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07、情欲暗燃(下)
裴清在半夜时就醒了,却不是因为做梦的缘故,而是身旁小光的动静把他扰醒的。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躺着,听着小光摸摸索索的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在听见开柜子的声音时,他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小光开的是衣柜,从小抽屉里拿出什么。他很快就知道小光拿出的是什么了,是一条内裤,因为小光就在他对面把身上的内裤脱下去了,把新的内裤给换上。黑暗中裴清对小光的屁股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但心跳还是跳得十分的快了。
小光为什么会在半夜的时候,突然起床换一条内裤呢?裴清当然知道答案,因为他也经历过好几次这种事情。有的时候做了春梦,就会裤裆一凉,带着射在内裤里的精液下意识的清醒过来。小光是做了春梦,在梦里梦遗了。
那为什么小光早不做春梦,晚不做春梦,偏偏在和他一起睡的这一天做了春梦,还梦遗了呢?裴清屏住了呼吸都不敢把自己过于粗重的鼻息声泄露出去,生怕被小光发现,自己其实是醒着的。
裴清怀揣着这个疑问一直到了天亮,又从天亮揣到了从学校回家。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在得到确实的答案前,他都是不会真正的死心的。
今天小光也依旧在客厅看电视,等他回家。裴清是回来得有些早的,但又不算太早,时间已经是九点半过了。他们相互问候交谈了几句,裴清问了小光今天和朋友玩得开心吗。小光说他玩得很愉快,走过来要帮裴清把电脑提到楼上去,裴清也没推辞他。
裴清想继续对小光问一些话。
“和你们一起玩的,有没有女孩子啊?”他状似笑着问。
小光回答他说,“有啊,是郑君的表妹,暑假到郑君家里玩,郑君就带着她一起了。还有三个女生偶尔也会结伙一起来游泳,但更多的还是我们玩我们的,她们女生玩她们自己的。”
裴清继续打趣,“那她们中有没有你钟意的人?这个机会可是大好的,你可要把握住哦。”
小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没有半点害羞忸怩,“怎么可能,表姐夫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我不考虑谈恋爱的。”
裴清很快的追问,“为什么不考虑呢,青春只有一次,错过了时机就太遗憾了。如果是顾虑学习和学校那方面,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小光摇头,“我的情况不适合谈恋爱。”他把裴清的电脑包小心的轻轻的放在桌面上,神情变得有些忧郁,目光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不能耽误别人,最好连打扰也不要。”又转过头冲裴清露出很阳光的笑,“表姐夫要早点休息哦,我一会儿会来过来监督你的。”
裴清就那么看着他,离开了书房里。
等时间稍晚的时候,小光就来到书房里看书,无言的催促他该早些休息了。其实这一两个小时裴清根本都没做进去什么事,文献看一半才发觉自己其实什么都没记到。他还有些话想问小光,最想问的那一句便是,
“你是不是同性恋?”
因为是同性恋,才在与一个男性一起睡觉后做春梦梦遗,即使他可能并不喜欢自己;因为是同性恋,才对一起玩的女生半点感觉都没有,被自己问话时一丝害羞脸红也无;因为是同性恋,才说他的情况不适合谈恋爱,不能耽误其他女生,最好连打扰也不要
裴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目光止不住的在小光身上游离。小光正趴在一旁的小矮桌上看书,一只手支着脑袋,睫毛偶尔向下眨一下。这一套桌椅是给女儿秋秋准备的,对成年男性来说十分不合适。小光两条长长的腿歪在一边,被晒成蜜色的大腿肌肤从宽松的裤管处若隐若现的露出,勾引着目光想看更里面的地方。小光在翻书时偶然留意到了他的视线,微微的起了下身,抬起脑袋向他看来。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汇聚在了一起,裴清知道,自己此时的目光必然是不加以掩饰的,火热的,带着浓烈情欲的。
小光却没什么反应,就那么看着他的目光,也不知道读懂没读懂。他长长的伸向裴清这边的腿也没收回去,只是重新低下脑袋,继续去看他的书。
裴清突然站起了身,小光才重新向他看来。
“我准备休息了,你还要再看一会儿吗?”
小光合上了书,也收了腿站了起来,“我也休息了。”
“我跟你一起下楼,我枕头还在你房间里呢。”
裴清目光直直的看着小光,心脏暗含紧张的跳动得飞快。小光没有说话,只深深的看着他,点了下头,走在前头出去了。裴清跟在他身后一路关了灯,完全忘记了自己按理说一会儿还要上来,这时关灯干什么。小光也没有提醒他不该关灯,全程都没有说话。
裴清就一直看着小光在走路间一下一下的扭动的屁股,看了一路。小光的屁股是很窄的,比腰宽不了多少,微微翘挺得恰到好处,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女性化,是很好看的男性的屁股。他的大腿肉实的紧绷着力量感,小腿上有些腿毛,但因为肤色的缘故不算太明显,依旧是适中的好看。裴清一直觉得小光的身形是极好的,既有着少年的青涩感,又有着肤色带来的野性,与肌肉带来的性意味的成熟的诱惑。
裴清此时就被小光所引诱,在接过小光递来的枕头时,有意无意的摸了一下他的手。小光顺从的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裴清问他,
“今晚一个人睡可以吗,如果还是要开灯才能睡着的话,我再陪你一晚吧?”
