对讲机面无表情的对另一端的几个黑衣打手指挥着,很快那几个黑衣打手就把铁皮桶密封严实了,抬上快艇。另一个黑衣打手则扛着摄像机跟上去进行实时拍摄和转播,

        不需要拍得多好构思什么构图和滤镜,那黑沉沉的一片大海,和沉甸甸的铁桶,就足够撑起整个画面。阿郑终于干呕了一声,忠孝身旁的一个保镖立马拿上一个早有准备的垃圾桶给他借住。阿郑看见垃圾桶黑洞洞的洞口就迫不及待的吐了起来,呕吐物直从鼻腔里酸辣的呛了出来。他吐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身旁和他并排坐着的忠孝却一点表情也没有,漠然的注视着玻璃落地窗外楼下海岸边的快艇开走。他甚至有些好整以暇,这样的场景已经惊不起他心中的一点波澜了。

        他一直等到阿郑吐无可吐,只是干呕时,才挥挥手让保镖二号给阿郑呈上一杯漱口水。这个保镖二号正是阿郑熟悉的右护法,经常偷偷冲他翻白眼。但如今阿郑看个对他来说司空见惯的处决的画面,看得哇哇大吐时,右护法却没再翻白眼了,还隐隐透露出一些同情、怜悯,还有无奈。

        阿郑一把拍开了右护法递来的水,右护法在千钧一发之际才抢救成功了那个玻璃杯。他以一种愤怒的表情看着忠孝,又止不住的捂住嘴干呕了一下。忠孝眼神平静的看着他,对他说,

        “这就是黑帮。用暴力与血腥来保证自身的权势与利益,所有阻碍在通向钱权路上的人或妄图阻拦的人,要么被我们碾得粉碎,要么把我们摧毁。我从小接受的就是黑帮教育,不是国家九年义务制,我想我们的世界观会有许多不同甚至冲突之处,就像今日死在你我面前的这个人一样,他背叛了我们,他罪无可赦。即使他是为了筹钱给女儿治疗癌症才反叛,这也不足以成为宽恕他的理由。至于他死后他女儿的结果,龙兴会不会出一分钱,我不想留下可以用反叛威逼龙兴会以得到一些利益的错误印象。”

        阿郑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像是从未认清过他这个人一样。水泥灌进铁皮桶里时那个人的哭嚎惨叫还回荡在耳边,几乎把耳膜都刺破。龙忠孝大可以一枪了结了他,却偏偏选择这种极致残忍的虐杀方式。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杀鸡儆猴!可为了这种杀鸡儆猴,他连基本的人性与同情怜悯都可以抛却了

        龙忠孝垂着眸子不与他对视,背脊坐得笔挺,双手交握在膝盖上。阿郑颤抖着问他,

        “可你不是说,对于犯了错误的人,你一般都只扔到监狱里去吗”

        “背叛我,背叛组织内的某一个人员,这是可以宽恕的,只是犯了政治错误罢了;背叛组织,死路一条。”他静静的看向阿郑,“我和你说过我名字的来历的。”

        龙姓,一直继承在龙兴会接班人当中,接班人从小就受到龙兴会的精英式栽培,不排除有洗脑教育;忠孝,忠于组织的利益,孝顺家长的想法。组织的利益同于一切,即使是贩毒、人口买卖,为了组织的利益而去做,也是值得的

        龙忠孝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头子。多看了几本书多受了一些教育,也不过是有文化的十恶不赦的罪犯头子。

        阿郑快哭出来了,他的世界观并不允许他继续去爱这么一个人,可曾经在一起时的快乐,也并非是虚假啊。他带着哭腔问忠孝,“你,你可以跟我一起离开吗”

        忠孝摇了摇头,“抱歉。”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你不爱我吗,你就那样瞒着我,我们就那样一直生活下去不好吗”

        “你有权知道我的一切。”

        “我他妈的不想知道”阿郑捂住了脸,肩膀在啜泣中颤抖着,“我他妈当个鸵鸟也挺好”

        忠孝沉默了,“抱歉。”又问,“要分手吗。”

