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漆黑黑的夜,面前有一座华美的城府。
天上飘起了无数的红色,那些红色花瓣带着芬芳又像血腥的漫漫大雪,既惊艳又凄美。
那些不知从哪里来的红雪不断飘落,飘落。
风一吹,有的直径落入地中,有的躲藏进他衣服与头发的缝隙间。
他的身上是一件红色衣裳,喜服。
少年从未觉得梦如此真实,他能感受到凉风丝丝吹进衣襟、寒冷空气中嗅得飘落花瓣间的灼灼艳香
再观城府。
灯笼明亮,布置得十分精美好像是府主特地为谁设置的一样,晚夜中透出温暖的光,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召唤故人回家。
白天前去敲门,咚咚,无人应声。
开门,立马被人抱了个满怀,接着转了起来。
那男声悦耳又似乎特别开心,怀抱将他抱得满满的。
他说,旻儿旻儿,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
他瞬间心化了,软软地哭了起来点头说嗯。——这是姜思的声音。
可是这个身体的主宰显然不是他,他只是一个云里雾里的旁观者
他的身体不由己控,却又像是自己一个人的、那些浓厚情感如波涛汹涌冲破堤坝,几乎让他意识被淹没。
“姜思”在他面前,笑得很暖和。
白天形容不上来,就是感觉很暖和很舒服,忍不住扑上去要抱抱然后把脸埋进胸前的那种。
“你看,”男人退了一小步,将衣摆提起来给他看,红色绸缎上有一大片金黄色的刺绣牡丹,工艺精湛,含笑道:“你要嫁给我啦!看不好看?”
他愣愣看着他喜悦的脸说好看,姜思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开心得纯粹真挚,像是填满了他整个心。
到了床上,姜思为他宽衣解带,半垂眼睫却遮不住眼里比烛光还灿烂温暖的水光。
铜炉焚烟渺渺冉起,檀香入口鼻。
白天紧张起来,他细长的腿被人拉开环在男人腰上,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
激得他忍不住吟唱,仿佛就要潮吹一样。
每一次姜思都会把性器抽出来,在他茎头下面细细摩挲,在那头儿上轻吻一口。笑着哄小孩一样说,乖,旻儿不可以同潮哦,要听话哦。
哄得白天两腿打颤,淫水直流,眼眶也是饱含泪水,偏偏也挣这口气,不射。
孽根扎在甬道中,他甚至能清清楚楚描绘出那鸡蛋大圆钝的头,滚烫跳动的青筋。
便有了小心思,乘机把那根鸡巴夹了了一下好报复回去。
姜思一愣,有些好笑地在那小翘屁股上啪地呼了一巴掌说:“好啊竟敢夹我?啊?学坏了夹你相公,翅膀硬了?”
接着被狠狠连捅几下,干的他哇哇叫,呜呜哭丧求饶,“不要,疼”
“那就放松。”
“唔嗯”
温柔乡里又热软又润滑,姜思忍不住逗弄小美人儿:“你是不是处呀,穴儿怎么这么骚?吸得相公好紧。”
他抓着床单,被顶得往上去了好多,呜呜乱叫,有些想逃避这个问题。
姜思就抽插起来逼着问是不是?
萝卜精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含糊回答:“是唔我是。是处,嗯”
他又问:“那为什么好多水?你听水声啪滋啪滋的。”
萝卜精忍不住哭唧唧起来,委屈巴巴地骂:“甘霖娘不是你艹松的嘛?”
男人连忙哄起来不逗弄了,“你把手松开吧。”
“不行,会射。”他嘟哝,带着些哭腔。
这时候姜思用鼻尖拱拱他脸颊,“射嘛~”
“刚才不让我射,这儿又让我射。”
“射嘛,我喜欢看夫人射。”
“不。”
姜思哭笑不得,把他的手弄松开:“哪有你这样的,让你别射你就用手掐着头的?本来粉粉嫩嫩的一根,愣是让弄发紫了。”
“你让的。”
他把少年的孽根握着,用大拇指摩挲小龟头说:“你看你这儿长得多好看,可爱死了。”末了,那话儿应声吐出些分泌物。
白天一脚蹬过去,“你就是嫌我的鸡儿小!”
白天气得醒了。
卯时天还未亮,黑夜里起坐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人,那深处仿佛有妖鬼张开大嘴放肆吐息,冷气拍后背似乎在勾引他前去。
白天觉得有些难受,姜思没有来找他。
萝卜精觉得又想哭了,撒丫子跑到了墙院角角里还没来得及变回原型便被一个东西砸了脑袋。
“啪”地一声。
不轻不重刚好落他脑门上。
白天心情低落地继续缩在角落里还当自己是个萝卜。
“喂喂,你还在哭?”
