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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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了雨,舒起来得晚了些,一看手机已经快十二点,赶忙套上随手抓起来的一件外套,蹬上靴子就往店里跑。
她的小飞鸽昨天也忘了充电,勉勉强强冒着雨驶到酒吧,电池标志闪了两红灯,便不再亮了。
操。
舒骂了一句,还是耐着性子把车停在路边停车区,将车轮锁在环形柱上,这才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抖掉头发上的水珠,转身进了店门。
姐迟到咯,请客请客!
有个银发小姑娘凑上来,面对面舒讨一顿请,倒着跟着她往里走。
其他人听见了也将视线转过来,笑着搭腔:是啊,要抓姐一次真不容易,姐也该请客了。
舒抬手拍了小孩的头顶,弯起嘴角轻笑了一,但笑意并未透进眼底。
就知道吃。晚上后街大排档。
说完她冲众人挥了挥手,进了更衣室换制服。
宿醉太过折磨人,即便被雨淋了一路,舒依然没怎清醒,反而头更痛了,后脑的钝感过于明显,以至于让她怀疑是不是被人敲了闷棍。
再也不喝这多了,舒在心里发誓,除非天上打雷掉来个前女友,她会再次喝晕过去。
但前女友去了洛杉矶,好几年没回国了,更不突然现在她面前。
舒神游了一会,回过神系上马甲的扣子。
舒换好衣服,将半长不短的头发悉数捋到脑后,她之前一直是短发,这段时间头脑发热,想着留起来看看什样,便没怎修剪,就放任头发己长,这会刘海正长到脸颊的位置,借着湿意也勉强固定在脑后。
她刚更衣室,两三步快要到吧台,余光瞥见马丁靴的鞋带开了,便蹲身去系。
这时有人走到她身前,慢悠悠开。
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舒抬起头,见到来人,三两系好鞋带,站起来她说话。
欣姐,我还好。昨天确实有点过量了,不过问题不大。
陈玉欣给她把衣领拽来,板正地叠整齐,次喝不了就直说,没必要强撑着。我把你当亲妹妹,然也不会逼你。
舒点了点头,还有点赌气地说:我知道。我就是想帮你。
傻吧,他都是人精,混社会几十年的老油条,被你那几杯就轻易拿吗?我知道他想要什,你不用跟着操心。陈玉欣收回手,安抚的气,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狗。
舒别过头,鼻子哼一股气。
我也知道他要什。他要你的血。这家店,你开了这久,难道你舍得送掉?
陈玉欣拍了她手臂一。
怎和你欣姐说话呢。
陈玉欣想了想,又拉过舒的手拍了拍:我不会轻易撒手这家店的,我对也有感情,对你更是。放心,我有办法。
手上传来的温度是温热的,与舒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这温度让舒烦躁的心稍稍安稳了不。
行,那我不管了。有事你再叫我。实在要帮忙的时候,我有钱。
陈玉欣大笑:就你,我还不知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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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钱。
眼看舒又要愠怒,陈玉欣连忙改:好好,我知道了,有事就找你。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陈玉欣在店里走了一圈,和一众店员打了招呼,又简单说过几句话,便甩着袖子走了。
舒进了吧台,拿酒杯开始擦拭,银发小孩又凑上来,神秘兮兮地和舒讲话。
姐,你猜我上午看见谁了?
谁。
舒眼皮都没抬,她实在状态不太好,提不起精神应付小方的八卦。
小方夸张地说: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美女啊!上次你不在店,这次你又不在店。你都错过两次了,啧啧,真惜。
舒兴致缺缺,寡淡地应了一声。
哦。
小方又说:而且我一眼就看来,她是来找人的,你说她找谁啊,难道是陈姐女?我看不像。
舒揉了揉太阳穴:欣姐没女,24k纯单身,各种意义上的。
那难道是看上我店里的谁了?驻场乐队?不吧,那漂亮的姐姐,怎会喜欢乐队那几个邋遢男啊
不知道。
舒头痛变成针扎一般,已经想赶人了。
啊,该不会是,看上姐你了吧!但不应该啊,虽然你是咱店招牌,但你俩都没见过,难道说是你老相好?