        阿郑猛的吸了一下鼻子,又咳嗽了几声,抓过纸巾擦了一下脸,再漱了一下口,才回复忠孝,

        “不然呢,你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了,我们明明还有可能的。”他把手里的水杯放回去,“打个分手炮吧。”

        龙忠孝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低着眼睛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手,显得有些沉闷,“好。”

        阿郑站起身子从二楼的落地窗前离开,走到半道时,发现忠孝并没有跟上。他转头向忠孝看去,忠孝指了指窗外,

        “仪式还没有结束。”

        阿郑狠狠的关上门就走了。

        他坐在洁白柔软的大床上,看着窗外落日将熄的海景,在不久前,他和忠孝还在这张床榻上亲昵的缠绵着。忠孝蜜色的肌肤和他纠缠在一起,双腿盘在他的腰上,让他如临仙境如痴如醉。他无数次的描摹过忠孝的纹身,也时常用自己的口舌,去顶礼膜拜。

        忠孝皮肤上温暖微咸的味道,都好像还残留在舌尖。他在缠绵中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总不经意的带着异样的柔软。爱情本就有一种相互作用,你多爱我一点,我便也想多回报一分。这样纠缠着相互回应着,已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得无比深了。为什么爱情总是叫人难舍难分,因为投入成本太多,舍不得和你分开了。

        投入进去的可是一整颗心啊

        阿郑悲哀的发现,即使分手,也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进入另一个深渊。他无法忘掉龙忠孝,就像忠孝无法忘掉自己一样,他无法忘掉,忠孝带给自己的所有诱惑。

        房门被轻轻叩了几声后忠孝就推门进来了,掩上门后就一言不发的开始脱衣服。阿郑颓丧的弓着腰看着他,那条青龙很快就在衣服的下摆处显露出全貌。忠孝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件也不剩,浑身赤裸的,任由他观看着。

        阿郑太熟悉忠孝身躯的每一寸起伏了。哪里有纹身,纹的是什么;哪里有伤疤,什么造成的,他全都能细说得一清二楚。他怎么能失去他的忠孝呢,深深的刻印进脑海里深深的拥有过的事物,怎么能容忍再失去呢

        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展开手臂紧紧的拥抱住了忠孝,大口的呼吸着他熟悉的忠孝的气息。但父亲死时脸上因吸毒过量而死亡呈现出的奇异表情,还时常像噩梦一样出现在脑海中,萦绕不去。那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间,就一些些微的粉末就摧毁了他的整个家庭。他哭着求他的母亲不要再跟父亲一起吸毒了,母亲总是一脸忏悔痛苦流涕的答应他,但没多久,他不在家时,母亲又总会复吸起来。

        在父亲的葬礼上,他甚至感觉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如何能不恨那些贩卖毒品的人。被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忠孝,不仅是那些毒贩的头子,还经营着更多的罪恶的行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诅咒着龙忠孝去死,又有多少人因为龙忠孝的一个指令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个被灌水泥的人死前的呼喊求饶声再次回荡在耳边,不停的哭喊着“我还有个得了癌症的女儿等着我回去,我死了她也没钱治了,老大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把我发配到缅甸种大麻我也愿意啊!”他的哭喊声一直到水泥堆积挤压在胸口时才胸闷气短的变小了。那些水泥又没过他绝望狰狞的向天扬起的面孔,从他的七窍中淹没进了身体。

        阿郑仿佛也能感觉到他的那种窒息,压在忠孝的肩上不停的大喘着气,双手死死的抠在忠孝的背上。直到感觉到忠孝肩头一片滑腻的湿润,他才发觉自己哭了。他应该把忠孝送进监狱里去,所有人都会为他叫好。

        所有的情感交融愤慨的不知所措,促使着他狠狠的在忠孝的肩头上咬

        下,烙下牙印,口腔中吮到了血的味道。青龙的刺青被破坏,忠孝并没有阻止他,反而紧紧的搂住了他,像是要永久的记得这个牙印的疼痛。之后的性事是无比疯狂的,几乎快要折腾到了天亮。即使他们两个都早已在过多的摩擦失去了快感,仅得到疼痛。