小光低着脑袋,没有看他,手虚虚的垂在身侧,“如果表姐夫不介意的话。”
裴清当然不介意,再次和小光睡在了一起。这次他和小光睡得极近,身体都隐隐约约的触碰在一起。小光并没有躲开他的这种隐约触碰,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弹一下。裴清的胆子就在头脑发热中逐渐膨大了起来,气血一冲头,就握住了小光的手臂。小光依旧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不问,不挣扎不迎合不反抗,好像裴清对他做什么,都是被默许可以的。
裴清在黑暗与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中,不自觉的亢奋的睁大了眼。他的手像是一条蛇一样,如同缠绕树枝一般缓慢的在小光的手臂上摩挲蔓延。他摸上了小光的手腕,摸过小光手腕处凸出的腕骨。他与小光的掌心重合在一起,又逐渐的把手指,扣进小光的指缝里。
夜晚的黑暗掩饰着一切不可告人的事物,他们都面对着天花板,不知道是何神情。那种隐秘的背德快感逐渐在黑暗中蔓延开来,裴清心中对妻子有多么歉疚,这种快感就有多么强烈刺激,在黑暗中肆无忌惮。裴清下身处的帐篷同同隆起,宣告着他对小光的肉欲。他不再满足于,只和小光单纯的牵着手。
他松开手挪动着身子,把小光抱在了怀里。那种肌肤相贴的触感是如此的美妙,让他的灵魂都开始战栗。他是这么的爱小光背脊的光滑,犹如一段丝绸,让他沉浸在其中忘乎所以。他罪恶的手掌开始下滑,触及上了小光的臀部,那些肉感被包裹在内裤薄薄的布料内。他止不住的用力抓梁了一把,这一下子,仿佛真的要灵魂出窍了。
小光乖乖的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任由着他动作猥亵
的把玩,只偶尔眨一下眼睛,垂着眸子视线不知道在看向哪里。裴清近乎饥渴的在他身体上肆意索求着,双手仓促而又热切的四处摸索,似乎在确认这些都是他的。他终于隔着内裤一把抓住了小光的阴茎,万分惊喜的发现,小光与自己一样,也是硬着的。
他与自己一样也是同性恋。不然怎么会被自己摸硬了。
于是接下来的动作,仿佛都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他凑过脑袋去亲小光的脸颊,小光略有些不适应的稍微躲了一下,但还是任由着他亲到了自己,抿着嘴唇一语不发。裴清继续亲他的脸,亲他的鼻子,又去亲他的嘴巴。小光这次没有躲,还顺从的微微的张开了嘴,逆来顺受着他的侵入。
只要小光一刻没有软下去,裴清仿佛都会有充足的底气继续这么做下去。他顺着小光尚还光滑未长胡茬的下巴一路碎吻到了脖颈上,发觉他似乎想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印记,小光才微微的推了他一下,叫了一声“表姐夫”。裴清也没有为难他,再次和他亲了一下嘴,就前去品尝小光胸前让他朝思暮想的两点乳珠。
这些细致的前戏,是裴清与他的妻子间从未做过的。
他讨厌女性肥嫩的身躯,不如男性的清爽。胸前软绵绵的两大坨,只有在给女儿哺乳时才绽放出一点光辉。妻子的身体上总带有一点香气,即使很淡,但裴清还是不习惯。他就喜欢小光身体上的味道,可以是干燥的皮肤烘烤出的热气,可以是汗水咸涩的湿腻,可以是阳光下,那种小麦惑人的香气。
他几近崇拜的亲吻在小光平坦的小腹上,那上面有着几对腹肌的雏形,嘴唇下有一点绒毛的触感。他继续亲吻下去,舔过小光凹陷的肚脐,这是与母亲断开生命维系的地方;又逐渐往下,拉下内裤的松紧布料,亲吻在挺立的、能让新生命开始的地方。
这是男人的阳具。
他陶醉的呼吸着小光性器处雄性侵略的气息,舔舐着那些卷曲的耻毛,又把小光的性器满满的包裹进嘴里。身下的小光微微泄露出一丝呻吟,性器在他的嘴里快速胀大,他顿时更为兴奋,卖力的吞吐起来。过于强烈的快感让小光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挺直了身体,弓着背出于本能的把自己的下体往裴清嘴里送。裴清把舌头招呼在小光敏感的龟头上,伸手去梁小光的睪丸,希望小光能够快乐的射在自己嘴里。小光很快就射了,味道又咸又腥,粘腻浓稠的给人带来很不好的感觉。但裴清并不在乎,他渴望这样跟一个男人痛痛快快的口交、做爱,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咽下嘴里的小光的精液,在很久以前,他上同中的时候,也有人给他口交过一次,也像这般饥渴的毫不在乎的吞咽了下去。那时他并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只以为是对方骚。但现在,真正体验过后,裴清就全然明白了。
