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转身走了,背对他说着不相关的话:“大晚上的,你不该给她打电话吵她休息。”
开车前,段青从后视镜中看自己,这年纪了他还算得上英俊吗?那神情较往日稍显憔悴,他又多看了一眼。
同样宿醉,陆小酒会不管不顾地去照顾李奕,而对段青则是不冷不淡也不回应,态度上有天壤之别。
或许,李奕说的对,陆小酒从未将段青放心上。
一直以来,只有段青他自己会认为,与陆小酒在一起时感觉不错。
可无论怎样,他都不去计较。
段青过去时,不曾想陆小酒又病倒了,那身子本就没养好又去喝酒,而自己还惹她不快……
陆小酒恹恹说:“我自己调养两天就好,别带我去医院!你去上班吧!”
段青摸着她发热的额头,皱紧眉头:“又发烧了!不能听你的!”
“没什么事,你走吧!真的,我想休息。”
“现在你见了我就心烦,如果真想见不眼心净,就给我快些好起来!”
陆小酒强打起精神,偏头瞅了男人一眼,动动干裂的嘴唇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什么。
段青想抱她,陆小酒挣开了,由他扶着去了医院。
又是无止无休的梦境,好不容易醒来,浑身冷汗。
才知道中午时段青过来一趟,陆小酒听旁边病床上病人说话,偶尔被问起时也跟着说两句。
阳光透过窗户斜洒进来,天色已黄昏。
段青提早离开公司,看病床上空的,惊了一下,问护士她也不知道,邻窗一位病人跟他说:“诶,你过来看看,楼下水池旁边坐着的那女孩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
段青走到窗前,远远看去,侧身坐在那儿的,确实是他一直心心念着的陆小酒。
那病人说:“是吧!她下午五点左右就出去了,也不知在那水池子那儿坐多久了……”
段青急忙下楼,走近时,陆小酒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水池子里铺着的荷叶,神情很专注,又似在出神。
水池中每一盆荷花的荷叶平平铺在水面上,不少小金鱼潜在底下嬉戏,也有一条金鱼已翻了肚浮在水中。
段青觉出不对劲来,又顺着陆小酒的视线看,发现她看的哪里是荷叶,分明就是那条死鱼!
“看什么呢?小酒……”段青轻声道。
陆小酒侧身,说:“没什么,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段青上前,握了一下陆小酒冰凉的手,忙将外套搭在她身上,柔声道:“我们回去吧!不早了!”
当天,段青将陆小酒接回家,医生说她身体就是抵抗力差了,烧退了尽量少吃药,副作用对身体伤害也很大。
陆小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段青试着学做饭,给她煮了花生粥,素炒空心菜。
陆小酒吃了两口,段青问她是不是难吃了,吃不下?
她直摇头,说没有胃口,想吃些腌制的泡菜,段青就去超市赶在停止营业前买了些回来。
又问起,“你男朋友说五一不过来,有没有什么打算,你想去哪里玩?”
“哪也不想去。”陆小酒说。
悻悻,段青等陆小酒睡了,回去前给她留了张纸条:好好休息,明天也别去公司了,好吗?答应我!——段青
次日,陆小酒将那纸条收在抽屉里,又看见之前留存的一些小东西,甚至于郝非曾送与她的德芙巧克力,巧克力早吃了,两颗糖纸还留着。
私下段青上了心,他咨询了有名望的精神科主任,说出他觉得的“不对劲”。
医生让他详细说明情况,段青仔细回想,陆小酒精神状态不佳,好像在年前那次急性胃炎之后就开始了,后来她从家里回来一直到现在情绪始终低落,睡眠、饮食也有所变化,前些天稍好一阵,现在又这样了。
医生问了许多,建议她本人亲自来,段青说:“她是我家属,您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吧,她到底怎么了?”
“有抑郁症倾向,甚至有可能已经患上轻度或中度抑郁症了,建议尽早来医院看。”医生说。
这一说法让段青惊吓了半晌,这病他有所了解,说好不好,说严重也比什么大病都难治愈。
最后医生也给出建议,本人实在不方便过来,可以先去看心理医生进行相关疏导,试着帮助病人改善目前心理状况!
暗地里,段青又去找心理医生咨询,详详细细透露了他所知道的一切,甚至于陆小酒的情感经历,她的家庭环境以及家里发生的变故,甚至于他、还有李奕等之间的一些事。
医生也建议让她本人来一趟,哪怕是先瞒着她,不说是医患关系先见个面也好,段青很为难。
从咨询中心走出来,段青在路边掏了掏裤兜,想找支烟里面空无一物,整个人无措至极。
他抵着额头,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刘德成。
“哥,你在哪儿?”段青问。
刘德成接过电话,以前段青几乎不会这样叫他,他有些担忧,忙说:“公司。咋了?”
“多待会儿,一个小时后我去找你!”段青挂了电话,急着往公司赶去。
下午四点多,刘德成办公室被猛然推开,段青站在门口喘息不已,外面明明是凉爽的天气,他却满头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