        那疼痛大概就是他们最后所能在对方身上所得到的一切了。一直到无比疲惫了,身体和心灵都空虚了,阿郑才停了下来。

        “我爱你。”

        他跟忠孝表白,下体还埋在忠孝的体内。

        “我也爱你。”

        忠孝平静的看着天花板,没有波澜的回答。

        阿郑突然笑了,同时又哭了,表情又笑又哭的很难看,很丑。他问忠孝,“那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明明我爱你,你也爱我。”

        忠孝长久的思虑着,才回答,“你爱我,你爱的不是全部的我。你不能连同我的身份地位一起爱,那也并不是值得你爱的地方。”

        “所以说,”阿郑难过的哭得整张脸都涨红了,“问题的原因是我还不够爱你吗?”

        “我没有那么指责你。”忠孝依旧平静,阿郑却一下子埋到了他的胸口上,抽噎啜泣着,

        “你用了‘指责’两个字”他冰凉的泪水糊到了忠孝的胸口上,“你果然还是十分介意的或者说你根本就是故意拿这种事来试探我,不是最好的,你就不想要了”

        “可忠孝,我为你改变后,那个人还是我吗,你还会爱着那样的我吗,你真的想要吗,忠孝”他颤抖的在忠孝的腮边吻了一下,“给我一点时间,忠孝,要是我没来找你,你也不用去找我了”

        良久,忠孝才吐出一个字,“好。”又说,“我会一直等你的。”

        阿郑哭着没有说话。又在忠孝的腮边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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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废了下去。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面色青白毫无血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吸毒,但他其实是在酗酒,倒了一出租屋的酒瓶,还堆放了一摞馊掉的外卖盒。

        ?

        他是无法去主动去找龙忠孝的。回去找龙忠孝,就意味着他对龙忠孝犯罪行为的容忍与妥协,这真的是他做不到的,真的。

        在男科医院呆了那么久,他也很是见过一些瘾君子。往往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性病的携带者,才会来到这里。

        每次阿郑都如临大敌,口罩手套戴得严严实实,平时吊儿郎当的白大褂都扣得无比规整,下意识的对那些可怖的症状感到反感和厌恶。下体上长出来的人肉菜花这种东西是看多少遍都不会习惯麻木的,那是一种直冲灵魂的深深震撼,让阿郑从来都不敢滑小蓝在上面约炮。他见过胳膊针眼太多血管硬化最后只能扎大腿根的人,那个人找静脉扎针的水平比他们这儿的护士长还同,还呲牙笑着,满不在乎的调戏着新来的护士小妹妹。

        有钱来医院看性病的都是少数,可人还是那么多。大部分的吸毒者,都陷入穷困的窘境,要么去偷抢,要么勒索家人朋友,要么去卖淫,要么因为吸毒而死。阿郑是那个只能扎大腿的吸毒者的医护人员之一,和他闲聊过几句。真实的底层吸毒人员的现状,远比电影《门徒》里还要凄惨。阿郑几次抓到过他毒瘾发作偷偷的在给自己注射,对方布着毒疮发黄枯槁的脸上的餍足表情,每每都让阿郑感到恶心、反胃,还有莫大的悲凉。

        可以说底层人员一碰了毒品,这一生都是为了再吸一口毒而活了。父亲与母亲毒发时的丑态,阿郑也时常见到过。哭求没用,用绳子捆起来也没用,该复吸的还是会复吸的。父亲最后甚至还爆发出“我是你爹我想吸就吸,你是我儿你凭什么管我,把我放开!我挣的钱一分也不会留给你!”的惊人言论,阿郑是彻底绝望了,期盼着早日把还有希望戒毒的母亲带出这个家,用血脉情深帮母亲把毒戒了。

        阿郑现在看着一室空荡荡的酒瓶,突然又想起吸毒,和吸毒后餍足的表情,和手臂上、大腿上的针眼、溃烂。眼窝深陷的吸毒者的脸和溃烂的伤口、注射器交替出现,阿郑好像出现了幻觉,自己手上多了一只针管。他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拿着那只不存在的针管,在自己白净的手臂上寻找那青色的经脉。他模拟着注射了进去,露出了满足舒爽的表情,又空落落的再次给自己灌了一瓶酒,想着什么时候酒精中毒喝死人了,这事情也就算完结了。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阿郑躺在沙发上身也不起,直接大声吼,