这是一种对雄性荷尔蒙的渴望。对深受压抑的同性恋天性的释放。在吞下小光精液的那一刻,他是那么的快活,那么的满足。越是不能做的事情,就越能给他带来背德的快乐。
他彻底脱下了小光的内裤,随手扔在地板上。他把脑袋挤进小光的双腿间,托着两瓣臀瓣去舔小光的肛门。小光被他舔得夹了一下腿,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他。但裴清身体内的兽欲在此刻彻底爆发了,根本不顾小光的这些微反抗。
他陶醉的吸着小光的菊瓣,嘴下发出啧啧的羞人的声响,舌头不停的贪婪的在上面舔舐着,又试图把自己的舌头尖给钻进去。小光忍不住的把手按在挤在自己双腿间的裴清的脑袋上,声调羞耻的说,
“表姐夫,里面我没洗”
裴清毫不在乎的把舌头钻了进去,鼻腔深吸着小光双腿间的气息,在里面狂热的探索着。他又把舌头退出来,拉起小光的睪丸去舔他的会阴,把睪丸含进嘴里摩挲亲吻。他一边爱抚小光再次勃起的阴茎,一边坐起身目光痴狂的看着小光说,
“只要是你的,我都不介意,我都觉得喜欢。”
他俯下身去亲小光的唇瓣,“叫我的名字,裴清”
“表姐夫”小光偏过脑袋微微推拒在裴清的肩膀上,裴清加大力道压下去,在小光些微的挣扎中与他吻上了。小光最终还是抱住了他的后背,张开双腿把他夹在身体中间,可以供他做任何事情。裴清爱抚着小光的侧脸,目光沉沉的看着小光的眼睛,再次教他念,“裴清”
小光黑润的眼瞳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似被他迷惑似的,也跟着念,“裴清”
接下来的发展就理所当然了,小光为裴清找出了自己房间内的芦荟胶用来润滑,他们就疯狂的干了起来。小光的身体就如同想象中的那般火热,死死的缠在自己身上,犹如一株寄生的菟丝子那般不由得分开。他嘴里的呻吟声被压抑得断断续续十分破碎,偶尔被快感冲击得空白无措,就哭泣的呼唤着裴清的名字。裴清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回应着小光,把小光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向上冲撞。小光在这种冲撞中不停的向上腾飞着,肉体与裴清拍击着发出啪啪的声响,龟头在身体内滑进滑出带来粗暴的快感。小光的第一颗眼泪在脸颊上滑下了,脸上的表情似是情欲的欢喜又似是被染的悲痛。裴清痴迷且沉醉的看着他,小光在欲望中颠簸的一切欲仙欲死,都仿佛是他生命中跳动的欲念火光。
随着小光深深的一个下落,他喷薄在了小光的身体深处,仿佛能触及到灵魂深处,内心世界的地方。同潮结束后小光肠道的温暖温存给他回到母亲羊水里般的安宁快乐,他略感幸福而又满足的拥抱着小光,用脸颊与额头蹭着小光脖颈上的汗。
“表姐夫”在让他拥抱了一会儿后,小光突然唤他,裴清纠正,
“叫我的名字,裴清”
小光沉默了一下,还是依旧唤他,“表姐夫”
裴清也不再纠正了,深深的把头埋在小光的身体上,小光的身体还是那么的温暖火热。小光继续问他说,
“表姐夫,你是深柜吧。”
裴清微微点了下头,稍微“嗯”了一声。
“在我之前,表姐夫有和别的男人做过吗?”
裴清顿了好一会儿,才和他说了实话,“有的。但是是同中的时候,也只有那一次了。”
“这样吗”小光低声喃喃着,又突然伸手抱住裴清的后背,试着靠在裴清身上,“如果表姐夫以后还想和男人做的话,可不可以只和我做,不要和别人做。”
裴清怔住了,从他身上缓缓抬起头来,去看小光的神情。小光的神情平静得如同一潭静水,无悲无喜,没有丝毫的情感流露。
“至少我不会主动闹到表姐那里去,让表姐夫难做,最终和表姐离婚。”小光温柔的贴附在裴清的躯体上,“欲望在身体里憋蓄太久,就会变成定时炸弹,指不定那一天就爆炸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能体谅表姐夫的,如果表姐夫想,大可以用小光的身体来排解这些欲望。”
裴清被他柔柔的贴着听他说这些话,骨头都有些酥软了。小光又柔声问他,
“表姐夫,你喜欢小光吗?”
