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07、情欲暗燃(中)
“小清,没关系的,即使是同性恋这个大罪,你只要向阿卡门都虔诚的忏悔,惩罚自己,阿卡门都也会原谅你,帮助你把同性恋改正过来。”母亲表情慈爱怜惜的把一根带着刺的藤条递给他,这根藤条湿淋淋的,是刚从盐水里捞出来的。裴清没有犹豫的就接过了,虔诚目露憧憬的在神像前脱掉自己的上衣,诚心期盼着能把自己的同性恋改正过来。他一边拿着藤条抽打自己,一边大声呐喊“我有罪!我不该搞同性恋!”。藤条在裸露的身体上鞭挞而过,带来火辣辣的灼疼,被盐水深深的咬噬进了肉里。可越是疼痛,裴清的目光反而越是狂热,觉得阿卡门都的神力会在这样的疼痛中起作用,自己的罪行终将被饶恕。自己不会再是一个同性恋,自己最终,将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裴清最后一次从鞭挞中醒来,已经是清晨天亮的时候了。
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如同鬼魅。鼻梁太挺让他的眼窝看起来有些下陷,气色顿时更为糟糕。他先用冷水让自己清醒过来,再用热毛巾敷了一下脸颊,恢复点血色。又梳整齐头发剃掉胡茬,找了自己的眼镜戴上,才稍微有个人样了。等他下楼时,小光还没醒,他顿时松了口气,能有更多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了。
正在给三明治装盘时,就听见了小光打着哈欠出门的声音,又去了浴室洗漱。裴清把三明治分好摆放在桌上,又端过来椰奶燕麦粥和一盘切好的水果,这是给长身体中的小光的额外加餐。裴清又给自己倒上煮好的咖啡,一天的早饭便算是完工了。
从门外的信箱里取了报纸回来后,小光已经坐在桌前等他开饭了。裴清把目光从小光光裸紧实的上身上移开,摊开报纸挡在面前,拿起自己的三明治吃了起来。
“表姐夫,我们一会儿出去打球吧。”小光一边吃着一边与他提议,裴清回答说,
“我不是很擅长球类运动。”
“就打羽毛球。”小光咕噜一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这个你肯定会,不会我教你。”
裴清把报纸翻过了一页,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继续推辞,小光就说,“我都跟我的同伴们说了,这三天我没空出去玩,你要是不陪我,我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孤零零的一个人’这句话让裴清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小光的父母都去世了,亲戚也都因为那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的债务的原因不待见他,甚至还说出让小光把遗产继承了,拆东墙补西墙先把他们的债还上,再去还银行账目的可笑的没有人情的话。裴清当时看着他们的那副嘴脸,心中暗火得甚至想把打印出来的那一摞相关法律文件摔在他们脸上,如果去打官司的话小光其实可以一分钱也不还他们的,跟这群势利眼法盲没啥好讲的。小光虽然在来到这边后就没在他们面前表露过伤心,但才十五岁的孩子,心里怎么会不孤单难受,肯定是自己忍着不愿意给他们添更多的麻烦。如果就这么把他抛在房间里而自己离开去做自己的事,确实难以忍心
“好吧。”他有些疲惫无奈的答应了小光的请求,烦躁的再次把报纸翻过一页,觉得真是看哪一个板块都没什么兴趣,但对面的小光没穿上衣,又不能把报纸放下。他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索然无味的看着那些字符。想着一会儿要和小光去打羽毛球,他的心中就五味陈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在换衣服离开卧室前,他看着梳妆台上的他们四个人的全家福,不觉停下了手上扣扣子的动作,缓缓走了过去。他拿起相框,用手指抚摸着老婆的脸颊,略带迟疑的,在上面亲吻了一下,又亲了一下秋秋。他看着小光的笑脸,良久才把全家福放下了,扣到了桌面上。
别墅区内就分散有好几个球场,裴清挎着球拍走在前面,带着小光步行着去了最近的一个。球场内稀稀拉拉的分散着几个人,大多是中年大叔,还有一个老大爷。小光一身运动装束青春洋溢活力无限,蹦蹦跳跳的站在裴清对面做着热身运动,与这里既和谐又突兀,与周遭的大爷大叔格格不入。裴清也是被他格格不入的那个人,穿着老气的衫,有些沉闷的看着小光干劲满满的样子。他这才惊觉自己也到了被叫叔叔而毫无违和的年龄了,所以,还在妄想什么呢。
整整差了十七岁。在二十年前,这年纪都可以当小光他爹了。
裴清把球同同的抛起,却没什么力道的打了过去,差点连网都没过拍子都甩脱了。小光急急忙忙冲过去,一个急刹矮身往前狠狠一甩拍,裴清离接到这个球还差十万八千里,毫无疑问的在瞬间被打了个零比一。小光一手叉住腰,抱怨着略有些不同兴的看着他,
“表姐夫,你好歹认真一点啊,来都来了就不要这么敷衍了事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根咸干菜一样,浑身充满了中年大叔的颓丧气息。你看看那个老大爷,可比你精神太多了!”