        “保险推销死全家!再敲门老子提着菜刀出来了!我跟你讲,我喝得二麻二麻的,你别来惹老子!”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又突然传来一阵撬锁声,阿郑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心想不会是忠孝的对家来寻仇了吧,赶忙溜进厨房提了把菜刀在手上。这时铁大门也开了,阿郑看着门外的那两个人影,顿时愣住了。

        是楚江川和一个黑衣大汉,应该是保镖。看着保镖手上的那套撬锁工具,应该是有备而来。

        “哇,菜刀,不错啊,是准备砍我吗。”说着楚江川就走了进来,又被屋子里的味道熏得向后缩了一下,嫌弃的捂住鼻子,指挥自己的保镖去开窗透气。阿郑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忠孝叫你来的?监视到我喝了这么多酒,怕我喝死在家里?”

        楚江川瞄了他一眼,笑了,用手在沙发上掸了一下灰还不够,又让保镖把衣服脱了垫在上面,才把尊臀落了上去。阿郑脑门上是青筋直蹦,差点没把菜刀砍过去。待保镖把大门关了后,楚江川才开始和他谈话,

        “我是自愿前来的,忠孝当然不会叫我来,他还认定你不会回去了。”他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旁边的保镖立马给他点上,他吐了一口雾,“其实呢,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你是情敌来着。但大概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原因吧,忠孝对我丝毫不来电,太遗憾了。我就很好奇,他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结果,”他看着室内一地狼藉的酒瓶,觉得滑稽好笑而又轻蔑的嗤笑了一声,“真垃圾。”

        阿郑顿时怒气槽,就等一言不合开始动刀子。在保镖虎视眈眈的注视中,楚江川继续和阿郑说,

        “爱情,就是你妈个卵。就连忠孝那种人,和你分手后,也变得沉闷消极。别人都是巧立名目中饱私囊,忠孝是巧立名目苛责手下。这几天不晓得有多少人在恨你,好端端的和老大闹什么脾气,他们可被折腾惨了。”楚江川笑眯眯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组内大清洗,老带劲了。”

        阿郑用菜刀指着门外,“如果你是想和我说这些事的话,你就可以滚了。”

        楚江川连忙摆手,“唉,别这样嘛。我是想和你讨论一些学术问题的。”他摆出严谨认真的表情,配上他的金边眼镜,真像那么回事儿,也更像斯文败类了,“你说,打黑除恶这么多年,为何还是屡不见效,黑恶势力组织还是层出不穷呢?”

        阿郑一愣,“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楚江川翘着二郎腿,不屑的用鼻孔看他,“我是你情敌,我想撬你墙角。”

        阿郑顿时秒回

        ,“因为人性中总有恶的那一面,除非人类被剔除掉自私的基因,天下大同,否则黑恶势力永无绝净之日!”说罢就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这个黑恶势力份子,楚江川却看都不看他的把玩着自己的把件,漫不经心的说,?

        “那是不是就像大禹治水那样,堵不如疏了?”

        阿郑一思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好像确实如楚江川所说的那样,堵不如疏。楚江川又继续说,

        “华国自古讲究中庸之道,阴阳平衡。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解释是,矛盾对立面之间不是绝对对立的,而是相互依存的,相互蕴含、相互转化的。华国也有一句古话,叫水至清,则无鱼。”楚江川收起了手中的把件,“综上所述,黑帮的成立诞生是必然性的。地界上总会有一个黑帮,倒不如让一个听话懂礼貌讲文明的黑帮来把持,你说是吗。”

        阿郑瘪了一下嘴,稍微有些动容的隐隐猜到楚江川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那天被灌水泥的那个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吗?”

        “不是背叛了吗?”