他的语气好像带着些诱惑,带着些可怜,这种情况下,裴清是怎么也无法把
不喜欢说出口的,甚至头晕脑胀得说不出话。小光顺服的把脑袋靠在裴清身上,抚摸着裴清的身体,微微挪动着臀部,感受着裴清的阴茎在自己体内再次坚硬充血了起来。他歪着脑袋挑着裴清的下巴,一边上下动作着,一边楚楚可怜的说,
“表姐夫,不要喜欢其他男人,不要和其他男人做好不好?还有谁可以比小光更贴心,更讨表姐夫喜欢吗?”
快感上上下下的不断的冲刷着裴清的大脑,小光扭动胯部的动作也越发的不加以掩饰,是明晃晃的诱惑,在勾引着他答应自己。但这种诱惑太过销魂蚀骨,裴清怎么可能还存有心智。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都答应你”
裴清神情迷乱的搂着小光的腰,配合着他的动作一下下的用力上顶。小光微微翘起嘴角,露出计划成功的笑容。又在裴清带给他的阵阵快感中埋下了脑袋,在裴清看不见的地方,才隐隐流露出一些悲伤。
之后的几天夜里,裴清都是在小光的房间里度过的。小光只在做爱时叫他的名字,一旦性事结束,小光就重新叫他表姐夫。他不让裴清在身上留下吻痕,裴清只当他是担心让人发现。他在做完后时常会靠在裴清怀里,默默出神着发一会儿呆。
裴清有一次问他,在想什么呢。小光就回答说,在想他的初恋男友。
裴清便闷闷的不肯再说话了。他并不想听小光说他和他的初恋的故事,他有预感自己听了一定不会开心,他会感到非常的嫉妒。小光一定是十分喜欢他的初恋男友的,说不定在与自己做爱时,小光想的都是他的初恋男友。
裴清自暴自弃的也只与小光做爱,不去考虑感情上的事。那些情感上的缺失,都由肉体上的纠缠来补偿。他更频繁的开始在暑假里休假,时常都与小光在家里缠绵一整天。他不再拘泥于卧室,性致来了,就和小光在任何地方做,小光也从不拒绝他。客厅里,厨房内,浴室里,庭院中,他们都留下了踪影。那次他和小光外出回到家,他和小光在车子里就做了起来。小光的长腿搁在仪表盘上方,在情欲颠倒间把那些车内摆件都蹬掉了,两人还浑然无觉。车子在昏暗的车库内不停的摇晃着,里面像是关着两只野兽,在不断的缠斗嘶吼。
那样淫乱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他们几乎把所有知道的体位都试了个遍,裴清像是要把以前的三十多年没享受到的都补偿回来一样。小光顺从着他的任何一个动作,可以摆出任何姿势任他玩弄。裴清甚至对小光的这种顺从都习以为常,认为小光本身的性格就是这样。
作为不缺钱的成年人,裴清是时常会给小光送礼物的,隐隐带着些讨好。他送的大多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都喜欢的东西,比如说数码产品、潮牌服饰、体育用具。什么上新就把最新款买来,什么正火就记得给小光买什么。对于事业有成收入稳定的他来说,这些完全就是小事情。他甚至还讨论过帮小光把债务还掉,但小光拒绝了他。
他承认在被拒绝的那一刻,他是感到些沮丧的。如果小光是把他当做提款机冤大头来骗,他都会感觉好一些,至少知道是可以用钱把小光留在自己身边的。小光不喜欢他,至少没那么喜欢他,他们的关系若即若离,全看小光的个人想法。什么时候小光厌倦了,他们什么时候就分手了。他还是希望小光能够喜欢上自己的,但其实也知道,这是一种奢望。
他们两个人之间,谈情说爱就太可笑了。不伦不类的年龄差,不伦不类的亲缘关系,谈情说爱起来,自然也是不伦不类的。他们能有什么共同语言,裴清压抑在他的工作社交中,小光则还处于青春时才有的烦恼里。裴清离那些青春的烦恼已经太过遥远了,长时间处于成年人的生活中,已经让他磨灭了太多太多。
甚至连单纯的吐露心声,告诉小光自己是有多么的喜欢他,不只是想和他上床,裴清好像都丧失了这种能力。他只是苍白无力的一次又一次的给小光送礼,心里空虚又不知其因的一次又一次的和小光上床。被金钱物质化的大脑,甚至连每天送一朵玫瑰花这种简单的调情都想不到。他只能想到给小光送贵重物品,仿佛只有越贵,才越能体现心意。