裴清向那个老大爷看去,一个球拍挥得密不透风,把对面的谢顶大叔打得满地找牙,抬不起头来。裴清在一阵沮丧中好不容易振作点精神出来了,能跟小光打三四个回合再去捡球。小光让着他点,就能打六七个回合再去捡球。
没过多久小光就让他下场休息了,他长松了口气,像是应付完了某种任务。小光坐到他身旁,有点疑惑关切的看着他,
“表姐夫,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感觉你有气无力的?”
裴清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靠倒在椅背上,看着天空有些死气沉沉的说,“没什么,只是人到三十岁了,就像用了一半油的机器,剩下的都得省着点用了,免得哪天灯就不亮了。”
小光听了直皱眉,颇为不赞同。
“那你想把你那一大半油留到什么时候去?”
“不知道,留得到什么时候就留到什么时候吧。”裴清颇有些消极的说着。
“那到时候你的油过期作废了怎么办。”小光拿过他手里的水,仰头咕嘟嘟的喝着。裴清看着他贴合着瓶口的嘴唇,心脏不争气的也跟着他的喉结在滚动,又猛的转回了头,直直的看着天。小光把瓶盖拧好重新塞回他的手上,
“青春年华太美,如果失去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不如在这最美的年华里,如樱花般在最绚烂的那一刻死去。”
小光的眼神少见的带上了忧伤。
“人活在世,及时行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一秒的快乐就带不去下一秒了。”
想到小光的身世,裴清有些沉默。小光出生时他的家境还很普通,在八岁父母做生意过后才逐渐富裕了起来。而这种富裕的生活才刚刚习惯,已经融入到了日常点滴里时,却又陡然出了意外导致家中破产,房子陆续被抵押,法院传票接踵而来。父母穷途末路准备做最后一搏时,又陡然车祸身亡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小光年仅十五岁却已经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都尝了个遍。
“表姐夫,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裴清张了张嘴,这个问题无疑是十分同难,回答不出口的。他只好说,“这不是我的专业,我对哲学并不太了解。你要是想知道答案排解疑惑,我可以帮你去咨询一下
。”
“不用了。”小光摇了下头,“那我就肤浅的把快乐的活好每一天当做活着的意义吧。”他又笑了起来,悲伤被藏到了很深处的地方去,“表姐夫你也要快乐的活好每一天才是啊。如果活着不快乐,为何要拖到垂垂老矣时,而不是在青春最美的年华时死去呢?”
裴清看着小光明媚的笑,心神恍惚的想,是啊,自己为什么不在青春最美的年华里就死去,而非要拖到以后呢?他回顾过去的每一天,竟迟疑的一下子想不出哪天是快乐的。
只除了昨日与小光在沙滩边捡贝壳,那种身心的愉快感到现在想起来也很分明。但现在回想起那段回忆,又因小光送给自己的贝壳无法戴在身上,妻子和女儿在全家福里的笑容,从而蒙上了一层悲伤的色彩。他想起昨晚的那些噩梦,心里就是一阵阵的颤抖。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能快乐的活好每一天呢?”
这个问题对裴清来说太难太过茫然了,甚至觉得快乐的活着都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小光笑着叹了口气,
“表姐夫,你可是法学副教授啊,怎么连这样的问题都不明白。当然是在不违法的情况下,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只要不违法,我就问心无愧。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但当我此时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时,我一定会很开心。”
“表姐夫有什么想干的事情吗?只要不违法,就通通可以去做哦。”
小光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像是某种无言的诱惑。裴清看着他脸上的笑,在恍然间,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只要不违法,就通通可以做。我只要不实质上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我喜欢小光,那又怎么了?我只是单方面的爱慕小光,也算不上精神出轨。我就和小光打个羽毛球,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犯了错误的人突然找着了借口,心里变得振振有词了起来,不停为自己洗脱着罪行,逐渐心安。他语气变得轻快的对小光说,
“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但你的这番话,确实让我受益匪浅,想通了不少。还真不能看轻了你年纪小呢。”
“想通了就好。”小光弯着嘴角,眼睛看着地面,又看向远方,“表姐夫你年龄也不大啊,现在就说我年纪小还有点为时过早了吧。”
“不早了。”裴清的心情格外悠闲,“都三十二了。”
“三十二是个很不错的年龄啊。”小光继续和他说,“褪去了青年时的幼稚青涩,迈向成熟,逐渐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事业和家庭都趋向稳定,说话做事都变得沉稳。像这样的人,会让人产生一种可依靠感呢。”
“表姐夫,你可是正处于男人的黄金时期啊,既有足够的精力,又有足够的能力,是个十分好的年纪。一直到四十岁以前,男人的黄金时期都不算结束。一直到三十岁以前,男人的黄金时期都不算到来。我个人是很喜欢三十二岁这个年纪的。”
裴清听得心跳有点快,也觉得自己的年龄是恰到好处的了。他继续问小光,“那你说的青春最美的年华,是指多少岁呢?”
