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也是有意地在求……欢。
陆小酒转过身来,指尖碰到男人温凉结实的胸肌,顿然他整个身子倾下来,那双薄唇准确无误地贴上自己。
温软湿滑的舌尖探进来绕一圈,又浅浅退回去在她唇边轻轻地碾压,温柔有力地大手扶着她的腰间让身下毫无间隙地贴合自己。
陆小酒回搂住他,借着光线瞧见男人优美的肩部曲线,感受到他强有力的突突心跳……她的内心却不知如何是好。
借着光亮,郝非起身俯看她的眼睛,那眸光闪动中竟出奇的平静,他低头继续亲吻她的唇却依旧感觉不到任何热情的回应……
打开灯,郝非眯起眼睛惭惭适应了强光,陆小酒白晳的脸颊没有红晕,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亦和往日般清澈透亮,目光也平和十分,与自己热切难耐之欲大相径庭。
“怎么了?老婆。”郝非挫败地问。
“嗯?”陆小酒起身。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有时候,男女间想表达浓蜜的情意时,似万般话语也抵不过一个缱绻相拥,至少想她想得厉害时,真恨不得每日朝夕相对,越无法相见越思念刻骨。
“想。”瞧着郝非神情未片刻缓和,陆小酒又继续道:“是真的想。”
郝非瞅她一眼,那无辜的眼神又让他无法说半句重话,只得咽下种种困惑与不解:“睡吧!已经很晚了!”
陆小酒轻轻叹了一声,郝非压制下强烈的欲望,侧身背对她睡了。
她感觉到他身体离得远了,忍不住亲近,却惹得他不悦皱眉道:“一会儿我又忍不住了,就会“欺负”你……”
只感觉陆小酒更加贴近自己,郝非心中一动转身来搂着她又是一番亲热,得到的却依旧是她不冷不热的怀抱,再无其他。
内心复燃的那几星欲火,随着一个如凉水般平静、晶亮的一眼凝眸,全数浇灭。
似被戏耍般,郝非烦闷起来,却听陆小酒幽幽道:“想你抱我,每天都想!”
平淡的几字,道尽所有痴念!
郝非无法再生气,回过身,轻搂住她细嫩的胳膊,闭上眼哄她:“乖,睡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我想你,是真的!”陆小酒直往他宽大舒适的怀里钻,生怕什么误会没解释清楚。
“嗯,没事了,我没生气,睡了,乖老婆!”郝非在她额间印上浅浅一吻,让她安下心来。
隔了一会儿,陆小酒说:“睡不着……”
“数绵羊!从一数到一百,一呼一吸间数两下,还睡不着就再数一遍!”
陆小酒试着这样做,想起从前听见郝非平稳绵长的呼吸,以为他睡着了,好几次却都没彻底睡熟:“你睡不着也这样数数吗?”
“嗯,呵呵……怎么了?”
“那有时候你也失眠?”
“以前上高中时学业紧张就偶尔失眠,现在睡得很好,只是和你在一起时就总想做坏事情……”
不好意思地动动身子,陆小酒不再多问,闭上眼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一、二、三、四……
陆小酒睡熟了,透着光线,郝非凝视她如画的眉眼,轻昵地亲吻,又不由皱起眉头。
这次过来,看不出陆小酒发至内心的喜悦,送她的礼物也只是看看连试戴都没有,想亲近又始终得不到预期的热情。
怎么了?
陆小酒怎么了?
是身体太差了所以情绪不高,还是因为她父亲的去世一直未缓过来?差不多两、三个月时间,陆小酒未再提及陆青云,他以为她应该放下了,至少能节哀顺变了!
又感到她精神确实不济,何以至此?除了这两个原因,还有别的什么吗?
郝非想不透,尽管长途加飞机的,身体觉得累了,却始终无睡意。
陆小酒做了一个梦,确切地说算是一个好梦,很长时间都没有梦到让人开心一些的事了。
时光仿佛回到六年前的夏天,考完最后一个科目,她从考场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轻松,高考成绩下来第一志愿也考上了,走进大学班里第一次聚会,她第一次看见郝非俊朗的模样,还有那记和如煦阳光般的灿然一笑……
感觉很温暖,温暖至极!只是好的梦境,为何到最后都会转化为万般凄凉?
依旧是那件花格子衬衫配蓝色牛仔,笑容始终明朗干净,只是他身边跟的是别的女孩,她看着他们牵手相拥甚至亲吻……
梦境又转至那个落雨的别离,就在站台上愣愣站着,任凭湿凉的风雨掀起她的衣诀,就那样远远地,远远地看他离去。
醒来天已大亮,陆小酒有片刻失神,侧身看到郝非熟睡的侧脸,顿然内心被填得满满,眼里、心里都是他的模样!
