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睡?”陆小酒轻声问。
段青微扬下巴,想了想,在她漂亮的眉眼处又是轻轻一吻。
陆小酒牵起极浅的一抹笑,侧过身背对着他,不再理会男人的“胡闹”。
段青平躺下来,心里莫名惆怅,又夹杂莫名欢喜。
月光清幽皎洁,有风从木窗外一阵阵吹进来,带来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淡淡甜香。
本来白天炎热,此时却清凉无比,清风牵动屋后的竹林,带起一阵阵沙响,就好似在下雨般,而屋内越发显得安静,如此美好的夜晚,最适合睡觉不过。
“冷不冷?”段青问她。
“还好。”
“到我怀里来。”段青摸到她胳膊一片冰凉,侧着身对她说。
片刻沉默后,陆小酒转过身朝向他,男人伸出胳膊揽她入怀,并顺手替她盖好薄被,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有节奏地轻拍着,就像大人哄小宝宝入睡一样,那动作极轻能很快催人入眠。
倏地,陆小酒眼中潮热,那泪水似一眨就要落下来。
她记得以前有一个雨夜,有个男人也跟自己挤一张床,她跟他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变了许多,就像一个小宝宝,被你惯着宠着。”
那男人笑着说:“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宠着你宠谁!”
她怅然若失地,对他说:“如果哪天我们分手了,而我已习惯你的体贴温柔,那时候叫我怎么再去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那男人一把搂住她,嗔她:“傻瓜,别说胡话,我们要好一辈子的!”
那时,她也说:“郝非,我爱你,我会爱你一辈子。”
郝非,此刻,你在做什么?
你们那儿已过了作息时间,应该睡着了吧?
你为我们的故事画上了一个句号,我也以为将你这个人遗忘掉了!
却不曾想你与我的过去,我却还记得。
郝非,郝非。
我负了你,你也负了我。
正好,我们互不相欠。
算了,不再计较。
那些个,曾经的誓言,就让今晚的夜风统统带走!
毫无眷恋。
这一刻,陆小酒痛苦地闭上眼,刻骨镂心的疼痛,也随即从心里彻底拔除了……
“怎么了?宝贝。”段青感觉到她压抑的声音,去探她的眉眼,指间明显的湿意,却被陆小酒躲开。
“以后睡觉的时候,别来摸我的脸,好不?要不我会睡不好。”陆小酒声音含咽,咕哝道。
翌日,走之前段青将一厚叠钱放在了昨日睡的枕下,陆小酒她大伯一直将他们送到镇上,然后两人转车到广安市,坐飞机飞回了北京。
到家后,段青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趟公司。”
“都下午了,一会儿就下班,还要去啊?”
“有点事要去处理下。”段青拉着她的手,在额间亲了一口。
送段青出门,有几个壮年男子迅速围拢过来,段青在她耳边快速道:“什么都别说,什么也别管。”
陆小酒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些人一亮证件,她一下子傻了,莫名恐慌之至。
段青被警察快速带上车,陆小酒心神不宁,拿过落在家里的手机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几十条短信息。
陆小酒终于知道,昨天段青神色不对的原因,长兴一直存在的经济问题,猝不及防地被人匿名揭发。
就这两天,公司遭到检举,财务账目被税务机关进行了全面查实,所偷逃的税额数值大得令人咂舌,而公安已介入了调查。
刘德成栽了,刘承恩栽了,当然,财务部领头人——段青也栽得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