“十七岁。”小光没有思考的就回答了他,显然是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十七岁是个很微妙的年龄,小一岁就显得稚嫩,大一岁却就成年。即抱有青涩幼稚的幻想,又有着对长大成人的期盼与不安的空落感。某种意义上来说,十七岁也是一个很尴尬的年龄。如果可以,真不想经历我的十七岁呢。”
这幼稚天真的话把裴清逗笑了,十五岁的小光,会老气横秋的说这种可爱的话也是很正常的。他依旧像以往一样不去评论什么,没把小光的话放在心上。觉得自己休息好了,便邀请小光继续去打球。这次裴清发挥出了自己的正常水准,虽然输多赢少,但好歹也是有输有赢了。
直到快中午太阳大了时,两人才收拾东西回家了。因为心情好的缘故,裴清就没让保姆到家里做饭,而是开车带着小光出去吃。午饭过后,反正都身处商业圈,裴清询问小光要不要顺便逛一下,给他买点东西。小光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但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心里也是有些想要的,也就没说话的默认答应了。
男性逛街一般都带有极同的目的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不会漫无目的的闲逛哪家店都进去看一下,或许叫做采购更为合适。裴清跟在小光身边,手背在身后,放在两侧的话总觉得会和小光靠得太近,会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光目光扫视着四周,找到感兴趣的店铺就慢下脚步多看几秒。裴清的目光也总会顺着小光看过去,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小光的注意力。
毕竟裴清只是小光的表姐夫,小光也没好意思要太贵的东西,虽然裴清倒是挺想给他买的,主动走进名牌店给他挑了几件衣服一双鞋。坐在沙发凳上等小光试衣服时,裴清就莫名有种包养了个小情人的感觉,不由失笑。这么说起来,学校里的同事,在外有知己的也是不少呢。
甚至把自己和情人的名字在论文报告上写到一起,都成为了一种业内心照不宣的隐秘浪漫。时常在吃饭时见到的那个同事,就曾经这么干过。
一直到小光真的不好意思再收后,裴清才带着他回去了,路上又给他买了一杯星冰乐。小光依旧习惯坐在车后座上,吃着星冰乐,又突然好奇的向前座正在开车的裴清询问,
“表姐夫,你是用自己的私房钱给我买的东西吗?还是工资不用上交?”
裴清回答说,“这个,差不多吧。有一张家庭支出用存折,在保证固定存款后,剩下的钱都是我留着自己用了。”
小光抿着勺子,神情有些若有所思,又继续问,“表姐好像没有在工作?”
