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
没想到就这样默默的,来到了二十岁。
当小龟吹熄生日蜡烛的时候,其实这世界也没有什麽变,他还是那个暗恋阿忍的小龟,阿忍还是那个有女友的阿忍,戴品非也还是那个在当兵的戴品非。
但是有些东西,似乎又不太一样了。
也许是因为已经长成大人的关系,对於很多事情,已经不能不学著负责。
二十岁的这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并不那麽让人感觉愉快。
首先是吉他手阿单退出乐团,再来是主唱阿豹被制作人单独看上,马戏团濒临分崩离析,曾经共有的那些梦想再不复在,总令人感伤。
那阵子阿忍抽了很多菸,他就在他身边陪他,菸熏得手指也泛黄。
还记得吗,那一些梦想,四个人一起嗨翻沙滩上的比基尼妹,四个人一起登上小巨蛋,四个人一起发片征服世界乐坛......原来这些已经变成曾经的梦想,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而他和阿忍,下一步,又该怎麽办?
继续组band吗?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才华,恐怕最远也只能走到这个地步。
放弃打鼓考研究所吗?他又不想要对自己妥协。
原本以为长大很远,岂知一个转眼,青春只剩尾巴,让人无比徬徨。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
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有一天晚上,他接到戴品非的电话。
『你什麽时候才要脱光光来看我?』
「......等你瞑目的时候。」
『干!』
太过怀念的鄙俗粗话,让小龟忍不住笑起来。
两个人断断续续的閒扯,全是没有营养的废话,然後小龟忽然说:
「欸,我想打鼓。」
『喔,那就打啊。』
「可是以後我会饿死。」
『那林北养你啊。』
小龟愣了愣,突然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也没有什麽,只是戴品非实在说得太过顺口,总让人感觉是一个承诺,而他最怕承诺。
如果承诺不能被兑现,就会变成谎言,带来伤害和寂寞。
所以他不能再多想,淡淡岔开话题,装作这句话并不存在。
只是的确那瞬间,有些情绪到达沸点,慢慢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