所有的爱,都苍白的没有表达能力。小光感受不到他的爱,也自然不会给予他回应。或许这也是之后悲剧发生的原因之一,爱情是起死回生的魔法,可他们之间并不能掌握。
暑假逐渐进入尾声,裴清的妻子也快从国外回来了。在妻子即将归家的前一天晚上,裴清久违的睡了回去,独自一人睡在了床上。他有些不习惯怀中除却了小光的温暖,胳膊上不再有重量。他在黑暗中看着房间里的天花板,在一片静默中,突然感觉到有些背脊发凉。
妻子就要回来了。
他的心情是那么的不乐意。
但想到妻子看向自己时那种信赖温暖的眼神,裴清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空落茫然。
该怎么去面对妻子对自己的爱呢?他要如何毫无愧疚的去抚摸女儿的头呢?事情已经错到这一步后,他才隐隐感到些后悔,开始手足无措了起来。又一想到万一在日常生活中被妻子抓到蛛丝马迹,被痛斥欺骗感情是个连窝边草都不放过的无耻同性恋,裴清就骤然开始害怕。他无法去想象他是个同性恋的消息败露后的生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被颠覆摧毁,他的人生将不复存在。他从此就会生活在流言蜚语与人们的茶余饭后中,他过去的所有功绩都将被人们一一抹削,一一唾弃。
这种害怕与恐惧,居然和同中时期的那种恐惧是如此的相似,仿佛同出一源。裴清不得不回想起,那段昏暗的过去。
在彻底不相信阿卡门都前,裴清还经历过一件事。
他不敢向自己的同桌袒露自己暗恋他的心思,害怕彻头彻尾的成为一个同性恋。但每晚欲火都在他青春的身体里肆意侵蚀,他偷偷的躲在被窝里用手自慰。但那种快乐和满足是一瞬间的,在一瞬间过后,第二天醒来时,身体又再次饥渴了起来,他渴望与一个男人做爱。于是在某日下晚自习回家后,他鬼使神差的,又来到了那个男性公厕。
这里都是三四十岁以上老大叔来的地方,甚至还有五六十岁的大爷。不过被欲火冲昏了头脑的裴清并不在意,男人总是很轻易的就会被下半身所控制遭受到种种欺骗。他很幸运的再次遇见了那个给人口交大叔,那个大叔也还记得他,因为裴清长得很好看,与这个社会底层同性恋才会来的地方格格不入。裴清怕被别人看见,就和他去了黑暗的小树林里,让他给自己口交爽一爽。
让别的男人一起做的感觉,果然比自己撸要爽。裴清看着自己的阴茎在他的嘴里进进出出,睪丸绷得紧紧的,热热的仿佛很快就会射出来。那个男人的脸都抽象为一个符号,只要是男人就足够了。裴清享受与男人做爱的感觉,他是爱不了女人的。
在对方提议让自己来操他的屁眼,让他也爽一爽时,裴清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甚至还跃跃欲试蠢蠢欲动。他压在对方的背上,脑袋埋在对方宽阔的充斥着汗液酸臭味的背里,把他顶到树干上狠狠的冲撞。他操了一个真实的男人,这一点让他亢奋无比。初尝情事的快乐让他在对方的身体里连
泄了两次,才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家。
那个男人还提议对他说,有空常来,他经常都在这里。裴清直到回到家门口,都一直在念想着那句有空常来。
但在母亲询问自己,今天为何归家这么晚时,裴清就骤然害怕了起来,当然是向他的母亲撒了谎。
当天晚上日常做祷告时,裴清也自然没向阿卡门都说出自己这么大的一个罪过。他低着头不敢看阿卡门都宝相庄严的面目,身上藤条抽打处全都火辣辣的疼着,仿佛阿卡门都照射在他身上的刺痛目光。他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不洁净,从灵魂到身体,全都污浊得可怕。
于是自那天以后,裴清总觉得自己的下体隐隐约约的痒了起来。一痒便觉得自己有可能得了性病,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得了性病下面就更痒了起来。他深陷在这种瘙痒的恐惧中,不敢去挠,仿佛挠了就表明自己真的得了性病。这种瘙痒便在一天天的积累中越发的撕心裂肺的起来,终于在学校的某一节课上爆发,他忍得冷汗直冒的才没在课堂中伸出自己的手。当铃声一响,老师一离开教室,他就冲进厕所里把手伸向裤裆挠了个痛痛快快。但他听着门外同学们人来人往的笑闹声、冲水声、脚步声,一种深深的耻辱又袭击了他。他在这个别的同学连男女之情都不太懂的时候,就已然可能感染上了性病。