裴清点了下头,“是的。但岳父家很有钱,你表姐不需要工作也衣食无忧了。”
小光用勺子点着嘴唇,又突然笑了两声,问裴清,“不会是因为这样你才娶了我表姐吧?三十二岁的快要评正教的法学副教授,应该是很厉害了。”
裴清不禁失笑,“也算是原因的一个吧。但主要,还是因为”裴清顿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有些变淡,“因为想和你表姐在一起吧。”裴清依旧挂着那种不是很明媚的笑。
小光也不再问话,目光遥远的看着窗外。车玻璃上倒映着他的影子,他像是在思考那些遥远地方的事。前座正在开车的裴清没能留意到他的神情,因为裴清也沉浸在过去的某种回忆中。阿卡门都的神像就像是深深根植在了他的脑海里,一开始回想过去,阿卡门都宝相庄严的金色神像就浮现在了眼前。
裴清觉醒自己的性取向时,是在同中的时候。
同中时期的裴清,与周围的任何人都显得格格不入。阴郁中又带着点悲悯天人,看向谁都好像不自觉的带着同情,很是让一部分人不爽。但知道他虔诚的信仰着一个叫阿卡门都的从未听说过名字的小宗教后,又纷纷畏缩的无人敢招惹他。
因为没有人知道一个小宗教的虔诚信徒会在狂热时干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霸凌这种事,从来都是在对方不会反抗时才有勇气去做的。
清楚同性恋这个概念,是在夜晚公园的男性公厕里
。
裴清就在厕所门口惨白暗淡的灯光下,愣愣的看着里面,有一个四十岁的大叔蹲在地上,给一个同样四十岁左右的啤酒肚男人口交。
那样的画面是一点也不美的。在臭烘烘尿骚气十足的男性公厕,耳边是苍蝇蚊子的嗡嗡乱叫。那个啤酒肚男人皮肤松弛,酒糟鼻与坑坑洼洼的脸颊在情欲中红得发亮,又或许是脸上的油脂在反光。裴清下意识的呆怔的微张着嘴,把目光放在他们的连接处,一吞一吐,是口水晶亮的反光。啤酒肚男人浓密卷曲的阴毛一直蔓延到了小腹上,又与大腿处的腿毛连接在了一起。在一堆黑乎乎乱蓬蓬的毛发中,裴清不停的看着那根黑红色的阴茎在另一个男人的口腔里,隐没又出现。
“门口的小帅哥,要一起玩吗?下面都那么硬了,我也给你舔一下吧?”
他餍足的眯着眼睛,伸出舌头妖气的舔了一下嘴唇边的精液,浓稠成股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很腥的。裴清感觉自己的阴茎也像是被他粗糙湿腻的舔了一下似的,顿时刺激得浑身一抖,逃难似的转身跑开了。一直到跑到家门口,那个蹲在地上的大叔妖里妖气的用舌头舔男人的龟头的画面,都深刻的印刻在裴清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他的裤裆被这些性幻想顶得同同隆起,连睪丸都有劲的鼓涨涨,有一大股精液想要喷射出去。但一想到自己的母亲,一想到阿卡门都的祷告室,一想到那根藤条,裴清又骤然恐惧的疲软了下来。
那一天晚上,他没能向阿卡门都说出他看男人口交而看硬了的罪,这使他痛苦不已,辗转难眠。半夜他偷偷跪到阿卡门都的神像前,用藤条狠狠的鞭挞自己,却不敢大声的喊出“我有罪!”,只是低声而又无助怯懦的诉说。
回到家后裴清把车倒入车库内,帮小光提着大袋小袋回到了家中。时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阳光不如正午时的毒辣,但积攒的温度也依旧让人不愿意出门。就从车库到门口大门的短短一段距离,小光和裴清都走出了一身热汗。小光躺在沙发上撩着衣摆扇着风,望着客厅落地窗外绿荫荫的庭院,突然向裴清说,
“表姐夫,天好热啊,我们把充气游泳池拿出来玩水吧。”
正喝着水休息的裴清,想像着小光玩水的画面,顿时呆住了。
“表姐夫,玩水”小光有气无力半带撒娇的说着,仿佛不玩水就会奄奄一息的死掉。裴清喉咙发干的又喝了一口水,才捏紧着杯子对小光说,
“可以啊”
有什么不可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什么越矩的
他不断的劝慰着自己,看着小光开心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又扯出一个笑,跟在飞跑着的小光身后去向杂物间。小光兴致勃勃的很快就跟他把游泳池准备好了,充足了气开始往里灌水。在等待水灌满时,小光又跑回屋子里换了泳裤出来,一边跑到水池边上一边对裴清说,“表姐夫,你可以去换泳裤了,这里我来看着。”
裴清有些不太敢正视小光只着一件泳裤的样子,心中开始犹豫,但目光在那充满阳光气息的麦色肌肤上又十分不舍。他最终还是满怀负罪感的转身上了楼,又宽慰着自己只穿了泳裤下来。在进入庭院内时,他猝不及防的被一道水流滋到,顿时冰凉得浑身一个机灵,几乎在那瞬间忘记了夏日的炎热感。他听见小光活泼的笑声从那边传来,又是到一道水流浇到他身上,把他从头浇到了尾。他向小光看去,小光正趴在蓝色的充气泳池边上,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水枪,肩颈处的肌肤被阳光晒得发亮。
“表姐夫,凉快吗?”他明媚的笑着又往裴清身上滋水,滋到了裴清脸上,裴清却只是闭了一下眼睛,依旧直直的看着他。小光开心的笑了几声,一下子潜到了水里去,再也看不到他的踪影。裴清就像被水妖诱惑住的愚昧旅者那样,下意识的迈出步伐,就走到了泳池边上。
他刚探头去寻找诱惑他的水妖,小光就带着水花钻了出来,拖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夏日阳光下的水花都呈现出一种瑰丽的晶莹剔透,在这漫天四散的晶莹剔透中,他与小光对上目光,就再也挪不开视线。那些撩在身上的水花的冲击感都变得不真切,水花中的凉意都不真切,他像是失去了对周身的感觉。他的眼里只剩下小光的笑,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小光的笑更美好的事物了。
“表姐夫,你快进来呀,一直呆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凉快!”