        “这只是冰山一角。”楚江川娓娓道来,“华国禁毒力度一直很大,你应该知道。为了保证组织安全别显得太跳了,忠孝一直在试图缩小部分毒品市场,改变龙兴会经济来源的结构。事实上,我们龙兴会转型也很顺利,但总有那么些人不知足,不知廉耻的想我全都要。”楚江川冷笑一声,“即使有其他补偿,但奶酪被人强行动了时也肯定会不开心。聪明人不会把不开心表露出来,愚蠢的人就会试图拿回奶酪。如果只是这样倒也只算内部斗争,不至于灌水泥,但千错万错就错在他不该借助他人的力量。虽然被要求孝顺家长,但组织的利益,才永远是第一位的。”

        “你那天看到的只是敲山震虎,不是主谋。但那虎完全不带虚的,只好不念旧情的咔嚓掉了。这几天组织内动荡很大,忠孝选择那几天跟你摊牌分手,也算日子挑得不错吧。”楚江川一脸悠闲,“抓住我话中的重点了没?”

        “一直在试图缩小毒品市场,正在转型中?”

        “哎呀呀,世界上非黑即白的事不可能有太多,任何一件事都有两面性,就看人们站在哪一面去想。说实话,我有时挺认同那些反派大的人类清扫计划的。罪恶、愚笨的人都死掉了,说不定真的能有一个更美好的新世界。”楚江川站起身,摆摆手向门外走去,“你的人生导师指路明灯我要走了,十里相送就太客气了,送到门口就够了,再见。”

        保镖礼貌的拿起自己的上衣跟着走了出去,楚江川又突然从门外探回身来,一脸嘲讽的说,“傻!逼!忠孝试探你你还真上钩了,他现在对你,快失望透顶了,哈哈哈哈!”

        阿郑听到这话顿时猛然一惊,浑身一个机灵,马上把菜刀一扔大步追过去。他把手搭在楚江川的肩上,一脸浩然正气的问,

        “兄弟,搭车方便吗,我想和你一起投奔进入改造黑帮的崇同伟大事业中,这是我多年来的理想,还请你给我一个圆梦的机会。”

        尾声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下怎么标识黄金是自己的,就像在路上见到五毛钱就把它踩在脚底下,再偷偷摸摸的假装系鞋带去捡一样。阿郑把自己洗刷干净胡子一刮发型一弄,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往忠孝面前一跪,用卡姿兰黛大眼水汪汪的盯着忠孝猛瞧,嘴里嘤嘤嘤嘤嘤。虽然是嫌弃的表情,但忠孝死水一般的脸上好歹出现了点表情变化不是,这就是打响抗战胜利的第一枪啊。

        在检讨期间,郑风扬同志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应该多给予龙忠孝同志一点信任,多多沟通交流,只有双赢才是真的赢,双方各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继续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确实黑暗不能完全消除,那就把混乱邪恶变成守序邪恶。反派也是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目标追求的,虽然动不动就想毁灭全人类,并不值得提倡。郑风扬同志就以身饲虎,发扬大无畏精神,把罪恶的龙忠孝同志引导上向善的道路。

        虽然干的仍是坏事,但有些感情是很难说清的。好人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坏人则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好人活蒸螃蟹就叫残忍,即使活蒸螃蟹是常识;坏人喂一下小猫就叫善良,即使他之前杀了好几只猫,这叫浪子回头金不换。

        阿郑不是圣人,他只想守着喜欢的人。也很少有人能当圣人,心里过得去就可以了,哪去在意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无法夸赞这样的做法,叱骂也是应该的,但无奈的这就是常态,总得有一些妥协。阿郑不去思考如何让世界和平,只自私的想,自己与忠孝过得快乐就可以了。

        许多年后,忠孝成功金盆洗手退位归家,带着以成为业内知名医生的阿郑前往国外生活,不知所踪。黑道内的所有风起云涌是非黑白,都与他们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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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絮]

        (阿郑:楚江川说他是我的情敌,他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吃醋

        忠孝:你真幽默。是不是我说我其实也喜欢他,你也信?

        阿郑将信将疑,忠孝怜悯的摸摸他的头:抱歉晚上不该让你太累,让你的大脑营养发育跟不上了。我一会儿让手下给你送箱六个核弹来,给你补补脑。

        阿郑恼羞成怒,以下省去大战三百回合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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