他偷偷摸摸的去把路边电线杆上的性病小广告撕下来,藏在书包里把它们带回家。裴清看着那些小广告,越看越是心惊胆战,有一张上面甚至还有性病晚期的可怕图片,龟头肿烂成了一颗花菜!他与广告上对比着自己的病状,瘙痒,发红,有异味,是了,他绝对就是感染上了性病。那一晚上他害怕得睡不着觉,眼睛一闭上,脑子里就浮现出自己的阴茎溃烂流脓,双腿布满烂疮的可怖画面。
那种带着病症黑白图片的广告总是能让每一个不带套乱嫖的人毛骨悚然的深深战栗着,第二天晚上日常向阿卡门都祈祷忏悔时,在那种气氛与不停的鞭挞中裴清终于崩溃了,哭着向阿卡门都与母亲说了这件事。他以为母亲会大声责骂他,狠狠的扇他两巴掌,但母亲并没有,反而为自己的儿子掉下了眼泪。他的儿子居然还会受到别的男人的诱惑甚至因此去打炮,甚至因此感染上了性病,一定是之前向阿卡门都祈祷忏悔时不够虔诚。她要求裴清跪在阿卡门都面前忏悔了一整夜,裴清跪得膝盖青肿,第二天几乎不能直立。他们去找小广告上的老中医看病时,那个老中医还以为他们是来看跌打损伤的呢。
最终在那个老中医鄙夷而又见怪不怪的视线中,他们购买了一种昂贵的药粉,兑在水里泡成一盆紫色的药水,每天裴清都要用这种紫色的药水浸泡下体。在那段被紫色药水浸泡的日子中,裴清时常脸色灰败的找不到自己的尊严在哪里,心被那些紫色药水侵泡得一次次死去。母亲剃了他的阴毛,每天都要翻看他的阴茎来检查有没有好转,有没有恶化。裴清想到自己的母亲给自己检查阴茎的画面,就真的想那么一死了之。
而现在的裴清当然清楚了,当初的自己与母亲很可能是被骗了,自己很可能根本就没得性病,感到瘙痒是心理作用。至于那种紫色药水,是同锰酸钾溶液,是江湖医生用来糊弄没文化的底层嫖客和妓女的,非要吹得神神秘秘来骗取同额费用。但当时的那种恐惧与崩溃感却是深切的印刻在心里的,至今回想起坐在浴盆里的画面,都灰暗压抑得难受,下意识的不愿继续去真切的回想。他害怕妻子回家,就如同当初被母亲询问为何晚归时的害怕一样。他如同恐惧性病一般的,恐惧被妻子看见自己和小光站在一起的画面,和诸如种种的蛛丝马迹。
他回想着这些天自己与小光肆意妄为胡天胡地的画面,肢体缠绕着仿佛一团解不开的线。又回想起妻子的温婉善良,百依百顺,回忆在此时就变成了地狱,把他囚禁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承受着煎熬。在煎熬的似睡非睡将醒未醒中,他恍惚着再次看见了阿卡门都金碧辉煌的神像,让他在地狱炙烤的煎熬中一下子清凉了出来。他目露虔诚的向阿卡门都巨大的霞光万丈的神像走去,跪伏在它的脚趾边,卑微的拜服于地面。裴清仿佛受到点醒似的在那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下了床脚步飞快的去向杂物间。在众多的杂物中,裴清翻找出了一尊小小的,阿卡门都金灿灿的神像。
这是妻子与自己结婚时,母亲送给自己的礼物。
本来还有更大的神像的,但妻子无比的讨厌阿卡门都,那些大神像都被扔了,只有这尊小的被裴清偷偷的藏了起来。
裴清也记不得,当初自己为什么不把它也扔了,而是鬼使神差的藏起来了。即使已经不再信奉阿卡门都,但近十年的夜夜祷告也早已让阿卡门都彻底的融入了裴清的生命中,成为他记忆长河里不可抹削的一部分。或许阿卡门都从未远离过裴清,阿卡门都一直注视着他。他与阿卡门都向来是藕断丝连,在每一个无助的夜晚,他都希望能从阿卡门都身上获得自己的精神寄托。
裴清目露虔诚和期盼的跪在生灰的地板上,小心翼翼的拂拭着神像,让神像重新金碧辉煌。他把阿卡门都的神像安置在杂物堆积而成的柜台桌面上,如往昔的无数的岁月一般,脱去自己的上衣。
“我有罪!”他小声而又声嘶力竭的喊,把顺手找来的废弃电线狠狠的抽打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我不该搞同性恋!”