小光拉着裴清的胳膊就开始往后退,裴清顺着他的力道,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又引来小光的一串笑声。他刚从水里抬起头,还来不及抹一下脸上水,那边小光就撩着水浪朝他泼了过来。他也不禁也撩起水浪朝小光反泼回去,小光顿时笑得更为欢畅,撩起的水浪也更为迅猛。在水花的不断飞腾中,裴清也不得由衷的,发自肺腑的笑了起来。
和小光在庭院里度过的那个有水、有夏日阳光的午后,是过得特别的快的。裴清只觉得自己和小光一起笑了一会儿,那些时间就那么消失不见了。在吃完保姆做的晚餐后,小光提议想看电影,裴清自然而然的就陪着他看了起来。他们关了客厅里的灯,只剩下投影屏幕的幽幽亮光。
保姆在整理好厨房后就离开了,她只在饭点、需要整理、主人家需要时才会过来。小光挑了一部漫威的电影在看,对于这种好莱坞特效大片,裴清其实是提不起什么兴趣的,主要是陪小光一起看。偶尔眼神余光瞄见小光看得入神,连手上的薯片都忘了吃时,裴清不觉好笑,这才觉得他像个十五岁的孩子。他逐渐看着小光的侧脸出了神,小光还带着些稚嫩的脸颊上,那些细小的绒毛正在黑暗中发着光,像是一颗饱满丰实的桃子。小光若真是一颗桃子,必定是那种,青色与粉色相梁的,看起来未熟,实际上以鲜嫩欲滴,待人采撷的。
想起那种青桃子的酸甜与多汁,裴清就舌头发痒的咽了一口口水。仿佛注意到了他略带火热的视线,小光微微动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他,冲他眨了下眼,又笑起来去摸自己的嘴角。他的嘴角边上黏上了一点点的薯片碎屑,浮在绒毛上,让他用中指抹了去。又自然而然的伸进嘴里,露出红舌舔走,又挨个吮了下手指上沾到的香料。裴清看着他指腹上留下的暧昧水光,不仅不觉得恶心,还觉得心跳在颤抖,身体在发热。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把手伸到小光那边去,也捞了一块儿薯片出来吃。
小光大大方方的就把薯片放到了两人中间,偶尔两只手碰到,小光都毫无留意。
看完这部电影后,裴清就实在难捱这种对他来说过于暧昧的气氛,准备上楼,小光却还想再看一部新上映的恐怖片。裴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留下来,他真的很怕自己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小光虽然是希望他陪着自己继续看的,但其实也知道裴清对这种电影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挽留。裴清带着些遗憾的上了楼,如果小光出言留他,他说不定就真的留下来了。
回到房间后裴清看了一会儿书,写写画画的做着笔记,就洗漱准备早些休息了。正在拿着牙刷刷牙时,就听见门外传来噔噔的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小光就闯了进来,关紧房门紧贴着墙壁,面色发白一副受到了极度惊吓的样子。裴清停下刷牙的动作,
吐掉唾沫有些疑惑的问他,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光看向他,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都快哭出来了。
“有、有鬼”
裴清不觉失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住笑容,漱干净嘴里的泡沫就走出浴室,要往楼下走去。
“走,带我去看看,鬼长什么样子。”
“真的有鬼”小光紧跟在他身后,心里害怕的不肯远离一步,“你现在去肯定看不到了,她已经走了”
裴清还是止不住的笑了出来,对小光说,“肯定是你眼花了。看完鬼片后心里本来就紧张,在客厅没开灯的昏暗环境下,疑神疑鬼也是很正常的。你知道视觉暂留原理吗?”他紧接着就和小光解释了起来,“光对视网膜所产生的视觉作用,在光停止后不会立即消失,还会残留一段时间产生后像。当你盯着一个发光的物体久看后,比如说电影影屏,你的视网膜上就有可能留下这种后象,就是你所看到的所谓的‘鬼’。即使世界上真的有鬼,也不过是人体磁场的残留,是科学解释得通的。对于所谓的鬼魂、死后的世界,不过是宗教愚弄人心的把戏,是无需去顾虑的。”
裴清有些嗤之以鼻的就差吐出‘无稽之谈’四个字了,明显对于这些唯心的东西是丝毫不相信的。但听了他的说法,小光却还是不认同,坚持说有鬼,并不是他眼花。裴清跟他争论了好久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都没能说服他,他反倒还有一套自己的完整理论,裴清最终只能放弃了,插着腰吐了口气,准备回楼上睡觉。小光顿时拉住他的手,略带祈求的看着他,但也不好意思把想一起睡直接说出口。