年轻的男子声似乎有些不屑的说。
他头发同同绾起,一身白袍深蓝纹衣,趴在墙瓦上。模样介于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间,一手拿苹果,一手支脑袋。
眉间一颗朱砂,腰间一柄银剑,显然是个道家弟子。
萝卜精淡然直言,“你是来抓我走的吧?”
男子趴在墙瓦上啃苹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我抓你做什么?你会些什么?洗衣做饭打麻将抓你来做老婆么?”
白天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道:“那你来做什么?”
他从来都不傻,修道修仙之人捉妖,没有一个会对妖这么好。捉妖得名得利,一有名誉,二为大成。谁会放着好处不拿呢?
道长笑眯眯的,呲出白花花的牙齿,额间朱红微亮像是要跳出来一样,道:“反正管你怎么说,我不是来抓你的嗳,把那个苹果扔给我一下。”
妖的视力通常要好一些,萝卜精看到那墙砖上的男子模样欲想思量一下,那道长直接催:“快点嘛~”
他拿到苹果又开始啃,边囫囵地问萝卜精说:“我会算卦,要不我给你算一卦?”
“不用。”白天直接回。
此时天微微亮了,蝉声不断,少年冷冷道:“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此后小道长常来,这似乎成了白天在邺罗教里的秘密。
今天教主与他多说了几句话,萝卜精顿时满怀欣喜。走出房门看来往的人竟没有一个认识的,他们端端正正地走着,只是问候他一声,目光和声音却是冷透的。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是被独立的。
唯有老祭司爷爷见他的时候和蔼可亲,闲聊之间突然问:“邺罗白本曾记有你名戎岁,本有三相:旭阳、贪相、淫相。可否请出其他两位?”
白天只道:“抱歉,我不知道。我也没有以前的记忆。”内心不禁愧疚起来,微微低了头颅。
“没事儿,只是记载而已,哪个书不是神话过的。来,尝尝糕点。”老头哈哈笑起来,白花花胡须也跟着抖动,将糕点推到他面前。
之后他将东西收起来,到了晚上又去原来的老地
方把零嘴送给小道长。
他们见面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是早上,要么就是午休那一时辰。
想要见面了,道长就会拿白薄纸折一只千纸鹤,然后画上符咒送到他的窗前。
“你为什么不下来?”
萝卜精仰头看着他,万年不变的表情和姿势,他都要怀疑道长是从墙瓦上长出来的了。
“道家人重‘道’,不私闯民宅!”男子说的满不在乎甚至有些随便,“再拿个苹果来!”
他不得不吐槽:“你是苹果精吗?”
“什么苹果精,我是道长!得,我给你算一卦,你生辰是多少?”
“我早记不得自己的生辰了”
“噗,”他停下口,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开口道:“随便说个数字就成。”
“二十七。”
“一成一败,一盛一衰,惟靠谨慎,可守成功。”小道长笑嘻嘻地望着他,怀里塞满了苹果,活脱脱像只果子狸,摇头晃脑的起来又好似个神叨叨的老头儿。
“诗云:迎新去旧无限度,批离中折亦多劳,欲望无止难满足,矫正自省终富荣。”
他不置可否只是失神又问,梦到穿喜服嫁人又如何?
男子耸耸肩说,不协调的梦,暗示你中矛盾的情感。怎么,你想的谁?
白天摇摇头,想说的话第一次没有坦白的说出来。整天郁郁寡欢,精神不振。
小道长姓张名儒风,他每天都来蹭吃蹭喝,为了逗萝卜精开心他将所闻所见的奇闻异录通通讲出来,而后者毫无反应。
“喂,作为一个妖你怎么能这样颓废呢!”
张儒风终于发火了,手指放下,那些围绕在靛蓝衣服少年身边的纸鹤像失去灵魂一样全部掉下。
“他喜不喜欢你,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白天睫毛动了动,问:“你说什么?”
小道长便把计划噼里啪啦全说了,而白天看着他思量不定只是说:“我再考虑一下。”
到了晚上,萝卜精第一次自己熬了碗羹准备送往书房,却看见书房正巧出来一个女子。
他进去只看见姜思靠在床人,裸露着上半身。
姜思隔着帘帐只是嗯了一声。
他们两谁也没有多话。
傍晚白天跑到院墙旁决然地说:“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