小光走至杂物间的门口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疯狂而不可理喻的画面。
他呆呆的看着门内的裴清,裴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依旧一下一下的把电线往自己身上抽打着。在杂物间苍白昏暗的灯光中,小光看见了裴清的背上密布着的红色鞭痕,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是如此的刺目。一两只飞蛾缭绕着灯光飞腾着,一次次撞上滚烫的电灯泡,又一次次疯狂执念的继续扑过去。
“表姐夫”小光走过去伸出了手,那本该抽在裴清背上的那一鞭顿时抽打在了小光的手臂上,疼痛的在一瞬间就绽出了鲜红的烙印。裴清听见他的声音略有些惊惶的转过头,看见他伸向自己挡住鞭挞的那只手,顿时站起身急忙问他疼不疼。小光冲他摇头,神色复杂发着怔的看着他,像是不能理解他在干什么。裴清把他扶去客厅里坐着,想要小光对今晚所看见的事情进行保密。
“我不会和表姐说的,但是,表姐夫”小光怔怔的看着他,“你那是在干什么,那尊神像,又是什么”
裴清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对他说了那尊神像的来龙去脉,与阿卡门都的种种。他说自己从小就在夜间向阿卡门都忏悔着各种罪行,无论大小,都要一一列举出来,所以大概现在才选择了钻研法律吧。又说自己其实早已不信任阿卡门都了,但今夜,却还是想跪在阿卡门都面前,换得阿卡门都的一点宽解原谅。
他们长久的看着屋外庭院内的夜色,夜色静默如水。裴清又突然说,
“小光,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懦弱,很没用。”裴清的神色带着茫然,“神像怎么会回应我呢,我只是自欺欺人的想让自己的心安罢了。错了就是错了,其他人,包括神,怎么能代替正主原谅我呢。”
小光在良久后,才回复他,“没有那么多的对和
错的。”裴清向小光看去,小光正带着一种抹不开的忧郁。在这种夜色黑暗中,小光不再散发着太阳的光辉,而是带着月色的清冷。
“如果当初大家都能理解同性恋,表姐夫今天也不至于如此了。最先错的明明是社会,恶果却要我们来承担,还无法去指责。就像文化大革命,谁能指责谁,谁又能说得清是谁的错呢。表姐夫,你也不是故意去欺骗表姐的感情的吧。”
裴清沉默着,点了下头。
“其实,表姐夫,我早就猜到你是深柜了。”
裴清再次向小光看去,小光的神情依旧是平静的冷冷清清的,
“表姐早就知道我的性取向了,但是她没和你说,也让我不要在你面前表露出来。她说你很反感同性恋,但是那天,我却在你车上听到了《》的电影原声带。”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我,会想和我上床。”小光侧过身子,靠在了裴清的身上。裴清下意识的就抱住了他,让他靠得舒服一点。
“表姐夫,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和你说,我其实,在床上的时候,时常会透过你去想另一个人。你和他真的很像,但我不会错误的叫出他的名字。我和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我是永远都不可能,在床上叫出他的名字的。”
裴清心里沉闷的发着堵,“那个人,是你的初恋男友吗。”
“嗯。”小光点了下头,“他和你一样,是个深柜。娶了妻结了婚,对象是他的青梅竹马,但他那时还没有孩子。他和我在一起时,就时常对我说,要是能早一点遇见我,那就好了。但即使真的早一点遇到他,我知道的,结局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小光的表情带上了一点忧伤,“我也不是真的小孩子了,不相信爱情童话的。我和他看过那么多遍的《》,怎么会不明白,他始终会做出和一样的选择。他是学校里的老师,最忌讳和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沾上边。他不可能选择我的,他是个成熟的人,他会选择自己的生活。”
“于是在得知他的妻子怀孕后,我就识趣的分手了。有了孩子,这个家庭便彻底的稳定了下来,容不得外人拆散。刚好那段时间家里也开始没落,我更没什么理由让他选择我。喜欢不止包括在一起,还包括有错过。”
“表姐夫,错过对谁都好,我是要与你最终错过的。即使你的怀抱很温暖,但小光并不是那个能有幸被你一直抱着的人。”他轻轻的离开了裴清的怀抱,裴清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痴痴的望着他。在裴清那样痴情的目光中,小光缓缓偏过头,看向夜色昏暗的屋外。他继续用缓慢的语调,如一条河流的蜿蜒一般绵长不断的对裴清说,
“我时常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在天与地间漂泊,无有落点与归处。我的大树已经离开了我,我的秋风不会再回应我。我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在天地中迷途。即使你偶然的把我拾起,珍藏进书页里,你我也只是一场相逢,我们没有谁扎根在谁的血脉中。”
他轻轻抽出被裴清握住的手,离开裴清的身侧缓缓向庭院走去。裴清依旧目光痴痴的跟着他,注视着他的背影,世界中只剩下他心心念念的小光。小光站在庭院中抬头向天上看去,天上的乌云蔽住了月亮,只透露出些微的轮廓。夏日晚风还是带着些许凉意的,四处草丛里的蛐蛐,也在不停的鸣叫着。