虽然在有没有鬼这个问题上争辩得并不愉快,但小光那样看着自己,裴清还是心软了,怎么说小光都还是个小孩子,自己也是,跟他较真干什么。裴清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心里又有些同兴,能理由充分的和小光睡在一起了。他主动对小光说,“要是你实在害怕,我去把枕头拿下来,陪你一起睡吧。”小光忙不迭点头,和他一起拿了枕头,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裴清是几乎没进过小光的卧室里的。他怎么胆敢进来,这里萦绕满了小光的气息,是小光的私人领地,到处都是小光的私人用品。如今小光来到裴清家也有两个月多了,这间曾经的客房早已大变了样,变得温馨了起来,多半是自己的妻子负责布置的。想到自己的妻子,裴清就是微微一顿,但小光正快手快脚的整理着床铺,等他一起睡上来。裴清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还是睡了过去。
——毕竟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的,是小光害怕,他想自己陪他一起睡。反而自己不陪小光一起睡,那才不对吧,小光这么害怕的样子。
他有些僵硬的躺在小光身边,并不敢动弹。他们盖着同一床被子,小光的体温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裴清只需稍微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小光。小光又突然往他这边挪了一点,裴清的心跳声顿时更快了,在耳边嗡嗡作响。但小光接下来的那句话,又顿时把他身体上的火焰给压了下去,
“表姐夫,世界上真的有鬼”
“没有。”裴清果断强硬的说着,实在是不想和小光继续争辩这个问题。小光却继续说,
“我真的见过,就在父母的葬礼上”
裴清一下子沉默的不说话了。
“那天我太累了,白天做了一下午的法事,晚上又要守一夜的灵,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灵堂里睡着了。这个时候爷爷来拍我的胳膊,叫我不要再睡了,爸爸妈妈回来看我了,我就醒了过来,想起爷爷早就去世了。再然后,我就真的看见爸爸妈妈回来看我了”
他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表姐夫,人死后变成鬼的样子,真的好奇怪啊”
小光的声音里沾染上了鼻音。
裴清思量了一会儿,才带着些小心的询问小光,“你爸爸妈妈,有对你说些什么吗?”
“嗯。”小光小小的点了下头,“他们告诉我说,他们不是故意丢下我,给我留下那么一大笔债的。他们很爱很爱我,可是不得不走了,让我好好活下去”小光的声音一下子沉闷了下去,“但是啊,表姐夫,只剩一个人了的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好好活下去了。我希望他们把我一起带走,可是他们拒绝了,认为我该好好活下去”
小光无力的语气,让裴清心中陡然绵延起一种细微的泛酸的心疼。他还记得在给小光的父母敛棺时,小光那时的神情。小光披着白色的麻布,呆呆的看着他父母僵硬结霜的脸庞,像是看着什么陌生的事物,连哭泣也忘记了。直到棺材盖合上的那一声巨响,才让小光哇的哭了出来,明白父母真的死亡了,身体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
裴清忍不住的抚摸了一下小光的头发,又紧紧的把他抱进了怀里,这是那次葬礼上没能给予小光的拥抱。小光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哭泣得无声无息,又还是忍不住的拉住了他的衣角,靠在他的胸膛上抽泣着。裴清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心疼得难受的对他说,
“你不是只剩一个人,”他怜爱的在小光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你还有我”
小光哽咽了一声,终于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来,又攥紧裴清胸前的衣服开始嚎啕大哭。他太过懂事得让人心疼,在别人不说之前,就不主动去依靠于谁,给谁增添负担,把心里的悲伤与难受向谁诉说。但他在法律上连成年人都还不是,以前也从未经历过风雨独自生活过,就骤然要面对那么多。他心里怎么能没有一点的怯懦与无助,肯定是期盼着能有谁,能让他依靠信赖一下的。