舒这才挑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我老相好在国外。
没准回国了呢,万里追爱,多浪漫。
舒一掌打断了小方的偶像剧畅想,挥着手撵她:扫你的地去,再说晚上没你的饭。
小方呜嘤了一声,捏着扫帚走了。
舒擦了会杯子,又把酒瓶也擦了一遍,这才觉得实在撑不住,找了个吧凳坐歇一会。
一个黄毛男孩蹭过来,小声冲舒说: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舒趴在吧台上,小幅度地动了动头。
陈姐不在,要不你去更衣室躺一会,我帮你看着店。
舒摇头:不用。趴会就好了。
那我给你接杯热水。
刘,去帮我买盒感康。
刘立刻应:好嘞,五分钟。
这店叫98酒吧,是陈玉欣早年间开的,这些年交给舒打理着,既负责调酒,也是总管。
装修风格变了不,从最开始的中年养生风格,变成了现在的年轻工业风,雇佣了几个年纪不大的店员,因为调酒师长得好看,酒水也不贵,在酒吧街上也有了不小的名气。
这些年陈玉欣逐渐放手,大事小情都交给了舒,一方面是两人交情深信得过,另一方面舒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将酒吧经营得蒸蒸日上,营业额一路爬坡,店里员工的收入也随之水涨船高,因此这些小年轻都对她恭敬又爱戴。
98斜对面就有一家药店,因为这边酒吧多,闹事打架的也不,就有眼尖的借势开了药店,方便战斗结束后立即处理后患,派所对这一带也不怎管,一方面酒吧老板都是混过社会的,人脉关系够硬,另一方面都是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刘小跑着去药店买了感冒药,担心她是流感,还买了抗生素,
又一路小跑回来,献宝一样递到舒面前。
吃了感冒药和抗生素,又喝了杯热水,舒勉强感觉好了点,就歪倚在吧台上看一帮小孩干活。
这些小孩有刚成年的,也有大学生在这里做兼职,还有高中辍学混了几年社会来做酒保,总之背景复杂,若非舒这样的人物,也镇不住这样一群心思各异的小年轻。
悠悠,门的玻璃再蹭蹭,有个手印。
舒嘴上指挥着,实际眼神有点发直,她隐约感觉己体温有些高,便又去接了杯热水喝了。
小曲,卫生间天轮到谁值日?
师父,我看了是你,但我看你不舒服,就帮你打扫完了。
谢了,回头你那天我替你。
要不你去躺会吧,这茬流感挺严重的,得休息。
小曲边扎头发边关心她,舒心里一阵感动,这妮子是脾气最冷的一个,以前点头就不说话的性格,现在终于也知道主动关心人了,舒突然有种家孩子长大了的欣慰。
不过这欣慰也只持续了几秒,因为她几乎立刻感觉到了晕眩,舒坐在吧椅上,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歪,刘眼疾手快,冲上前扶了一把,这才没让她的脸亲到地砖上。
姐,还倔呢。
刘恨铁不成钢地嘀咕,被舒听了进去,这才不硬撑着,扶着吧台站起来,服软说:我去后面躺一会,有事叫我。
小曲一应,拿起清洁布接了舒的班,擦起杯子来。
放心吧师父,我行。没有大事,你就歇着吧。
嘱咐了几句,舒昏昏沉沉地挪去了更衣间,这里有张行军床,以供一个人休息。
她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窝在这个小床上有点怜,但这个时候,有床躺就不错了,舒很知足,在感冒药的作用,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是光怪陆离的场景,一会现大的飞鸟她搏斗,一会又穿梭到太空里缺了氧,舒一直皱着眉头,面色发白,额头也了一层薄汗。
直到她被小方叫醒。
姐,那个美女来找你了。
舒只感觉头晕脑胀,昏昏沉沉的,一时没法反应小方的话,意识问:什?
小方又夸张地比划了一:美女,那大个的美女,点名找您!
这舒才清醒了些,点点头,哦了一声,并没把小方的话当回事,只当做店里有了小孩子搞不定的事,翻身了床,简单整理了一乱糟糟的衣服,大步往更衣室外走。
待她看清来人,她的困意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非要说的话,像是被人泼了冰水,一时间冻在原地,大脑宕了机,肢不知作何反应是好了。
那人朝她走过来,笑得像猫一样,软声细气地开。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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