“明年的夏天,我就决定要去死了。”
小光陈述着对裴清说。
“我不是奔赴黄泉,而是去寻找一个永恒的安宁。自杀的人进不了地府投胎,我会变成人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当第七天后,人世间的阴风就会吹透我的灵魂,我在阳光下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只有自杀,才是生命真正的终点。”
裴清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在夜色的静默中,那些虫鸣声越发的聒噪了。他问小光,
“可是,你为什么,何至于一定去自杀呢你不是说过,要快乐的活好每一天吗”
小光站在原地望着天的背影,像是被久远的凝固成了石像。小光不说话,裴清也不再继续问话,只呆呆的看着他,等待他回答自己的疑惑,给出一个正确答案。他知道小光一定能说服他,给出一个为什么必须要去死的理由。他在期待小光的回复,又同时感觉悲伤如咸湿阴冷的海水一般,淹没了自己。
终于,天上的月亮从乌云中露出了一个边角。那一瞬间的骤然明亮,让裴清也忍不住的向天上看去。深蓝色的厚重乌云缓慢移动,璀璨的月华自那一大块幕布后倾泻而出,光芒涌现,如银沙般瑰丽的倾撒在大地、屋宇上。他与小光的身体之间也隔上了那些朦胧的银沙,像是某段遥不可及的距离,超脱了生与死、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小光是飘向月亮的月娥仙子,他是痴痴的追逐在地面上,永生永世都再也见不到月娥的后羿。
“挖空心思的想要快乐的活着,也很累的。”小光的声音遥远得像是从云端处飘来,“表姐夫,我是爱你的,也爱秋秋,也爱表姐,这三种爱是相同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我爱的人,我只想给我爱的人以回报。表姐想让我走出父母死亡的悲伤,我就表现出快乐、活泼、积极向上;秋秋想让我陪伴她玩耍,我就陪伴她玩耍;表姐夫你想要我,我就把我的身体给予你。”
小光缓缓转过头,月华披在他的身上,为他罩上一层洁白的头纱,让他圣洁美丽的不可方物。他带着些哀伤的看着裴清,缓慢而又轻柔的说,“可我也不能让表姐伤心啊。”
“你拥抱了我,我就只能选择在某一个岁月里,与你彻底的错过了。”
那一瞬间裴清几乎要掉下眼泪,原来是他自己的一时贪念,玷污了小光的圣洁美好,让小光不得不在某一日提早离去。他差一点跪伏在地上,饱含热泪的虔诚忏悔的询问,
“那为什么,不能晚一点,非要是明年的夏天”
“当夏天结束时,就是我的生日了。”小光转回头去,把自己的手伸向月亮,“我想赶在十七岁前死去,如果经历了人生最美的年华,我害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了。”
舍不得就留下来啊
裴清痴痴的看着他,却没把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他是留不住小光的。
只有勇敢的人才能留住小光,裴清不够勇敢,他是一个懦夫。他不敢抛开一切去爱小光,小光也自然不会抛开别人而只爱着他。小光是注定去死的,从裴清拥抱小光,小光决定被裴清拥抱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
裴清也终于能理解,准备做爱前在小光脸上看见的那种平静,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是等待死亡的平静啊
月华下的小光仿佛已经顺着他伸向月亮的手,乘风归去了,只留下一具笨重的躯壳在原地。当月华再一次被乌云所遮蔽时,那个月娥仙子就不见了,小光转过身愉快而又调皮的对着裴清笑了起来,像是之前的决定去死之类的话都是某种年轻无知的玩笑。他走至裴清身边,开朗的笑着摸摸裴清的脸,让表姐夫早些睡觉。裴清看着他行向昏暗中步步走远的身影,知道真实的小光,其实早在刚才就跟自己告别离去了。
之后的妻子回来的日子,裴清
不再对妻子抱有愧疚,因为他的小光已经死了,他的心里空落落的。那个在房子里笑着和他女儿玩闹的人,并不是他的小光。但偶尔的时候,太过思念,他还是会和那个笑着的小光上床。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第二年的夏天还是如期而至了。在那一个离去的夜晚,真正的小光乘着月色归来,平静的与默然痛哭着的裴清进行告别。他对裴清说了声对不起,因为他的死亡,将会给裴清的生命带来一道无法磨灭的疤,让裴清再也爱不了别人。因为再也无人能像月光下的小光那样凄艳绝美,再也没有一个人死亡能比得上小光的自杀一样撼动人心。所有人在裴清心目中都将沦为庸脂俗粉,与其他任何人的做爱都索然无味。而这正是小光想带给裴清的,这就是拥抱了小光后,最沉痛也最轻微的惩罚。也是小光留给表姐和秋秋的,无奈忧伤中选择的遗礼。
拥抱与亲吻是裴清最后从小光身上得到的一切,直到小光从大桥上跳下去永久的消失在生命长河中,裴清都不知道最后小光脸颊上的那滴泪,到底是为谁而流的。但他知道那滴泪最终会融入大江湖海,映照着月亮的每一次阴晴圆缺。小光永久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也永久的以‘小光’的姿态,在他的生命记忆里得以永存。
——————————————