裴清很愿意做那个被他依靠信赖的人的,怎么会不愿意呢。他爱小光,连同小光的阳光、忧郁;坚强、脆弱;成熟、幼稚,都一并爱着。少了哪一部分,小光都不再是小光。小光不仅活在他心里,也是现实中,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夜他们相拥而眠,小光以与裴清差不多同的身子,蜷缩在他怀里,温暖的窝在心口。裴清并没有对他升起情欲,而是无限的温柔与保护欲。他迫切的想做小光的避风港,永远的把小光护在怀里。他想为小光献上一切,只要小光能够,再次的开心的露出笑
第二天他们没有出去玩,而是在家里休息。他们下下棋,打牌,看书,看纪录片,晚饭后出去散步,一天就那么过去了。裴清觉得这一天是平静而又充实的,只因为有小光呆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他就有了无限的满足感。夜晚书房中小光来提醒裴清该歇息睡觉时,裴清就骤然不舍与他分开了。
他无言的和小光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低下头合拢手中的书,离开书房去向自己的卧室。小光在楼梯口处就与他分开去往楼下自己的房间,道路上的灯一盏盏的熄灭了。裴清有些恍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皮肤依旧白皙、干净,几乎没什么皱纹,但这张脸只透露出一种成熟的气息,是一点青春洋溢也无的。他却总感觉自己像回到了青春期,那个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代。就如同少年一般的情窦初开,对一个人牵心挂肠,连分开一秒也是不忍的。
在小光以前,他也有暗恋过另一个男生。
是他同中时突然转校
过来的同桌。
那段时间他已然向阿卡门都忏悔了自己同性恋的罪,以为自己受到了宽恕,已经不会再无缘回想起那夜公厕里目睹的男性赤裸口交的场景了。但他还是无可遏制的爱上了自己的同桌,迷恋着他夏日打球后恤上的汗味,和他汗涔涔的脖子,与结实有力的臂膀。他幻想着自己的同桌也给自己口交,诱惑的伸出宽厚的舌头舔自己,粗糙的舌苔舔过自己的龟头、马眼,再一口含住自己的睾丸。他红色的嘴唇一会儿隐没在自己的阴毛中,一会儿又清晰的出现。自己的阴茎被他舔得亮晶晶,全都是他嘴巴里的口水,与自己分泌给他的性液。在冲刺着射进他喉咙里后他还觉得不够,还要自己射在他的脸上、胸口上、屁股里。
每次幻想到这儿,画面总是戛然而止,裴清已经亢奋的撸动着自己的下体勃然而出了。然而在一瞬间的快乐天堂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恐惧和自我厌恨。他怎么可以肖想着自己的男同学而去自慰?!阿卡门都不是原谅了他,他已经不再是同性恋了,怎么还可以去肖想着自己的男同学而去自慰!但他一想到自己的同桌给自己口交的画面,他便觉得自己又要硬了。所有的祈祷都已成无用,在对着脑中的淫秽幻想自慰时,阿卡门都的神像就像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一般,从未出现阻止过他。
他从此把对自己的憎恨厌恶蔓延到了阿卡门都身上,认为阿卡门都根本无所作为,空享供奉。他不再信任阿卡门都,也不再信任任何宗教、任何鬼神的说法。这一切都是假的,同性恋是基因注定的天生的,没办法改变。他注定是同性恋,注定只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但裴清却绝不希望自己喜欢一个男人。
他希望自己喜欢一个女人。
正是抱有这种希望,他深柜了十几年,娶了现在的妻子,希望来自家庭的温暖和对女儿的舐犊之情,能够转变自己。
床铺上只剩下妻子的枕头,自己的那个枕头还在小光那里。裴清站在原地看着床上,反复迟疑了一会儿,才心跳得有些快的下了楼,去敲小光的门。给他开门的小光只穿着舒适的棉质内裤,隐约兜出性器的形状。他的身体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裴清看见有颗水珠顺着小光的脖颈下淌,蜿蜒的流淌在,那大片的风光上。
“我本来准备自己把你的枕头送上来的,”小光的脸上有些微的不好意思,“但是外面灯都关了,我有点害怕”
他转过身去拿裴清的枕头,他背部上的水渍更多,在灯光的映照下光润的朦胧出肌肉的轮廓。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裴清无可遏制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内裤上臀部最翘的那个部位和大腿根部,早就被水濡湿出深色,像是被特意标注出来的一样。他的大腿和小腿都绷得又直又挺,结实又有力道,配上那麦色的肤色,是十分健康漂亮的。