撑起身顺着抚摸他一寸长的头发,见他微微咂了下嘴毫无醒来之意,这细小动作让人觉得异常可爱,忍不住亲了亲。
陆小酒发现,俯身从郝非额间往下看去,往日似刀刻的眉峰也柔和许多,那狭长的眼睛此刻紧闭着,眼角微微向下,他鼻梁也很挺俏、薄唇紧抿,下唇稍丰润些,还有他的脸蛋也看起来圆润好多。
真是一个大宝宝,这想法让陆小酒不由失笑,她爱怜地亲碰他的唇,才不舍地起身去做早饭。
知道郝非家是河北的,陆小酒做好了粥,大清早就去下面小店买了两个白面馒头,还做了一个凉拌黄瓜当小菜。
然后等他起床,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就去找些零食掂着,她也不忍心叫醒熟睡的郝非。
就像小夫妻过日子一样,意识到这点,陆小酒脸上微微发烫,又说不出的满足。
甚至,她开始期待过些天去Y市跟他在一起的生活。
快中午的时候郝非睡醒,见陆小酒一直在等他,知道昨晚自己又想多了,忙不迭地搂过她就想亲热。
“快洗洗吧!瞧你嘴角都有梦口水……”陆小酒忙躲开,嗔道。
那认真的表情让人信也以为真,抹了抹嘴角,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睡觉有流口水的毛病,郝非去浴室照镜子!
这……根本什么都没有嘛!
才知道已上当受骗,侧头一看,陆小酒倚在门边笑不可支。
“老婆,你笑起来好好看!好久都没见你这么笑过了……”郝非过来拉她的手,陆小酒又能认真地逗人笑了,那说明她精神状态已在恢复,顿然郝非心中透亮起来。
刚才笑得过了,陆小酒惭惭收了笑容,定睛望着郝非。
孰不知这男人一来,就让她接连几月肩上如山倒的疲惫感一扫而空,真是难得的真心一笑!
也不知是谁牵的头,四片唇瓣胶着一处,密密实实,顿然天眩地转!
似有余味般,早餐吃起来格外香甜,不时偷乐的男人那眉梢也带着极至的喜悦,陆小酒拿眼瞪他,拍他的手背说:“诶,笑什么呢?”
郝非反握住她的小手,放唇间亲吻,得意道:“没有!老婆煮的燕麦粥好香,我要吃三碗!”
陆小酒说起昨晚上做的那个梦,却只说了前半截,郝非微挑眉梢:“我两岁满地跑的时候,你才出生!可我上学又晚了两年,刚好咱们还是同一时间,考上同一所大学,最后还同一个班级,真是庆幸!”
“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特辛苦?怎么会失眠呢?”
“那时候住校,别人不睡,看着也有压力啊,基本上都睡了才能睡!对了,你一直是走读哈?”
“嗯,基本上二点一线,学校——家,学校——家,那时候也不跟他们去网吧或者KTV,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读书,就是书呆子,呵呵!”
一边聊,两人一边吃饭,似乎相互间无论认识了多久,总能找出说不到的话题,有言不由喻的惬意。
郝非想带陆小酒出去找他朋友吃饭,陆小酒不太想去,知道郝非已定了票,明天下午就要走,她宁愿两人就这样待着,无人打扰。
郝非百般乐意,就在家里陪她,她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像跟屁虫一样。
也去阳台上跑步机上跑了一会儿,陆小酒使坏,将速度顺手调到14不让郝非停下来。
五六分钟就浑汗如雨,郝非跑得飞快,第一次上跑步机动作不熟练,跟履带转动的频率不太符,那动作极惹人发笑,陆小酒站在旁边冷眼看着,郝非急喘道:“有点,快!调低点,调,低点!”
“自己调啊!”陆小酒瞥眼道。
郝非说:“手一伸,腿就,跟不上,了!”
“呵呵……慢慢跑,咱锻炼身体!以前你总催我跑步,现在自己感觉下,是不是很享受?”轻笑着陆小酒转身走了。
郝非以那速度又跑了一会儿,很潇洒地按下“停止”键,然后很从容地走下来。
陆小酒倚在沙发上满是疑惑,郝非过来大大亲了她一口。
恍然才知,刚才郝非可掬的跑步动作,实际上是在逗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