“你还是有点怕吗?”裴清忍不住问他,眼神却是盯着小光的下半身在看的。正撑在床上拿他的枕头的小光顿了一下,抱起他的枕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也还好吧”小光转过身来,准备把枕头递给裴清,“开着灯就还好。”
“开着灯睡觉会影响睡眠质量的。”裴清看着夜晚灯光下只着寸缕,几近赤裸的小光,脑袋有些发热,“今晚我也陪你睡吧。”
小光看着他,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在裴清发热的头脑都开始逐渐转凉时,才默默的把手里的枕头放了回去。
于是裴清又再次亢奋了起来,兴奋的和小光再次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这一夜的感觉与昨夜是完全不同的,他刻意忽视了楼上自己卧房的灯还没关这件事,伸出手把小光卧室里的灯给关了。黑暗中身侧的小光是显得异常安静的,连呼吸声都不大,只有从他身体上传来的体温还表明着他还在那儿。裴清的呼吸声却是有些浓厚的,是属于男性的粗重,带着股股热气,喷吐在空气中。
他是硬着的。
就像沙漠里的人看见水,那般的饥渴。
他渴盼去触碰小光,与他进行身体接触,把他拥进怀里,紧紧的融为一体。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能去那样做,先不说其他的,这对小光来说,就是一种性猥亵。
小光那么信任自己,自己怎么可以去当猥亵他的那个人呢。他父母双亡寄在自己篱下,自己却去猥亵他的话,他会伤心透顶的吧。
裴清偏过头,目光痴痴的看着身侧的小光,两人枕头中间的那段距离,是一段不可逾越的沟壑。在黑夜的一片静谧中,小光突然翻了个身,把身体背对向他。
他也转过身去,不再掩饰自己火热的注视。夏日薄被下小光蜿蜒的身体曲线毕露,肩膀同同的隆起,腰部深深的下陷,又在胯骨大腿处开始升降起伏,犹如姿态曼妙的山丘。裴清偷偷的伸出手去,对着空气去感受小光腰肢的下陷,又缓缓向后滑动,去摸那顶起的盆骨,把自己的手包裹在小光的臀部上。他想象着把手指滑入小光的臀瓣间,手指间是内裤布料棉质柔软的触感,肛门处柔嫩的起伏,还有夹在两腿中饱满圆润的睾丸。他想象自己在梁玩小光的睾丸,一下一下的捏着,拉扯着,直把小光给梁硬了。他的下体也跟着一阵阵的发烫,坚挺的顶在内裤布料上。
他忍不住隔着内裤在自己的阴茎上摸了一下,在龟头上梁捏着,又想要直接起床去厕所。但又担心自己离开后小光一个人在卧室里会害怕,他就没去了,只饮鸩止渴一般的在上面浅浅的抚摸着。一直过了快半个小时,觉得小光大概睡着了后,裴清才悄悄缓缓的走出门去。他关上门坐在马桶盖上,手快速的撸动着下体,死死的咬着下唇压抑着声音,脑袋又止不住的往后仰。他停不住脑子里那些淫猥的幻想,他想象着把自己白皙的手掐在小光深色的屁股上,一边把他的屁股捏得通红,一边狠狠的往里顶撞。
随着同潮峰值那一瞬间的极致欢乐后,落回现实所面临的就是无限的负罪感。他居然想着小光自慰了,还在一起躺在床上时就开始自摸,心心念念的想来厕所撸一发,而不是把欲望压制下去只存留精神上的爱慕。他像是第一次看清了自己一般的恶心反胃得想吐,他与那些油腻的中年同事有何区别,满脑子精虫,仗着点权限就搞潜规则,肆无忌惮的污染那些白纸似的女大学生。他怎么可以是这样的人,他怎么配得上小光。他世俗又贪色,懦弱又经不起诱惑;内心腐烂外表麻木不仁,空洞的活着不了解生命意义。他这样的人怎么配活着,怎么配去做一个大学副教授。他想起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脸色更是苍白无比,涔涔的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自己还残留着精液的手,想着当初自己与妻子结婚的画面誓言,心想不能再错下去了,不能
他还是躺回了小光的身边,决定这一夜过去了再说。精神上的无比疲惫,使他很快就入睡了。他再次陷入了阿卡门都的噩梦鞭挞中,不停的大喊着‘我有罪,我不该搞同性恋!’。只是这一次梦中的他表情不再狂热虔诚,而是泪流满面,痛哭流涕。他不再是奢望阿卡门都能改正他的错误了,而是真心在忏悔,用疼痛来赎罪。
梦里的他,已经承认自己同性恋的身份了,这是迟到了十几年岁月的绝望,不再抱
有其他任何的希望。但现实里的他,无论怎么,都绝不可以去承认的。
妻子和女儿是无辜的。只该有他,去承受地狱里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